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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手之处在于毒素随着血液流动扩散的速度非常快,一旦大量毒素进入肺腑,便性命堪忧。 众骑兵见萧宓先前把脉察看时动作娴熟,神情沉着,倒是对她有些信服,依言又追上去两个人去找那射箭的人。 两人将那少年郎抬到路边,萧粲抱着医药箱快速跑过来,萧宓打开箱子,取出银针,略用自制酒精消毒,让人将这少年郎的衣袖挽上去。她先用银针封住四渎和曲池二xue,阻止毒血继续往身体其他各处扩散。 然后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消过毒,正要动手,却见那少年郎此时却已经睁开了眼,正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她。 “郎君你中了毒,我要为你排出毒血,有些痛,要忍耐一下。”萧宓柔声对他解释道。出于情绪安抚的目的,她对病人的态度一向是很温和的。 少年郎很吃力地点了点头。 萧宓在他的伤口处划了个十字,又用银针催动毒血流出,直到血变成完全的鲜红,这才停下来。 此时追那射箭之人的骑兵已经回来了,其中两人抬着一具尸体。 “我等才将这歹人围住,他便自尽了。这些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一名骑兵报告道。 守在少年郎身边的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骑兵伸手接过东西,显然,除了少年郎以外,其他人便以他为首了。 “娘子且看看,其中可有解药?”络腮胡子骑兵将东西呈给萧宓。 萧宓仔细辨认了一番,摇了摇头。按常理推断,这种疑似暗杀的行为,既然下毒,将解药带在暗杀者身上的可能性本就是极小的。让他们追凶找解药,也不过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这可如何是好?娘子可否再想想办法?若能解了郎君的毒,我等必有重谢!”络腮胡子有些着急,向萧宓非常郑重地弯腰行了大礼。 “军爷休要如此,众位方才为我与家人解围,本就是救命之恩,这位郎君也是为救我们才中的毒,为他解毒本就是分内之事。”萧宓赶紧道。 又跟络腮壮汉道:“如今郎君尚有余毒未清,我可为他开个解毒的方子,在一个时辰内喝了第一次便可阻止余毒内侵,喝完一剂便可痊愈。但此处距城镇路途遥远,郎君的身体恐怕等不了。” “还有一法,只是这位郎君要出的血便有些多了,以后若不好生调养,恐会伤了根基。不知各位可愿一试?” 此时那少年郎已经意识清醒,络腮壮汉便请示了他的意思,他选择了后一种方法。 去小城镇路途远不说,万一小城镇抓不齐所需的药材,便更麻烦。此处离绛郡大城需得一日以上的路程,他的身体连几个时辰都不能等,更何况一天。 萧宓示意络腮壮汉先把少年郎的上衣脱掉,好方便她施针。 毕竟性命攸关的事情,一时倒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络腮大汉依言立刻扒下了那少年郎的上衣。 萧宓准备好银针,便开始确定xue位。 少年郎身上有很多长短不一的疤痕,萧宓一眼便认出,这些都是刀剑伤,再看他们几人的装扮,想来也是久经沙场的了。指尖下的肌rou十分的紧绷,并且微微发烫,萧宓心下疑惑,难道是她对毒性判断有误? 赶紧又把了脉,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判断,待要再去察看少年郎眼球,唇部,发现那少年郎竟然面红耳赤,连脖子都有些红了,萧宓这才了然。 看来真是年纪轻,竟然如此纯情。 第7章 神魂相与 为了不让对方难堪,萧宓只当做没发现少年郎的窘迫,直接在他两肩施针让他放松下来,然后有条不紊地在胸口背后各部位施针。 这是萧宓在上学来的方法,可引导有毒的血液回流。没有药物辅助,自然无法单单引出毒素,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毒素和大量血液一起排出体外。萧宓也是见对方年轻体壮才敢用这种办法,身体底子不好的,恐怕是经不住流这么多血的。 约摸一刻钟之后,萧宓开始慢慢撤针,上了止血的药,将伤口包扎起来。 “毒已经解了。”萧宓宣布。 萧宓吩咐将自家后头两辆车的人往其他两辆车上匀,空出一辆车给那少年郎。他如今身体有些虚弱,暂时不宜骑马。又让碧桃拿了些点心茶水送到车上,由骑兵服侍着他先吃点东西,自己开始写补气养血的方子。 出门在外,无论是萧宓这边还是少年郎那边,竟都没有纸笔。萧宓想了想,让人去折了根细树枝,蘸了胭脂在一方雪白的手帕上写起了药方——要是有眉笔也好写一点,可偏偏她不需要画眉,朱桃也没给她装进行李。 磕磕绊绊写好了药方,确定清晰可辩,将药方交给了络腮壮汉,交待了要坚持喝一个月,并说明了其他禁忌事项,便准备辞行了。 “今日郎君与众位救命之恩,小女铭感五内。还望郎君告知姓名府邸,来日必到府上重谢!” 那少年脸上带着些似喜似醉的笑意,目光氤氲,一直看着萧宓的动作。此时听她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道:“娘子不必言谢,此事于我等只是举手之劳!而且你也救了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传奇演义上的侠义之人都是事了拂衣去。做了好事还告知对方姓名府邸,那不是挟恩图报么?他赵信岂会做如此没风度的事情。少年郎即赵信暗想道。 对方一再推拒,萧宓也不好再纠缠,只是悄悄留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在车上。不是不想留更多,只是财不露白,此时他们还需要小心为上。 赵信为自己坚持在此事上保持了风度暗自满意,觉得自己的表现堪称完美。 一行人在下一个岔道口分道扬镳,萧宓等人将抓住的匪首交给赵信手下骑兵,继续向西而去。 赵信的骑兵队伍停在岔路口,赵信趴在车窗边上,看着萧家的几辆车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络腮胡壮汉原是赵信的双胞胎兄长赵侑身边的人,名为周法明,身手在太原军营里排得上前五,做事也谨慎,因此,每次赵信出门办事,赵侑都会让他跟着去,襄助办事的同时也要确保赵信的安全。赵信虽然天生力大无比,武力绝对出众,却毕竟年轻,行事不够老辣。多年下来,两人的关系也十分熟络。 “此地离河东也不远了,郎君不如回国公府休养些时日?”周法明建议道。 赵信有些没精打采:“那府里有甚好回的,事情既然已经了结,还不如早些回太原去。” 周法明也知道赵侑赵信兄弟在府里的情形,闻言也不勉强,“郎君失血过多,精神不济,看来还是要早些喝药才好。既如此,我们便快些赶路吧。” “说到药,刚刚那娘子开的药方呢?快给我看看!”赵信眼睛一亮,突然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