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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里钻! 她自问不是个馋吃食的人,可这会儿也忍不住喉头滚动。 想到他独分的那五十斤rou,还有他公社干部的身份,她心里就一阵阵地艳羡。 李向阳举起千层饼正要咬,就看到刘芳眼睛直勾勾盯着饼子瞧。难不成也跟他似的,忙了一整天,没顾得上吃饭? 他撕了半块饼给她:“果儿烙的饼大,你也来尝两口。” 红果儿生怕她爹吃不饱,饼烙了老大一张。可她烙那么大,可不是为了分给刘芳吃的。 她有点小郁闷。 刘芳也不是那种客套推拒的人,大大方方就接过了饼,咬了一口:“哟,你家的油还真香。” 完全不提是红果儿烙得好。 红果儿蹦哒到她面前:“婶儿,饼是红果儿烙的。婶儿上回教我,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红果儿全都记住了。婶儿,红果儿能不能干?顶不顶半边天呐?” 小娃子满脸崇慕地望着她,弄得刘芳心里也不由微微得意,看她的眼神和气多了:“现在还顶不上。你多加油加油,以后就能顶得住了。” 李向阳看着她们相处正融洽,心里还在琢磨着,对嘛,就应该给红果儿找个她喜欢,又疼她的娘。 结果红果儿下一句,差点没把他吓死。 “婶儿好勇敢啊,你上回跟果儿说,男女平等,你现在是不是在追求我爹啊?”红果儿眼里的崇拜又深了一层。 刘芳惊吓之余,一下子就噎到了,咳个不停。 李向阳赶紧去捂她的嘴:“小娃子家家的,你哪儿学的‘追求’不‘追求’的?谁告诉你这个词儿的?” 红果儿眨巴眨巴眼睛,把老爹的手从自己嘴上摘下去,指着刘芳,认真地道:“婶儿告诉我的啊。她说男女平等,女人也能追求男人!”转头就给刘芳鼓掌拍手,“婶儿,我也要向你学习。我以后长大了,也要男女平等,追求男人!” 吓得李向阳都忍不住吼了她一句:“胡说什么呢?!” 刘芳受了冤枉,猛地站起来,对红果儿道:“你说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的?!” 红果儿似乎被她的气势吓到了,躲到李向阳身后,怯生生地道:“男女平等不是你说的吗?” 这句话刘芳当然说过,连李向阳都深有印象。他当时就是因为她过分强调女性地位和话语权,觉得她有点激进。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我是说,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女人也能追求男人的?!”刘芳的语气更不善了。 红果儿吓到了,完全缩到李向阳的背影里:“没……没……婶儿没说……呜呜呜……” 一副“我不能承认她说了,要不然她会打我的”模样。心疼得李向阳瞪了刘芳一眼,瞪得后者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事实上,她也没法儿解释。她这些天老往李向阳面前凑,就是开会的时候,都老是帮着他说话。就算是李向阳这样没有恋爱经验的男人,也早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了。 红果儿的话,可不就是把事情挑明了吗? 女追男这种事,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是无伤大雅的。但从当爹的角度来看,自家闺女居然说以后要追求男人!我的天呐!那不是白送上门给人糟蹋吗?! 有几个男人有他这样高尚的品德啊?! 吓都吓死她了。 李向阳把闺女护在怀里,惊魂未定地想:娘诶……还没过门儿,就把娃子教成这样了。真要过门儿了,还得了?! 老辈子都说,娶妻娶贤,他还是趁早歇了这个心思吧! 这么进步的女人,他恐怕是配不上的…… 他思想发生变化的时候,刘芳尚在积极努力:“我真的没说过那种话!你信我!” 一个是帮他屡次立功,让他能当上公社干部的软甜可爱果儿,一个是才熟没几天的半熟人。 他信谁,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 为了赶在rou变质之前完工,李向阳和刘芳组织人手以三班倒的方式,彻夜不歇地加工。 但rou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这样,都忙到了除夕那天的上午。 快完工的时候,李向阳去请牛书记过来验收工作成果。 可没想到,他们俩到公社食堂的时候,田社长已经在里面跟大家伙唠起嗑来了。 现场的气氛还挺热烈的,也不知道他跟大家讲了些啥。 田社长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就转头望了过去。一看到牛书记,脸色就难看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热情地招呼起牛书记来:“老牛啊,上回买粮种的事儿,你没跟我商量。这回,民兵连在山上打了这么多野味,你也没告诉我。你这可不够意思啊。” “你要早点儿告诉我,我肯定也得出份力啊!” 田社长不高兴是有原因的。照理说,行政上的事务,还有组织生产等事,都是由每个公社的社长来管的。而牛书记身为公社党委书记,管的是政治思想、教育和作风问题。 别看实权是握在田社长手里的,但这年头,是“党指挥枪”,公社内干部的任命、调遣和升降,全由牛书记说了算。 所以,田社长能使唤得动人,但干部们真正听的,都是牛书记的话。 现在牛书记已经两回插手管了本该田社长负责的事,后者能不愤懑吗?但田社长也不好直接撕破脸皮,于是就说了上面那席话。 牛书记原本也是想为大家办点实事。特别是上回买粮种的事,真要说起来,那肯定是违规cao作。没点儿勇气,还真没人敢干。 他笑着回应:“我正想看看大伙儿搞得怎么样了,然后去找老田你汇报工作呢。” 这话说得实在客套。他俩平级,谁也犯不着给谁汇报工作。 田社长一听,心气儿就顺了许多。心道,你也知道你买粮种的事儿,是个把柄呐?哼。 牛书记又道:“来来来,老田,既然你来了,工作肯定得由你来主持。你身为社长,这可是你份内的工作,你可不能推托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不能躲懒啊!”一听到人家把权利又交回给他了,田社长装作推托不能的样子,在现场到处转悠了一圈,检查了一番大家工作的完成情况。 然后,站在台子上,把参与这项工作的人都表扬了一番。并且有思想有深度地讲了一席话。 最后还不忘给大家奖励:“同志们这几天都辛苦了。放心,你们的工分,社里一定会好好给你们记上的。今天也是除夕了,我这个当社长的在这里拍板儿了,今晚,公社请全体社员吃顿年夜饭。菜呢,就用你们灌的香肠和腊rou!” “好!” “好!” “田社长好样儿的!” 明明所有的活儿都是他们干的,rou也是他们发现的,临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