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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里没有你,会力排众议,封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皇后吗?”韶宣帝看着她微笑起来,沉痛地将手里的纸团向她扔了过去,怒吼道,“但是,朕没想到你会因为一己私欲做出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更因为儿女私情将朝政国事当做儿戏!” 柳菀菀把砸到她脸上的纸团展开,正是那罗列了七条罪行的纸。泪珠子从她脸上滑下,弄花了她的妆容:“皇上,这些真不是臣妾做的啊。” “就算不是你做的,囚禁朕、谋权篡位就够你死好几百遍了!”韶宣帝道,“朕现在,真是恨极了自己,竟然招你这种女人入宫!” 柳菀菀心伤甚于被凌迟,她带着哭腔道:“皇上,你招我入宫,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像静阳吗?你对我的情,难道不也全都是出自我这张脸吗?” “我之前,从未如此想过。”韶宣帝笑着摇头,“但如今,我觉得你连说出她的名字都不配!来人!” 太监端上了一个瓷盘,里面只有一个精致的瓶子。 “念你我夫妻二三十载,我现在恩准你服毒自尽。”韶宣帝道,“若是反抗,即刻推上刑场!” “好,好,”柳菀菀笑道,“果然是天道有常。谁叫我柳菀菀这一生,错爱了两名男子。你们男子的爱,终是不值一提。” 北千晗忍不住道:“错的是你。如果你没有荼害人命、以权谋私,父皇即使知道你进宫之前有了孩子,也顶多把你贬为皇妃。可怜,你到死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大可以嘲笑我,北千晗。”柳菀菀道,“毕竟你那独臂的丈夫,除了你,没有人要。” 韶宣帝怕她动了胎气,眉毛一拧。北千晗却不气反笑:“没人要最好,这样就没人和我抢了。” 韶宣帝拉住她:“千晗,不用和她多说。” 柳菀菀抿了抿唇,拿过瓶子,一饮而尽。鹤顶红进入体内,当场毙命。 韶宣帝脸上一丝怜悯也没有:“拖下去,以庶民葬。” 景眳朔和姚枂岚刚到殿门口,便看到了柳菀菀的尸体。姚枂岚叫住了抬尸体的两名侍卫,伸手到柳菀菀手心。 柳菀菀攥得很紧,姚枂岚费了一番气力才把圣丹拿了回来。圣丹已经不再发光了。 “姚家的东西,不是给这种人陪葬的。”姚枂岚将圣丹收回袖中,“放我下来,眳朔,我们进殿去。” ☆、第75章 新皇 “臣景眳朔叩见皇上。” “草民姚枂岚叩见皇上。” 景眳朔和姚枂岚齐齐在韶宣帝面前跪下。 “眳朔,枂岚,你们来得正好。”韶宣帝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起来吧。”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景眳朔起身后,便熟络地站到了百官的队列里。姚枂岚却趁他不注意,钻到了队列的末尾。他一介草民,到皇宫正殿来本就不合规矩,要是站在了景眳朔旁边,那就该是大不敬了。 孙井走到了他旁边。作为一个五品小官,他的地位与姚枂岚其实差不了多少。 “你还活着?”孙井小声对他道。 姚枂岚笑着点头,然后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别再出声。 韶宣帝咳了几声。北千晗赶紧递上帕巾,再收回来时,帕巾已是鲜红。北千晗噙着泪,将帕巾展示给百官。 韶宣帝年纪本就大了,在暗室里待着的一个月,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生命力大大衰弱,又跟着景君奚搏命跑了那么长的路,生命的蜡烛终是燃至了尽头。 景眳朔回头,以征询的目光看向姚枂岚。姚枂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生老病死,到底还是医者也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 “如你们所见,朕的生命到了尽头。”韶宣帝坐在龙椅之上,注视着脚下的文武百官,“也是时候,给这江山易主了。” “北千襄。” 北千襄从一侧走出,跪到韶宣帝面前:“儿臣在。” “你虽然因为贪图享乐被关在宗人府,但我知道,你并非如此。可惜你本性太善,不是能背负起这江山之人。”韶宣帝道,“朕免了你的罪,恢复你的官爵。以后,你要好好辅佐你的弟弟。”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百官也并不意外。韶宣帝早早把北千翎赶出静阳,其实也就是为了保护他,同时,也是寄改变局势的希望于他。 “是。谢父皇。”北千襄退了回去。 “北千翎。” 北千翎走出来,跪拜道:“儿臣在。” 他的面色沉静如水,仿佛韶宣帝即将交给他的不是一个国家,而只是一件外衣。 韶宣帝对他招招手:“你上来。” 北千翎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正要跪下,韶宣帝却拦住了他。韶宣帝的手瘦的骨节分明,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放到了北千翎手里。 “这东西从我当上了皇帝开始,就长伴在我身侧,从未离身,你可知,这是什么?” 北千翎双手捧着那小却重的东西,答道:“是我奈雲的玉玺。” “正是。”韶宣帝又咳了一声,“我把它交给你,也就是把奈雲江山连同全部的子民交给了你。你一定要对它负责,不要像我一样对不起列祖列宗。” “父皇,”北千翎道,“你没有对不起列祖列宗。” 韶宣帝笑着摇摇头,把目光移开:“景眳朔!” 景眳朔赶紧走出百官队列:“臣在。” “我一直将你视为己出,你也没有令我失望。”韶宣帝道,“十六岁即随军出征,至今也有七八年了。你生性自在,我知道你有辞官的想法。我不拦你,不仅如此,你无论走到哪,都是奈雲的皇亲国戚。但是,在千翎坐稳这皇位之前,我请你,帮帮他。” 这是对他,一个儿子,一个大将军的请求。景眳朔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头:“皇上的养育之恩,景眳朔无以为报。谨遵您的旨意。” “我老了。”韶宣帝往后一靠,“在位四十年,一无所成不说,竟还在即将退位时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终究还是,愧对了将这位子传给我的先帝。” 夕阳挂于西山之上,赤金色的阳光静静地洒入了殿内。大臣们均是一脸肃穆,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韶宣帝靠在龙椅上,平静地透过殿门看向殿外的风光。从这龙椅之上,他可以俯看殿内的众人,可以远眺自己的江山,隐隐约约地,似乎还能看到边疆的大好风光。皇城之外,是千万人的军队,是他的军队。 可笑,身体已经苍老疲倦得几近无法动弹,可心脏却前所未有地强烈跳动着。已经好多年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了。此时,此刻,他是天子,他坐在这国家的龙脉上,他手中握着无上的权力。 人生五十载恍如梦幻。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