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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了牛车,到达县城后又换成马车,一路行向京城。 这一场路行了四天,这马没有陆尚温当初骑来的马,速度自然就慢多了。 京城前是一个叫常门城的小县城,进入后行不多一个时辰就能到达。他们在这里不远处下了车,蒙面人说:“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陆尚温问:“为什么?你有什么事?” 蒙面人说:“我的父母在宴阳城,我要去看望他们。” 陆尚温点点头,行不多路,面前出现了两个岔路口,一条通向常门城,一条通往宴阳城。 他们对视一眼,就此别过,走上了各自的路。 常门城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些衣衫褴褛的流民,城门口守着些军官,神色肃穆。 陆尚温静静排着队,轮到他的时候,那军官突然叫了一声:“停!” 陆尚温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那军官拿出了一副画卷,展开后他的视线就在画与陆尚温之间流连,随后他眉头一皱,道:“来人啊,把这逆贼抓住!” 一听这话陆尚温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此话一出,周围原本懒散的军官顿时精神,朝他这奔了过来。 此时陆尚温已经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了,他急忙跳上城门,躲开了那几个军官的围捕,随后他立即发现了这一招完全不靠谱,城门上的军官更多! 见他自投死路,城门上的军官俱都提起兵器扑向他,陆尚温大叫不好,连忙抽剑格挡。他们人太多,力气也大,陆尚温即使身负宏伟的内力,却还是远远不及! 陆尚温格挡不住,被劈下城门,他翻身落地,不由得吐了一口血沫。 他看着数量众多的军官,竟有一种吾命休矣的悲凉。 他回复了一下,转身就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城内人口众多,人如潮涌,摩肩接踵,人声鼎沸,陆尚温穿梭在人群之中,时而撞翻妇人的菜篮,时而掀倒小贩的摊子,后头骂骂咧咧一片,陆尚温却无法理会。 等到后头的追兵已经看不见踪影时,他才停了下来,却想不到转角就是那群追兵左顾右盼的模样,陆尚温吓得背后一凉,迅速往回跑,躲进了一个小巷口内喘气。 他能够听见军靴沉重踏在地上的声音,他们在四处搜寻。 “你说他会到哪里去?” “哼!哪里去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不久主子就要攻进来了,他就算活下去,也只会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地活。哈!有谁会想到当初的皇帝会变成乞丐?” 陆尚温抿抿唇,从地上搜来泥土灰尘抹在自己头上脸上以及身上,他想了想,抽出剑,在身上的衣服划出几道口子,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乞丐。 他走出了小巷口,故意在军官面前经过,结果那些军官要么是对他视而不见,要么是对他踢打辱骂,感到晦气。陆尚温由此觉得自己的伪装很成功,只是此时他需要解决的是食物问题。 他此时是乞丐,而身上只有银两没有铜钱,要是掏出来恐怕会引起别人起疑。他特地找了几条人烟稀少的地方行动,以银两向乞丐换了铜币。只是想想就知道这些乞丐的铜币加起来肯定不够一两,陆尚温也不在意,他就这么拿着这些钱去买包子。 包子铺的老板娘收了他的钱后怔怔盯了他一会儿,被他发现后迅速低下头拿了包子给他。 陆尚温一看她就觉得他有问题,接过了包子后立刻跑了,直至再也看不见那个老板娘,他才停下来胡乱吃下了包子,看到有军官走来,他下意识缩着脖子饶了过去。 “怎么回事,那老板娘不是说他往这里走了吗?怎么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别说了,你看……” 听到这句话,陆尚温下意识想跑,但随之他冷静了下来,万一那不是在说他呢?他跑开不就是一种暴露吗?那军爷往他跑了过来,在他后头停了一下,后又继续往他跑来。陆尚温不敢回头,所以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那军爷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尚温的心跳在这一刻达到最快。 “喂,你有听见我叫你吗?你的钱掉了。” 陆尚温没有回应,他像是傻了一样。 “喂,你还好吧?” “还还还还还好,怎怎怎怎怎么了?”陆尚温期期艾艾道。 “我说你的钱掉了,你还好吗?”那军官关切道。 陆尚温的视线移到他手上,食指与大拇指指甲捏着一块铜币,如果可以,陆尚温简直要弃钱而逃了。 “好好好,谢谢谢谢兵哥哥了。” “不多谢,这都是我该做的。”那军官露出个腼腆的笑,就在那一瞬间,另一个的神色突然变了。 “等等,你是陆尚温?!” “别这样疑神疑鬼的,我看他不过是普通百姓罢了。” “喂,你干嘛扯着我?!快去抓逆贼啊!!” “我知道你为了立功废寝忘食,可你也不用……” 陆尚温迅速往前跑去,后头两名军官的争执声逐渐淹没在嘈杂中。 他还没庆幸自己的脱生,就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弥漫开,他一下子倒在路上,低头去看时,才发现一把箭穿透了他的膝盖骨,箭头涂着紫青的液体,他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所有的光线与声音都远离了他。 …… 陆尚温突然睁开了眼。 此时他身处一间牢房内,他动了动手,发现自己被沉重的锁链牢牢锁住。 “用得着吗?”他心想。随后他起身去看原先被射穿的膝盖,发现那处已经被包扎处理好了。 哪里的狱卒这么善良,还会帮人处理伤口? 他艰难地抬起脖子观察——很好,剑被搜走了。这里空空荡荡的,连干草都没有,陆尚温所及之处皆是冰冷坚硬,睡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他又挣扎了一下,发现这锁链很是坚固,就是他运用十成十的内力去捏也捏不出个痕迹来。 反倒是陆尚温,他在这一番挣扎下萌生了困意,不由得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在轻抚他的脸。 醒来时,牢房仍然只有他一人,负隅顽抗。 牢饭很是难吃,他就这么煎熬地又过了一天,夜晚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透过牢房窗户的光有些红。 突然有人敲了敲牢门,轻灵叮咚的声音令陆尚温不由得看了过去——是唐豫书。 陆尚温:“你……” 唐豫书以食指抵在嘴唇前,示意他噤声,另一手食指勾着钥匙,拇指指着一旁的地板。 陆尚温不说话了,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狱卒。 唐豫书打开了牢门,一根一根地实验哪根是四肢锁链的钥匙。 过了一会儿,陆尚温终于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