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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听罢,冯子凝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像一只木桶掉进一口枯井里。他后悔极了,心想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鬼话,顿时又气又恼。 这下子更睡不着了,冯子凝不知怎么接这话,在床上翻了两翻,蓦地坐起来,又迅速地再度躺下。他受不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拉下脸承认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没接过吻。” 覃晓峰听完一愣,继而想起冯子凝曾对自己的嘲笑,顿时语塞。 “有时节日聚餐,他们会亲来亲去,也有人亲我。”冯子凝不耐烦地呼了一口气,“但我没亲过别人。” 虽然在黑暗里看不见冯子凝的表情和动作,但覃晓峰完全能够想象出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样子。“哦。”应完,覃晓峰不禁笑出声来。 真是烦死了!冯子凝气得头疼,可听见覃晓峰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笑,立即收敛起笑容,干巴巴地宣布:“就这样吧,睡觉!” 他说完便迅速地没了声响,覃晓峰凝神听了片刻,果真不再听见他翻身的声音。覃晓峰失笑,重新闭上眼,直到这时才发现屋外的雨好像停了,而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 【0101.刚换盆的多rou植物】 第一章 早晨,窗外的阳光同时带来了鸟语和花香。 与前一天晚上说的那样,冯子凝和覃晓峰起床以后,打算去单位加班。等覃晓峰洗漱完毕后,冯子凝留在浴室里慢吞吞地洗脸。 虽然得去加班,不过在周末的上午,已是十分悠闲。冯子凝拍了须后水,抹着润肤霜,走出浴室,见到覃晓峰正在阳台重新安装他的花架。那棵没了花盆的多rou植物被覃晓峰安置在背阴处晾根,风轻轻一动,冯子凝便看见它的根须可怜兮兮地摇摆。 临出门前,冯子凝看见覃晓峰戴上眼镜,略有不满,问:“你怎么又戴眼镜了?” “不戴眼镜怎么看得清路?”覃晓峰理所当然地说。 冯子凝不是这个意思,道:“怎么不戴隐形眼镜?你不是有吗?” “戴那个太麻烦了。”覃晓峰一边说着,一边换鞋。 明明和蒋悦湖在一起的时候总戴隐形眼镜,那时倒是不嫌麻烦?冯子凝蛮不乐意地撇嘴,又觉多说无益,于是懒得坚持,低头换鞋。 覃晓峰看他低着头不说话,说:“镜片上加膜了,戴这个看电脑,对眼睛的伤害不会那么大。” 但不好看也是真的。冯子凝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覃晓峰端量他几秒钟,说:“改天送你一副吧,保护眼睛。” 冯子凝回视他,心道戴眼镜对覃晓峰的外表来说或许是减分项,不过自己毕竟看了十几年,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至于覃晓峰不戴眼镜时好不好看,又关他什么事?冯子凝耸肩,说:“好吧。” 若覃晓峰不提,冯子凝也不会承认近些年来自己的视力的确比起高中时减退许多了。 他虽感到自己或许已经近视,但又自觉不会比覃晓峰更严重,如今不像年少时候需要每天对着黑板和PPT,只要坐在电脑前还能看清显示器上的字,冯子凝认为没必要戴眼镜。当然了,既然覃晓峰能想得到给他买一副护目镜,接受也无妨。 临近出差日子,冯子凝的主要工作是开会,上午,认真听取领导的工作指导,在领导面前表示自己对完成任务的决心和信心,下午,领导走了,又和部里的同事们做项目内的交接。幸好冯子凝在周末加过班,把必须准备的一些东西准备齐全了,才不至于被开会耽误工作——当然,开会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令他意外的事,出发前的一天,冯子凝接到领导的通知,得知这次他将和唐信宏一起去西部城。 “小唐上次去过一回,比较熟悉现场的情况。”主任介绍说,“你呢,技术是过硬的,不过毕竟才从国外回来不久,可能不太了解咱们的流程和规定。你和小唐一块儿去,方便融入那边,平时也多教教他一些,看看他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你尽管吩咐他。” 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要出发了,现在给他安排一个“学生”?冯子凝不禁腹诽,当他真看不出来这是要培养谁吗?心里虽然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不过冯子凝还是客客气气地答应下来,想来,唐信宏升迁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不可否认,有些人确实天生自带成为“上等人”的命格,这类人冯子凝之流是比不得的。当然,他们不是不努力,干等着天上掉馅饼。他们也努力,只不过,他们努力之后得到的东西比平常人多就是了。冯子凝对唐信宏没什么意见,一来二人不算熟悉,唐信宏对他不但不曾冒犯,甚至挺关照;二来,在冯子凝看来,唐信宏属于起跑线靠前还努力奔跑的人,故而哪怕这回被安排当踏板,冯子凝也算是有那么一点儿心甘情愿。 因为唐信宏此番是跟着去学习的,冯子凝并不妄想他真能帮上什么忙,得知这一安排以后没有主动联系他。 开完会,距离下班时间已然不远,冯子凝离开会议室,正要去实验室,突然在半路上被刘松泽叫住了。 他鬼鬼祟祟地在茶水间里对冯子凝招手,冯子凝莫名其妙,走进去问:“刘工,什么事?” 刘松泽往外面探身子张望一番,推了推眼镜,说:“你明儿和小唐一起去西部城?” “啊。”冯子凝应完,心里纳闷,刘松泽不是唐信宏的直属领导吗?为什么这么问? 刘松泽神情凝重地唔了一声,嘱咐道:“那你可千万要小心呐!” 闻言,冯子凝疑惑地眨眼,问:“小心什么?” 他讳莫如深地摸下巴,良久,意味深长地说:“小唐家里吧,有些能耐。不过,要是他对你有什么要求,你也别太担心,不需要硬着头皮答应。” 这话冯子凝更听不明白了,心想唐信宏的家里哪怕再了不得,到底不是天王老子,而自己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怎么听刘松泽的话,好像两人的身份悬殊挺大,唐信宏有资格对他颐指气使似的?“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他能对我有什么要求?”冯子凝疑惑道,“我觉得他为人挺好的。” 刘松泽揭开茶杯的盖子,往水面上吹了吹气,缓缓地摇头。“好是好,不像一些二世祖。肯踏踏实实地干。但……”他盖上茶杯盖,犹豫半晌,狠下心道,“唉!小冯,我偷偷告诉你,你别说我是传的。” 冯子凝闻到八卦的气味,惊奇地眨了眨眼,连连点头。 他酝酿片刻,道:“咱院外事部的李秘书原本是三组的助理研究员。早两年,听说小唐追他,没追成,人跑到外事部当秘书去了。追求的那段时间,好一段纠缠。听说,要不是李秘书家里也有点儿底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