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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趴在腿上的那个小脑袋久久没有说话,当他感到腿上传来的阵阵湿热后,不禁叹口气伸出手去轻抚那黑亮的发顶。 叶剪秋吸了口气抬起头,鼻子有些发红。 “大人,你是来看我的么?” “是的,我来找朝歌。” 叶剪秋迷惑,这句话算正面回答他了么? 司徒瑾默默的看着他。 气色不错,好像长高了一点,脸颊也有rou了,双眼仍是清澈如水,穿的衣服虽然不合时宜,但是看起来很舒服自在,他一向都喜欢舒服自在,如同身上穿的衣服和光脚穿的鞋……一双小脚白嫩精致,脚趾如同珍珠般莹泽…… 司徒瑾皱了皱眉头:“怎么光着脚往外跑?回屋换鞋去!” “是!” 叶剪秋开心地拉着他的手:“大人,今天中午留下来用饭吧,杀鸡宰羊,摘果切瓜,我给你做竹荪炖鸡,玉米排骨,红焖羊rou,樱桃烤鹅!对了,还有大坛的酒可以尽情喝!等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农场转转,咱们的农场非常美,尤其是草场和果园更是漂亮!” 他扭头和司徒瑾身后的军士们热情的打招呼:“兄弟们,今天每桌最少十个菜!保证有酒有rou!大家都别走啊!” 军士们不约而同的都笑了,互相之间兴奋的看了看,但是眼光都一起齐刷刷的盯着司徒瑾,如果老大不开口,他们谁也不能做主。 此时,朝歌走向前,拱手对司徒瑾行了礼:“大哥。” 司徒瑾点了点头道:“朝歌,你上次说农场人手不够对么?” “是的。” “三日后,会有一批新的死囚来农场,是杨小迷从绵州府调过来的,给你当人手用。” “多谢大哥。” 朝歌又一次行礼。 平时不拘小节的朝歌,现在却对他彬彬有礼,泾渭分明,司徒瑾心里五味杂陈。 “朝歌,后天我就要回临月城了。” 还没等朝歌开口,叶剪秋惊慌地道:“什么?你要走?!” 他上前紧紧抓住司徒瑾的手,生怕他飞掉似的一脸惊恐,并急切地道:“大人,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临月城?你还回来么?我能和你一起去么?” 看着他紧张的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为什么,司徒瑾笑了笑道:“我要去临月城陪母亲过中秋,你不方便一起去,农场离不开你。” 叶剪秋松了口气,仍担心不已:“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不定。” “为什么?” “也许会陪母亲过年。” 不要!! 叶剪秋心里痛苦的呐喊!为什么他们又要分开?! 如果不是农场忙碌,他没有分心过多的思念,只怕相思成山成海,早就将他压垮淹没! 他实在无法承受再一次长长的别离!老天也太过作弄了他了,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千余里,各在天一涯!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这一走也许要半年之久!通讯也不便,连封信也要几个月! “大人,请你跟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叶剪秋二话不说就欲将司徒瑾从马上拉下来。 司徒瑾皱了皱眉头:“什么重要的事,这里不能说么?” “不能!” 叶剪秋口气坚决,注视他的眼神充满深情和期待。 司徒瑾只好从马上翻身下来,对身后的军士们道:“稍等,我去去就来。” “是!” 看着两人走远后,朝歌和军士们聊天。 “朝歌你行啊,这庄头做的不错,今年署衙最起码不愁粮草。” 朝歌笑着摸了摸司徒瑾的红马道:“那是自然,我们还有放马的大草场,我们的马可以轮换着在这里养精蓄锐。” “那最好不过!对了,听说将来农场还会发银子给兄弟们当什么叫那个……福利?” “当然,发福利,每个人都有份。罗正,将来你老婆还能来农场布坊做织工,每月挣的薪银说不定比你还多!” 这个叫罗正的军士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而且也有了孩子,算是正式在青阳安家落户了。像罗正这样的军士军团里也有十几个。 听到朝歌的话后,众军士哈哈大笑,有人打趣:“罗正,你老婆如果比你挣的多,那你在家就说话就没份量了,这怎么能成?” 罗正笑道:“无妨,巾帼不让须眉,她若是能顶半边天,我倒求之不得。” 罗正对家眷有深深的愧疚,他们夫妻不仅不能常相守,而且家里的农活几乎都是老婆娘家帮忙打理。如果妻子能来农场做工,他们一家子可以时常相见,而且又多挣些银子,倒是乐见其成。 此时,听到帐篷里传来司徒瑾的一声暴怒的大吼,大家都受了一惊,目光齐齐盯着帐篷。 很快,司徒瑾阴沉着脸推开帐门走过来,二话不说纵身上马,冷着脸一甩皮鞭:“回去!” “是!” 一群人来的快去的快,只剩下朝歌无语的看着一地杂乱的脚蹄印。 ☆、八十一 农场里的庄稼静静的生长,黄豆绿豆奶花豆等孕了荚,一簇簇藏在透绿的叶子下面,棉铃开放,一朵朵吐絮的白棉向天空伸展。埋在地下的红薯也不甘寂寞,比赛似的将地底大块根茎膨大加粗增甜,有些要强好胜的露出了地面。 远处的旷野是浓绿的玉米青纱帐,孕育,向上,是青纱帐不变的主题。庄稼们贪婪的吸收着太阳的热,土地的肥,水里的润,咯吱吱尽情生长。 伏天赤日照苍茫,果熟瓜甜互比香。田苗激情战酷暑,梧桐镇定锁阳光。 到了晚上,是农场最休闲的时光。 刚吃完晚饭的人们破例没有打牌游泳,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棵梧桐树下。这几棵梧桐树白天是一片阴凉,晚上则成了露天的娱乐场所,树下的几个大石桌又成了聊天下棋的地方。 只见地上生了一堆火,大家伙坐姿豪放的围在石桌前,有人赤膊观战,有人坐在火堆边剥花生烤玉米,也有人学叶管事的样子挂了个吊床摇扇悠哉。 石桌上刻了楚河汉界,双方激战正酐,有人将棋子摔的脆响,这些牛角制成的棋子早就被人摔的四分五裂,被细麻绳捆了捆又凄惨的上阵服役了。 “将!” “再将!” “老胡,叶管事说马才走日,而非大象也!” “象走日,马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瞧,多顺溜!” “老胡,你马象不分,颠倒是非,棋走荒唐,乃一棋霸是也!” “老水,想打一架咋地?” 脸上带条虫爬似的长疤直到脖子的老胡咬牙腾地站了起来,大力一拍石桌,所有的棋子同时弹震一尺多高,随后又像冰雹似的啪啪不错分毫的落到原位。 叫老水的男子三十来岁,脸色白净一派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