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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好。所以不能受太大外力冲击……” “……” 真该死。 肖腾立刻放弃对峙,松手起身:“要叫苏老医生来?” 诅咒归诅咒,这家伙如果死在他这里,那麻烦不是一般的大。 “不用……”容六仰躺着,闭着眼睛,气喘道:“让我先歇一下。” 肖腾只觉得无话可说,也无计可施。 简直了。 有什么能把一个满身弱点的家伙 扔出去,但又不弄伤他的办法啊? 有时候神勇无敌,有时候又不堪一击。这家伙到底算是什么属性?翡翠做的榔头? 青年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深色的床单上,显得皮肤愈发白皙,有种不健康的脆弱的透白。 肖腾在一边看着,有点狐疑他会不会随时仙去了。 过了好一阵,青年才慢慢睁开眼,而后望着他,微笑道:“亲爱的,今晚就让我睡在这里嘛。” 肖腾斩钉截铁地:“滚。” “地上也行啊。” “……” “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嘛。” “……” “伤患一个人呆着也太可怜了吧,是吧?” “……”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我……” 肖腾说:“行了,你就在那沙发睡吧。” 让容家知道容六受伤,他就有点自找麻烦了。虽然说,真要跟任何人对着干,他都没什么可怕的,但跟一个强大的盟友生出不必要的嫌隙,那显然不是智慧的做法。 于是容六真的在沙发上,挺满足地裹着毯子睡了。 有那么一刻,肖腾稍微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 但随即就放弃了那点反省。 愿打愿挨,有舒适的地方不去睡,偏要窝沙发,那不是容六他自找的吗。 怪得了谁呢。 是吧。 次日清晨,生物钟又早于闹钟一步唤醒了他。肖腾起身穿好衣服,而后对着沙发上那裹得紧紧的一条蚕宝宝说:“起床了。” 过了数秒,青年从毯子里露出年轻的,头发乱糟糟的脑袋,睡眼朦 胧笑道:“早安。” “今天要上班,还是休息?” 容六立刻说:“我没事。我跟你去公司。” 抛去某些方面不提,他真的欣赏容六这样的帮手。 “算了,你在家休一天吧。” 不管怎么说容六都是受伤了,还是得象征性歇歇,免得一群人看到这家伙手上的淤青又要大惊小怪呼天抢地。 他也不好太刻薄,一次性把人用得太厉害,毕竟这是容六啊。 至于他自己,自然是雷打不动要去工作的。 临出门,肖腾顿了一顿,又说:“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容六笑道:“不客气的。” “我不欠你人情。” 青年望着他:“哦?” 肖腾说:“你可以提个要求。我看情况考虑。”而后他又立刻警告道:“别过分啊。” 容六瞪大眼睛,说:“我想想啊……” “我去吃早饭,你慢慢想。” 还没走出房门,就听得容六在身后说:“我想到要什么了!” “……” 肖腾转过身,面无表情地:“什么?” 他预备好了,容六胆敢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话,他就立刻赏他一拳。 容六说:“晚上能一起看电影吗?” 肖腾皱眉道:“什么?” “看电影。” “……” “是说我俩单独去看个电影。” “……” 这完全不是他预料中的要求类型。 肖腾看了那一脸认真的青年一会儿,说:“随便你。” 青年笑了,简直灿若春花。 “那你有什么特别想看的片子吗?” “没所谓。都 不想看。” 容六笑道:“好,那我就去订票了。” “……随你。” “等弄好了我告诉你场次时间,我们在电影院门口见,好不好?” “……没差。” 青年像是十分雀跃,简直快乐得要转圈圈一般。 见了鬼了。他真是不明白这些年轻人。 这日工作到下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肖腾对那电话号码皱了皱眉,而后接起来:“什么事。” “肖先生,有凌梅的消息了。” 肖腾突然全身僵硬。 有那么短暂的几秒时间里,他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那个名字犹如一个惊雷一般炸在他耳边,令他的耳膜都有了一种隐隐的痛楚。 那种嗡鸣声淡去的时候,他又听见那人在说:“她现在就在T城。” 他聘来的,替他追寻凌梅下落的私家侦探,大部分时候他都觉得对方是在白领报酬罢了,而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得无比真实。 “我有她现在落脚的地址,和联络方式,肖先生,您打算见她吗?” 肖腾西装革履地站在咖啡厅门口,推开门之前,他不由自主地做了件与如今的他非常不配,非常幼稚的事,他正了正自己的领带。 他从未这么紧张过。 他甚至于,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紧张了, 然而他如此的紧绷,失措,简直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般。 推了门,他慢步踏进去,他非常小心地,谨慎地,犹如生怕惊醒了一个梦境一般。 女人在 窗边端坐着的背影,还是那样婀娜,纤细,娴静。她依旧将头发盘起,穿着她一贯喜欢的旗袍,从领子里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对他而言,这背影简直一度蕴含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开口叫她:“凌……” 女人转过头来。 犹如上百次的,在他梦中的那个回眸一般。 温婉的面容,微笑起来一边浅浅的酒窝。 她其实已不复年轻,但在他眼中美貌依然。岁月只在她身上留下的淡淡的痕迹,她一如他记忆中的那般雅致,迷人,若即若离。 她说:“肖腾?” “嗯……” 凌梅微笑道:“你长高了,也长大了。” “……” 他已经三十来岁了,在她面前,在她心中,还是有如当年的少年一般。 他在她对面入了座,她又开口:“听说你在找我?” “嗯……” “找我做什么?” 肖腾说:“……你过得还好吗?” 凌梅微微一笑:“我吗,一直不错呀。你呢。” “我也还好。” 沉默了一阵,他近乎莽撞地说:“我后来结婚了……有了几个孩子。” “哦……”凌梅笑道,“那很好。” “再后来离婚了。” 他等着她的反应,而凌梅只是静静的,并不多追问,说:“那可惜了。” “……” 一时间里肖腾不知道说什么。 似乎所有的言辞都不妥当,有的太轻薄,有的太无趣,有的毫无意义,有的又过于沉重。 凌梅微微垂着头, 搅拌了一下杯中的咖啡,而后道:“说真的,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 她说得非常温和,声音柔软,但又有种疏离的冷淡。 肖腾说:“我一直,没能忘记你。” 凌梅望着他,依旧是那种浅浅的,恰到好处的美丽的微笑。 “那时候分开,是因为我们做不了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