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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三人已经走到了内院大门前。 李栀栀好奇地问她:“姨母,屠苏酒真的是用屠苏草酿造而成的吗?” 尚夫人笑了:“屠苏酒其实是用大黄、白术、桂枝、花椒等中药入酒中浸制而成的,不知怎么的就叫屠苏酒了!” 李栀栀巧笑嫣然:“姨母,那能不能在屠苏酒里面加些蜂蜜啊?” 尚夫人笑了:“想加就加呗!” 尚佳听到李栀栀提酒,想起这小丫头爱饮酒,便睨了她一眼,心道:想饮酒就饮吧,等明年我从沧州回来再说! 李栀栀听到酒就有些好奇,颇想尝尝京城的屠苏酒与宛州的有何区别,正在浮想联翩,倒是没有注意到尚佳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一时进了堂屋,尹mama带领丫鬟端茶倒水送热手巾,来来往往忙个不停,待到开宴,已经快到亥时了。 按照习俗,屠苏酒是从席中最年少者饮起的。 李栀栀从如珠手中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只觉得醇香绵软后味悠长,便含笑起身,从如玉手中接过酒壶,先斟了一盏,奉给了尚佳:“阿佳哥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此时!” 尚佳见李栀栀脸泛桃花眼横秋水,便知她有了酒意,也不说话,接过酒盏便一饮而尽,然后从李栀栀手中接过酒盏,斟了一盏奉给母亲:“母亲,年年此时,芳华永驻!” 尚夫人看着高大清俊的儿子和美丽娇弱的栀栀,眼睛有些湿润,接过酒盏仰首饮下,然后道:“阿佳,栀栀,只盼你们明年此时成亲,后年此时再给我添个大胖孙子或者漂亮孙女!” 尚佳和李栀栀的脸原本就透着红晕,闻说此言,俱都瞬间红透,相互看了一眼,四目相对,脸上红晕愈发深了,俱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尚夫人见状,不由笑了起来,心中很是畅快。 又饮了几杯,尚夫人见尚佳脸颊泛红,眼睛水汪汪的,便知他有了酒意,忙催促尚佳回去休息。 看着尚佳出了堂屋,她还有些不放心,又追到廊下叮嘱景秀、玉明和谷雨:“你们务必照顾好公子,待到了时间便叫他起来梳洗穿衣,去宫中参加正旦大朝会!” 景秀等人答了声“是”,拥着尚佳去了。 等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面,再也看不见了,尚夫人这才握着李栀栀的手回了屋里。 尹mama带着众人把席面撤了下去,又在黄花梨小炕桌上摆了些干鲜果品,然后把小炕桌摆在了堂屋的锦榻上。 尚夫人倚着锦缎靠枕歪在锦榻上,把一个大大的锦匣推给李栀栀:“栀栀,今后家里发压岁钱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李栀栀轻轻答了声“是”,接过了锦匣,觉得分量颇重。 她打开锦匣,发现里面放置的红包都是提前封好的,上面还用笔蘸了金砂写了一个个名字,不由笑了,问尚夫人:“先给尹mama和如画她们么?” 尚夫人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有定数的,以后你跟着我学习管理家务,待你能上手了,我就可以歇歇了!” 李栀栀心中百感交集,心知即使是母亲带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当下顿了顿,这才哑声道:“姨母——” 她有很多客气话可以说,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倚在尚夫人身上默不作声。 尚夫人在她手上拍了拍,笑道:“栀栀,跟着姨母好好学习啊!” 又道:“等过了年,看你想学什么,我给你请女先生来家中。” 这个话题李栀栀很感兴趣,正要和尚夫人细谈,那边尹mama等人忙完了,带着如诗如画等大丫鬟进来给尚夫人和李栀栀行礼拜年。 李栀栀知机,忙打开了锦匣,从里面挑选出尹mama等人的红包,一个个分发了下去。 她瞧着很镇定,可是分发红包的时候还是有些慌乱,差点出错,多亏如玉提点。 尹mama等人接过红包,说了几句吉祥话,俱退到了外面廊下。 接着如珠带着众多小丫鬟进来行礼。 李栀栀一一发了红包。 小丫鬟们出去之后,便轮到了在内院侍候的媳妇婆子们,也都得了红包。 尚夫人挥了挥手,懒懒道:“你们都辛苦了,下去自在玩耍吧,我们娘俩自己守年。” 众丫鬟婆子媳妇齐齐答了声“是”,一起退了下去。 屋子里顿时显得空旷起来,一旁赤金香炉中焚的御景香袅袅升起,散发着温暖的馨香。 李栀栀陪着尚夫人歪在榻上闲聊:“姨母,东京过年有什么风俗?” 尚夫人拿了一个小橘子剥开,掰了一瓣尝了尝,发觉很甜,便余下的几瓣都喂给李栀栀吃了,这才道:“别的嘛,全大周过年都差不多,东京只有两处不同,一是过年东京允许关扑三天。不管是吃的用的穿的,都可以参加关扑,进行赌博。另外正月里东京沿街都搭有彩棚,除了有各色花灯之外,还有歌舞、说书、弹琴、驯猴……很是热闹。” 李栀栀听了颇为神往。 尚夫人笑道:“不知阿佳有没有空,若他有空,让他带你去御街那边逛逛去!” 李栀栀闻言,心中欢喜,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多时,尚夫人见李栀栀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便带着她进去歇下了,临睡前还交代李栀栀:“咱们祖上是北地之人,府里不兴祭祖跪拜那一套,即使拜年都是管家拿了你姨父的名刺四处派送,你我尽管睡懒觉!” 李栀栀闻言,简直是不敢相信,便决心等明日早上再看看。 大周朝的永泰帝一向任性得很,朝臣们也都习惯了,因此当元旦大朝会丹墀之上空荡荡之时,众人一点也不诧异,俱都看向身兼开封府尹与枢密使文武二职于一身的赵然。 赵然立于武将首位,正与亲信尚佳在低声说话,见状他也不多说,笑嘻嘻对着大家团团一揖,抬腿便去了永泰帝的寝殿。 众大臣们也不着急,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和前后左右嘁嘁喳喳说话,朝堂之上热闹得很。 这些臣子都是聪明人,虽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待到了距离赵然离开快要两刻钟的时间,便都整理精神,收拾身心,整整齐齐站好,等候着永泰帝御驾亲临——永泰帝一向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他自己可以高卧龙床大睡懒觉,大臣们却得半夜不睡规规矩矩参加大朝会! 果然片刻之后,满脸睡意的永泰帝在太监侍卫的簇拥下从内殿出来了——他在酣睡之中被赵然给拽了起来,还被赵然用手巾蘸了凉水给抹清醒了! 而赵然则一脸肃然,走到武将首位站好,等候朝会开始。 大朝会结束之后,永泰帝率领文武大臣到勤政门北的东西两廊下参加正旦宴。 正旦宴中规矩严明,文官坐东廊,武官坐西廊,等闲错不得的,而赵然既是文臣,又是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