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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淡,就像这座宫殿散发出的气息一样寒凉。但是夏安宁却能想象那位此时的表情,那隐藏于冰冷外表下的,温柔的让人无比留恋的眼睛。 征服夏安宁这匹狂犬的从来都不是滔天的权势或绝对的武力,而是身为流浪的野狗不曾体会过的善意与温暖。 所以不能输,所以不愿输,不想要失去面对着狼狈的野狗时还能温柔微笑的人的注视。 所以他必须赢,只有赢了,才能取得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然而—— ——他竟然用了两百年的时间,才明白自己从最初的最初,就不曾赢过。 ******* 吃饱喝足的苏濯拉着傅谦闻从酒楼中走出,为对方买了个有些花哨的剑穗绑在了对方背在身后的长的像枪一般的长剑上。傅谦闻不声不响的任他捉弄,就好像溺爱弟弟的兄长一般沉默的关注着少年模样的苏濯。连日来心中的阴霾一点点的散去,但始终有着最深的一点盘踞在他的心头,剪不断,扯不碎。 傅谦闻知道这个情绪是什么。 ——那是嫉妒。 他一直都嫉妒着夏安宁,全才般的天资,直率的性格,最重要的是那近乎完美的容貌。比起不声不响地他,无论是红莲仙帝还是安遗音,包括苏濯在内都会不自觉的将目光分给夏安宁,而他始终都像是一位没有存在感的局外人,永远都默默地站在一边,有千言万语想要描述,张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傅谦闻紧紧地守护着自己为数不多胜于对方的,也紧紧地捂住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紧的即使捏碎了也不愿放开,生怕自己少了一点,就彻底的被他们所抛弃,所遗忘。 所以他捂紧了自己这颗嫉妒的内心,不敢让任何人瞧出一点苗头,为自己减少一点筹码。哪怕这嫉妒一点点腐蚀一点点发臭,也不愿展示出来,将它抛弃出去。 对于傅谦闻而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失去什么,可怕的是失去之后,那种将他全然淹没的冰冷寂寞。 苏濯转过头看他:“二师兄?” 傅谦闻缓缓摇头:“无事。” 苏濯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只露出半边的显得神情严肃且冷漠的脸,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露出温和的笑容,拽着傅谦闻的手朝刚打听来的茶楼地点走去。 若说在这人界苏濯最喜欢的活动是什么,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在茶楼中听说书人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见闻和故事,无论是真是假,大部分的人都讲得慷慨激昂唾液横飞,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的精彩。正是这种激昂的情绪深深感染到了苏濯,哪怕同样的故事听上十几遍也不觉得腻味,反而因为换了一个人讲说出了不同的味道,更让他对故事本身充满了兴味。 这也导致了,已经身为焚琴剑仙的琴欢颜堵在城镇中最大的茶楼门等他显得一点也不意外了。 苏濯拉着傅谦闻的手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他将过多的精力与视线都放在了傅谦闻的身上,而琴欢颜本身并不在系统的监测范围内,以至于当他发现对方的时候,琴欢颜那双冷厉的眼眸已经固定在他身上好一会儿了。 苏濯:“……” 现在他装作没有发现还来得及吗? 很显然是来不及的,苏濯硬着头皮放开傅谦闻的手默默地走到了琴欢颜的身边,两个人身上的北冥仙宗的宗徽让原本打算走进茶楼喝早茶的修士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的择日再来,茶楼里的掌柜也是敢怒不敢言,躲在里面埋怨门口的凶神,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笑话!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练气期,生意全都依赖于北冥仙踪的庇佑,哪里敢做什么反抗?更不用说门口这位剑意凛然,哪怕是北冥仙宗二十年一度的盛会让城镇中修者云集他也未曾见过第二个这样可怕的人! 于是,在莫名变得人烟稀少的茶楼门口,苏濯努力让自己做出一副怯懦的表情,小声道:“弟子薛复成拜见焚琴师叔,不知师——” 琴欢颜冷冷道:“拔剑。” 苏濯:“…………” 他深呼一口气,强笑道:“弟子不明白焚琴师叔——” “别让我说第三遍。”琴欢颜的眉宇间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属于渡劫期大能的气压甚至让周围躲得远远地看好戏的修者都感到呼吸窒堵,明白自己是碰到了铁板,一溜烟的跑了。 琴欢颜寒声道:“苏濯,拔剑!” 苏濯:“……” 他是真的没想通自己是哪里暴露了!就算是跟在傅谦闻的身边,但对方并没有在人前表现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琴欢颜至多只是怀疑,不应该如此肯定啊! 就在苏濯纠结自己是否要负隅顽抗的时候,傅谦闻上前一步挡在苏濯面前,更是将本来就没有对苏濯神魂造成太多影响地剑意完全阻隔,冷声道:“你没有资格让——复成,拔剑。” 苏濯:“……你这个间断和我直接承认了有什么区别。” 傅谦闻闻言一愣,转头看着苏濯,略有茫然:“抱歉……” “都说了别跟我说抱歉。”苏濯揉了揉太阳xue,他从傅谦闻宽阔的脊背侧边露出一个脑袋,顶着好友几乎化为实质的锐利目光心虚道:“那个,欢颜……” 眼见对方即将拔剑,苏濯连忙道:“我就是因为怕你让我拔剑所以才装傻躲着你啊!” 琴欢颜动作一顿,他眉间的怒意稍稍减淡,却还是极为不满:“我等身为武者,有何所谓惧。” 苏濯牙疼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琴欢颜不悦:“你也应当是如此。” 苏濯重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你自己愿意也不代表我也愿意!” 琴欢颜道:“这就是你的理由?” 苏濯有些心虚的点头。 琴欢颜冷冷道:“拔!剑!” 苏濯默默的将头缩回了傅谦闻身后,安慰自己能让琴欢颜重读音节,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成就了。 傅谦闻虽然不满琴欢颜的无理举动,但却也感觉不到自家陛下有任何恼意,恰恰相反,他之所以不采取任何措施,正好是因为感觉到了自苏濯这里传来的喜意。他的目光再度扫在琴欢颜身上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突然,傅谦闻猛的从身后抽出长剑直指身后! 【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