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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催:“问呀!” 沈文素含笑,用又黑又亮的眸子看他。 …… 苏昭认输:“好吧,我说,其实我也不好意思。” 沈文素刚想笑,苏昭突然凑近在他唇上浅浅一吻,然后凝视着他的眼睛低语:“但你说,他知不知道?” 沈文素高举电脑包向那人头上砸去。 苏昭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律所楼下,沈文素正笑嘻嘻地拉开车门:“你睡了十分钟后雨就小了,我喊不醒你,只好自己开回来。” “你?”苏昭紧张地摸脑袋:“很好,很好,还在,还在。” 他胡乱套上衬衣,沈文素提醒他脚步轻点,已经很晚了,连巷子里的偷窥癖们都睡了。苏昭点点头,刚走到二楼半,突然听到沈文素一声低喊:“小心!” 他反应奇快地一猫腰,就有个东西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铮”一声钉在墙上。 “有机关,”沈文素跨上楼梯,把那东西拔出来,竟然是一把十厘米左右寒光闪闪的小刀。 “是触发型的,你看没看见腰上有一根细线?”沈文素指点说:“尹维同志为了阻击入侵者的最新研究结果,比较高科技。” 苏昭举起那把刀对着灯光看:“这玩意儿能把人头骨钉穿吧。” “对,对,”沈文素附和:“新产品嘛,尹维搞科研还是很有一套的。” 苏昭耸耸肩,继续往上爬,想掏钥匙开门,又被沈文素拦住了。 “我来,”沈文素说:“门也有机关。” 苏昭仰头,见到门框上沿的确隐约有一排锋利物体。 好不容易进了门,要换鞋,头还没低下,沈文素猛然向他扑来:“卧倒!” 这一下摔得后脑勺着地,眼冒金星,同时嗖嗖嗖尖锐的暗器破空声连绵不绝。 “好了,”沈文素说:“这是最后一道,我们……喂,你放开我。” “不要!”苏昭赌气说:“我被吓坏了!” 沈文素挣扎:“别闹,尹维还在楼上,要看见的!” 只听见楼上“啪哒”一声望远镜落地,某人立刻缩了回去。 苏昭站起来,拍拍沈文素的头:“你去洗澡。” “你呢?” 苏昭慈爱地笑了:“我去检查一下他的作业。” 尹维趴在床底下说:“那个,我睡着了。” 苏昭在床沿上坐下,压得破床吱嘎响:“哦,最近睡眠不错。” “是啊,沾上枕头就像被人打晕了一样。” 苏昭拍拍床板起身:“那你继续睡吧。” 尹维抹掉冷汗,刚松一口气,苏昭的脑袋便突然探进床底,把尹维三魂六魄吓掉一半。床下光线阴暗,苏昭的笑容更觉妖异,尹维觉得自己今天差不多要归位了。 “尹秘书……” “到……到!” “谢谢你。”苏昭露出獠牙笑道。 “啊?”尹秘书吓傻了。 “案子结束后要请小锦和他爸吃饭,你去约一下。”苏昭说。 “噢,”尹维木呆呆点头。 “还有,你们今天干得好。”苏昭微笑着点头:“非常感谢。” 尹维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从经历了老头转院的那次疑似武警事件,最近他便不喊苏老了,改称军座。 他从床底下探出半个脑袋:“哎,军座。” 苏昭正要下楼:“嗯?” “你知道什么是战友么?”尹维说:“战友,就是在战场中能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苏昭笑了,竖起大拇指:“谢谢你,战友。” “不客气!”尹维潇洒地一挥手。 这个城市的清晨很美。 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里晨练,小笼馒头在街边腾腾冒热气,人群在薄雾中等待着早班车,也只有在清晨,这个城市才完全属于自己。 这个伟大的城市因为屈辱的条约而开埠,却戏剧性地崛起,领衔百年财富,创造着自己的政治经济学。这个城市是现代中国梦的剪影,是繁华、富足、享乐与新奇的代言人,是洋场,是魔都。但当她洗净铅华,撇开了优雅、排场和西洋景后,支撑她的却是一千九百万艰辛而努力生活着的普通人,每一个像沈文素这样的普通人。 发这通感慨完全是为了替每天六点钟起床做早饭的沈文素找个台阶下,毕竟现在拥有硕士学位的保姆不多。 尹维嚷嚷:“我要一客小牛排!七分熟的!开瓶那个什么什么陈年浅白高级干邑!来份法兰西蜗牛!再加一份提什么米苏!” 沈文素说:“你有种再说一个字看看。” 尹维低头喝稀粥就萝卜干。 苏昭起床了,顶着鸡窝头在露台上抽烟,沈文素喊他,他却摆摆手说不吃不吃,胃还没有醒,过会儿却趿着拖鞋噔噔噔跑下来:“楼下的那些车怎么没了?” “放假了。”尹维举着筷子说。 沈文素翻日历:“教师节。” “哦,”苏昭正色说:“是要庆祝庆祝。” 沈文素问他:“我们今天怎么说?” 苏昭看看他,眼睛一亮说要不我也放你一天假吧。 “哎?” “我今天去银行试试水深,你休息吧。” 沈文素歪头想想:“也好,学校那边也有点事要处理。” 第十六章 沈文素大包小包还没进宿舍楼,楼里就sao动不止:“来了!来了!” 等他终于出现,便猛响起一声暴喝:“全体出列!” 而后脚步声杂乱,众男生统一着花短裤趿夹趾凉拖迅速集结于楼道口,稍息、立正、向右看、向前看、敬礼:“师兄!您回来啦!” 沈文素说:“哎,我回来了。” 有一威猛如黑熊的壮汉向前数步,接过沈文素手里的重物,用凌厉的眼神凝视他两秒,突然缩短一截点头哈腰:“哎呀,回来得好啊,文素师兄一到,敝舍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沈文素在夹道欢迎中上楼:“不是你们催命一般催我回来么?一天打几百个电话的,说是没有我迎新会就开不了。” “是,是,您所言极是,”那黑熊赔笑:“文素师兄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来关心小的们,小的们真是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沈文素问:“在哪儿?” 黑熊说:“在二楼水房,左右护法已经在彼处恭候。” 沈文素便甩着胳膊往水房走。 水房就在厕所隔壁,并非用破烂两个字就能够轻易描述。至少从窗玻璃到瓷砖,没有一块不碎;角落处有青苔,天花板上有霉斑,四周墙壁石灰剥落,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是倒数第二个水龙头,三十年来该楼进出壮汉无数,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拧开它。 此时破屋子里挤满了人,一见沈文素便开始热烈鼓掌。 黑熊气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