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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直抓不到。直到追到一处乱坟岗,黄花飘在半空不动,叶乔伸手攥住,一辆四个圈的车突然毫无征兆地撞上来。叶乔手快,伸手抓住隐形在半空的帝江的脚,飞了上去。 男人上车之后,车上穿门而出一个白裙女,轻飘飘的,飘到双人坟前。而男人的车没发动,车灯也没关,一直停在那里。 叶乔一手攥花,命令帝江跟着白裙女。白裙女跪在坟前,涂口红。叶乔下落在白裙女身后,帝江“嘭”一声,变成小猫,掉在叶乔怀里。 白裙女平静道:“口红找到了。我回那个房子两三次了,终于找到了。我当初不该把你的手指砍下来留做纪念的,谁叫你老是哄我,说你的手指就是我的口红呢。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别怪我好吗。我都死了好多天了,就睡在你隔壁。房子挺大的,两居室,比我们在市中心的房子大多了,也舒服。可你为什么不理我,房门老是关着,叫也不开呢。你不爱我了吗?我爱你呀,所以,开开门好吗,让我见见你,我想见见你。”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叶乔蹙眉,鼻息轻叹,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裙女突然转身,站起,抬头,满嘴血色。下巴在滴血,嘴角在滴血,握在手里的手指在滴血,心,估计也在滴血。她问:“你是谁?你不怕我?” 叶乔反诘:“为什么非要把双方搞得遍体鳞伤?” 白裙女淡淡道:“我爱他。” “你想怎么样?” “他要我好好活着,我没做到。我对不起他。我砍了他的手指。我舍不得他。他不原谅我。我没办法。我错了。” “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爱他。” “见了又怎么样?他只会更心疼你。骂你傻。” “这就是我想要的。” 叶乔抿嘴,看小猫。 白裙女看叶乔:“你可以帮我?” 叶乔抬头,上前,站在白裙女男友的坟前,“见了面,就永远出不来,也投不了胎,生生世世困在两居室里,就算推平了,挖掉了,也永生永世在两居室里。” 白裙女坚定:“我愿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他愿意吗?”叶乔看见坟里的魂在动。 “我不管。” 叶乔叹口气,伸出右手,“形体亡失,宁静空寂。”坟土飘浮,聚成一把短剑,幽幽旋转。坟开。 白裙女微笑感谢,爬进坟里。 短剑散,坟土合。 叶乔蹲下,在坟上,插一朵五瓣花。他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小猫跳下去:“那男的也一直在等他,不肯投胎,不肯轮回。他们在一起,比出来作恶要好。” 叶乔低头,上次古尘入坟,他忘记了所有法力,只想挖开坟土,把古尘挖出来,或把自己埋进去。当时不懂为什么又哭又伤心,现在…… 第二天,男人醒来,没有平直大道,没有白裙女,没有瘦瘦高高的人,后座,有纸钱,有血……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金累 老谢在啡语边上搭了个帐篷酿酒,用的老方法,一个火炉,上面一口大锅,再上面一个大木桶。叶乔不知道老谢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住了这么久,压根没发现,不过老谢每年都酿酒,有这些东西也不奇怪。 他蹲在火炉边上帮忙,手里两把扇子,一把扇木柴,一把扇自己。好热。 犀和兕来啡语看叶乔和小猫,说是下个月山里有妖怪聚会,问叶乔和小猫会不会去。小猫倒是高兴,反正有没有邀请函,它都会不请自去。那天会有很多妖怪带着好吃的参加,所以不去白不去。叶乔被柴火熏得咳嗽:“今年谁写邀请函?” 兕伸着手指点点下巴:“好像是山神本人。” 叶乔咳嗽两声。山神亲自写邀请函,看来山里的妖怪不多了。 犀在一边:“好香,好香。叶乔,今年带酒去好不好。” 叶乔又是咳嗽:“你问老谢。” 老谢正在一边捣黄花:“这个酒啊,当然可以,不过酿好了你们看看再考虑要不要带。” 转而关心:“叶乔,可以了,不用再扇了。” 叶乔一听可以了,立刻离开火炉,两把扇子对着自己猛扇。他其实只想找点事情做,古尘最近不在家,好像有点无聊。 这时,老谢说的差不多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换酒的金累来了。乐乐一样的身高,穿着白色大裘,戴着斗笠,蒙面,肩上一根拐杖,勾着一个布袋。犀傻不拉几弯着根本弯不下去的大肥腰看金累的脚。金累只有一条腿,一跳一跳,嘴里骂道:“一群白痴。” 叶乔半眯着眼,觉得金累很滑稽,穿这么多,不热吗? 老谢走过来,微笑:“酒还没好呢。” 金累头也不抬,语气冰冷:“知道。”然后跳上房顶。 晒太阳。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谢问金累要不要下来吃饭,金累没理他。乐乐来了又走的时候,老谢问金累要不要吃面包,金累还是没理他。 下午茶时间,犀和兕和小猫狼吞虎咽吃点心的时候,金累下来了,伸手快速抓了一块点心,背过身去,细嚼慢咽。吃完,又若无其事跳到鱼缸边。嘴里蹦出几个字:“鱼。语。非鱼。啡语。非语。子非鱼。子非语。” 大家看它。 金累转头看一眼它眼中的这群白痴:“很久以前,有两个老家伙争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鱼,子非余,子非愚,子非语。是吗。老头。” 老谢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带微笑,没回答。犀和兕听不懂,顾着吃。叶乔看门外,看招牌。小猫后腿一蹬,跳到石凳上,护着鱼缸,“我的。” 金累道:“我又没说是我的。” 又一跳一跳跳到椅子上,坐下,手挡着嘴,喝茶。茶汁清淡,茶香浓郁,它道:“还行。” 小猫趴鱼缸口子上看鱼。上次吃了一条鱼,味道不好,吐了。这鱼中看不中吃,但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不能让金累那装逼货趁机偷了。 外面的酒香悄然浸进屋里,犀和兕吸吸鼻子,好香。 金累又道:“喝茶跟喝酒一样,需慢慢品,慢慢抿。说到茶,我想到了如何鉴定茶叶好坏。记得有本书上这样记载:出膏者光,含膏者皱;宿制者则黑,日成者则黄;蒸压则平正,纵之则坳垤。”看一眼老谢,“我这次带来了这本写茶的书,老头要不要考虑用这本书换酒?” 老谢微笑:“这个,要等古尘回来了再说。” 金累摸摸斗笠:“那个白痴去哪了?” 老谢道:“不知道。” 金累用手挡着又喝一口茶。它本想用茶书换酒,这样,其他宝贝就不会被古尘那家伙拿走了,可惜,骗不了老头。它转眼看一直盯着招牌发愣的叶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