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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起,以前左边这块大草坪是个大池塘,右边这块草坪是个小树林带一个小池子,后边推平的草地上曾经有一棵很大的雪松。他们沿着阶梯下坡,他说起曾经在哪一块地方玩过的游戏、挨过的打,来到家里楼下,他们对视一眼,范陈简拍拍他的肩笑起来。 “到家了。” “恩。”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正在摆菜的范mama立马转过身,一脸惊喜地开门道:“哎呀,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范陈简推开门走进去,低头脱着鞋道:“还好,因为不堵车嘛。” 杨追站得直直的,笑道:“阿姨好。”见到范爸也走出来,又打招呼道:“叔叔好。” 范爸范妈都很热情,虽然跟杨追说话都需要范陈简翻译翻译。 没多久,范爸就出门上班了。 他们两个人在房间聊天,门被敲响了一下,范妈探头进来,道:“要我陪不?” 范陈简侧头看她,笑道:“不用,你出去玩吧。我跟杨追两个人刚到,休息会。晚上可能出去。” “你们晚上不在啊。”范妈抱怨,“我还搞了好多菜。” “吃了饭出去,带他出去走走。” “哦,那挺好的,你们去哪里勒。” “再说吧,还没想好。” 范妈想了会,道:“可以去千亩湖走走啦,风景很好的。” 范陈简摆摆手,道:“再说再说,岳阳晚上适合散步的地方很多了。” 范妈不高兴了,委屈道:“你干嘛不耐烦我啊。回来才这么一会就欠揍。” 杨追看他们两个说话,能隐约听懂一点点,也笑了。 范陈简看他一眼表示无奈,再转过去瞧她妈,突然故作惊讶,浮夸道:“啊,小淑姐,你今天好美好漂亮啊,身材超——级棒诶,逛街是不是有被问号码呀。” “你欠扁呀!”范妈笑着过来打了他一下,“哼,不跟你们说了,我走了啊。” 范陈简笑着躲闪,道:“你玩得开心。” 随着门关上的响声,他们心里都不由松了口气。 一切如常,但到底心虚。 放松下来的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杨追在他房间看来看去,发现什么都要好奇地问一下。正在收拾两个人东西的范陈简时不时抬头回答。杨追看了半天,突然道:“好像都没看到你照片啊?” 低头翻抽屉的范陈简“嗯?”一声,然后道:“那个啊,因为我不喜欢拍照。” 杨追有点诧异,他没发觉过这一点。 范陈简不在意道:“我眼睛下面,就是鼻梁旁边有一道浅浅的疤,你发现过吧?” 杨追点点头。 “那个是我爸揍我时不小心弄的,以前比较明显,拍照也能看出来,所以比较烦。后来淡得看不太出来的时候,都大了,专门去拍照又觉得有点耻。所以,我家里没我什么照片的。” 范陈简转身看了眼杨追神情,笑道:“你干嘛这个表情啊,谁小时候没挨过打。” 杨追皱眉,沉声道:“上一次……对不起。” 他自己家里有更严重的暴力问题,所以他知道,自己往往忍不住想用暴力发泄、又痛恨这种行为的心理。 范陈简显然是被他打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真是。”范陈简没好气地笑了,“上次我骂你是你神经病,万一伤到手你还拿不拿刀了。再说了,两个汉子,就算真打起来了也没啥。” 杨追道:“我要真跟你打起来,你绝对跟我翻脸,你别说你不会,你自己知道的。” 范陈简想要辩解,想了一会,又丧气了,他的确会这样做。 拳头从来不该对着自己人,这是没有任何理由能得到宽恕的。 他知道有打出来的交情、也有什么打情骂爱,但他自己是不接受这样的观点。爱护爱护,是关爱和保护,如果真是这样的感情,就不会去故意伤害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是因人而异,他也只是希望自己做到不伤害别人、只付与柔软与温暖。 对真心喜欢的人,更是觉得要有加倍的爱重。 杨追却嘲笑他道:“你别忘了,你以前跟游钧轶差点打起来。” 范陈简怒道:“那是他太烦了,虐待实验动物真的很生气好不好。” 他只是对自己人礼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要忍的。 杨追用力揉了揉他头。 “我靠。”范陈简生气地挣扎,“你干嘛。” “我高兴。”杨追一手搂紧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出来了,只好揉揉你。” “……靠。” 范陈简无语。 他们玩闹着滚到了床上,躺在了一起。 范陈简有点忧愁,道:“我妈今早上新换的床单被套……” 杨追无奈地坐起身,跟着范陈简也坐起来。其实已经有过无数次奇妙而暧昧的气氛了,但似乎谁也又没迈出第一步的念头。 他们有着盲目的自信,压倒了所有的不安。那样的信心,既是对自己的,也是对对方的。 范陈简向前一倒,杨追刚好将他接在怀中,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两人默默地不说话。放在盘着的腿上的双手搂向杨追的腰,而他的身体也被用力一把拉近。这个姿势,只要抬起头,就可以唇与唇相触。但谁也没有这样做。 范陈简不知道杨追是怎样的考虑,但他却是因为心中有了决定。 用了晚饭后,他们在范妈一声声的叮嘱中出了门。 夜晚,蛙鸣与蝉叫的声音比在长沙还要热闹。公车开到了南湖,他们下车,广场上人群里的说话声与音乐声意外不显得嘈杂。开阔宽广的场地,风也毫不受阻地清凉吹过。 他们一路走,而后走离了人群。 街边路灯微弱亮起,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夜晚的千亩湖。 灯光变得多了起来,与往回走的人群擦肩而过也渐渐多了。 一座拱桥架在湖面上,暗色夜幕上几片云顶在头顶,四目所及,举是天地人间。范陈简与杨追闲聊,说程睿凛新家就在这边,感叹一句,果然是壕。在亭子里休息一段时间,来往的人渐渐变少,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十点,千亩湖这一线的霓虹灯都熄了,只余稀稀散散的路灯。 他们再一次起身走。 路边种的栾树此时是花期,黄花满枝头,过了暑假入了秋,又该结成满树的粉黄灯笼。范陈简在一棵栾树下站停,先前走了几步的杨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