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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毕禾还来不及思考,已经和其他跑道的人一起冲了出去。 他知道凭自己的耐力绝对不能一开始就猛冲,所以很快就被离弦箭一样的对手甩在了身后。 他回想着前几日放学后薛峤教他的方法,有节奏地呼吸了几口气。 但罗马并非一日建成,一星期的训练有什么用,跑完一圈的毕禾依然进去了认为自己即将死去的状态。 旁边有同班的同学在跟着慢慢地跑,大声喊着毕禾加油。 也只有在中学生的荣誉感容易爆棚的运动会上,毕禾才能显得像这个班的一份子一点。 他恍恍惚惚地转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薛峤。 对的,薛峤说在终点等他。 跑完第二圈的时候毕禾已经再也忍不住停下来慢走了。 他觉得嗓子火辣辣地烧着,热情的加油声早已变成了耳边模糊的嗡嗡嗡。 他咽了口口水,觉得喉咙被割得生疼。 第六道的男生一开始冲得太快,这会儿也漏气了一样,在毕禾前方几步路拖着脚痛苦地走着。 “蒋姜!跑啊!” 这一声特别清晰,连毕禾都听见了,还没反应过来,第六道的男生已经猛地抬头大喊一声冲了出去。 毕禾:“……” 他犹豫了几秒,也白着一张脸跑了起来。 还有100米。 涌动的人群已经渐渐挤到了终点来,前面跑得快的已经过线了。 还有50米,跑道上只剩了毕禾和第六道的男生。 加油声更加激烈了。 毕禾觉得自己是真的跑不动了,再多迈一次脚似乎就要进入死亡模式。 他其实真的不想跑这1000米,但很奇怪的是,毕禾这个人虽然孤僻不合群,但当真的答应了长跑这件事,也不想对同学食言、不想跑最后让同学失望。 于是他和第六道的男生一起加起了速。 距离重点20米。 毕禾抬起头,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却仍然一眼看见了终点处的薛峤。 薛峤的项目都在第二天,这天没有换运动裤,谁穿谁矮肥丑的校服长裤却硬生生趁得他成了长腿欧巴,黑色的t恤套在身上,那么挺拔又俊逸。 他已经很像一个成年人了。 毕禾模模糊糊地想着,视线中薛峤抬起了一只手,他其实什么也没有说,但毕禾知道他在给他加油。 你不会是最后一名。 这是薛峤的声音。毕禾闭上眼,猛地提起一口气,加了速。 他想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了。 冲过终点后他也挺不住,一头撞进了等在前方的薛峤的怀里。 有力的手臂扶住浑身瘫软的毕禾,薛峤被他冲过来的力撞得都退后了一步,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搭在自己肩上,当真是累坏了。 毕禾大口呼吸着空气,耳朵里还嗡嗡地响,周围所有走动的人似乎都成了幻影,但他却能听见薛峤的声音。 亲切且带着笑意。 “恭喜,不是最后一名。” 毕禾心里突然砰地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 很小,声音也轻轻的,与炎炎夏日的运动会格格不入。 但毕禾却格外地高兴。 这大概就是有朋友的感觉吧,薛峤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第14章 中枪的鼻梁 毕禾闭了闭眼,运动会带来的一切热闹好像都渐渐消散了,他睁开眼,仍然是自己独自站在跑道旁,跑1000米的小男生已经陆陆续续到达了终点,个个都累得半死不活。 毕禾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发了会儿呆便转身要走,突地身后远远传来一阵惊呼声,有人朝他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小心!” 毕禾下意思地转过头,迎面就被飞来的黑影砸中鼻梁。 毕禾:“……” 足球从他脸上弹回地面,又蹦跶了几下咕噜噜地滚远了。毕禾眼前黑了几秒才渐渐恢复清晰,被砸中的地方撕裂一样地疼。他吃痛地用手捂住鼻子,感到温热的液体在从指缝里流出。 他这鼻子要是整的,怕是假体都得打飞出去。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球场里踢球的几个男生急忙跑过来,将毕禾团团围住,毕禾痛得弯了腰,抬眼看了一眼四周,觉得头晕。 几个男生见他捂着鼻子,指缝里的血还在往下滴,都有些被吓到,要送他去医务室。毕禾抬起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摆了摆,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蒋毅!你们围这儿做什么呢?”一道女声响起,男生们连忙回头,一见到来人全都怂了,老老实实道:“陆老师。” 毕禾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捂着鼻子转头看了一眼,当下便是一愣。 陆老师一见他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转头看几个男生的样子便猜到了几分,皱眉道,“你们踢球又砸到人了?” 男生纷纷低下头,一副准备受训的样子。 陆老师倒是没有急着教育他们,几步走到毕禾面前关切道:“怎么样?能说话吗?” 毕禾其实已经渐渐从最初的剧痛中清醒过来一点了,却还是侧过头没说出话来。 陆老师又看了他几眼,突然愣了愣,问道:“你是……你是毕禾吗?” 毕禾连忙低头退后了几步。 “毕禾。”陆老师又叫了他一声,严肃的脸上露出点笑意来,“你回来了?怎么没和老师联系?” 毕禾连忙又退了几步,也不敢抬头,连连摆手道:“您认错人了。” 说完便赶紧转身跑了,鼻血流了一手。 “毕禾!”陆老师远远地喊他,下意识上前追了几步,却犹豫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她身后的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毕禾一直快步走过转角才停下来,放下手低头看了看,两只手上都是自己的鼻血。 所以这人没事真不能随便缅怀过去,是会有血光之灾的。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鼻梁被砸到的地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医务室还在老地方,应该是重新装修过,门口挂着的牌子都高大上了许多。大门开着,毕禾敲了敲门框进去,校医正在给病床上的初中女生挂点滴。 “哟,这是什么了?”年轻的女医生回头见他愣了愣,又看了眼他身上的便服,“哪个班的?” “我是回来探望母校的,老师。”毕禾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不小心被学弟的足球砸了。” 女医生笑了:“这可真是有够倒霉的,哪一届的?” “12届。”毕禾老实答道。 女医生也没多问,给女生挂好了盐水,示意毕禾在桌边坐下,扒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被砸中的地方。 “这儿疼吗?”她伸手轻轻戳了戳,疼得毕禾眼泪都出来了。 “给你涂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