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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向总瞥了眼地上碎了的杯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其实挺早就知道FREE赞助了这会议的派对,尤其是上午在公司开完会,下午吴铮还特意派秘书来给他递了张请柬。收到请柬,他又气了个够呛,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吴铮在挑衅。原本一早打算要来看个究竟,这下反而起了犹豫,直到派对开始了半个小时,才磨磨蹭蹭地到了地方。 大老远地,向泓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吴铮,而且十分惊讶地发现,和吴铮聊得火热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个他最近天天见的大熟人。 好哇,他心想,这吃里扒外的臭小子,游戏里跟他说要出来三天,居然是跑来西雅图跟他的仇人谈天说地联络感情来了。 心里无名火起,他恨不得直冲过来,拎着耳朵就把人提溜走。 只是看见吴铮,想到上午的丢人现眼,又强行忍了下去。 就这样,小向总躲在人堆里磨了老半天的牙,差点没把花园小道上的石子踩穿,好不容易等到碍眼的吴铮挪了地方,赶紧整整衣服,装出一副刚来的样子,准备吓唬一下浦亦扬。 谁知道这小子在短短几分钟内一连灌了自己这么多酒,这还没等他开口讥讽,就自个倒了。 酝酿了半晌的气闷无处可发,硬是给憋了回去,向泓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再看肩上那家伙,说了一句疯话以后就没了声息,眼瞅着是真准备睡过去。 向泓僵硬地站在原地,满腔气恼慢慢变成了莫名其妙。这小子是喝多了,神经错乱了么?前几天看见他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几杯黄汤下肚,居然就把他当成了人形枕头,扑上来睡了个香? 就不怕他趁火打劫,杀人越货? 他真想撬开这人的脑袋,看看对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这时吴雪春和大景正好赶了过来,看见向泓和向泓肩上的浦亦扬,两人都愣住了。 “老大,这这这……”大景大为惊讶,“你终于把这小子干掉了?” 吴雪春狠狠捏了下这傻兄弟的胳膊。 “浦先生这是喝醉了吧。”他还算有眼力见。 “赶紧过来,”向泓没好气地说,“把这小子给我弄走。” 吴雪春问:“弄哪里去?” 向泓:“……” 他哪知道能弄哪里去? 看看那小子一脸神志不清的样子,摆明了就算在这里揍他一顿,他都跟沙包似的说不出囫囵话了。 “开车去,”向泓黑着脸命令大景,“回我那。” 给大景丢上车的时候,那家伙都还是软绵绵的没啥动静,向泓想了想,也一并坐了后座。 这车是他刚买没几天的奔驰,后座宽敞得很,装下两人绰绰有余,谁知他刚一落座,那睡得跟滩烂泥似的家伙就脑袋一歪,又靠到了他身上。 向泓手一抬,堪称粗暴地把那脑袋推到了一边。 几秒后,那家伙又跟不倒翁似的,慢慢地滑到了他的地盘。 向泓继续推开。 直到浦亦扬第三次往他身上靠,他感到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 “浦亦扬,你有完没完?”向泓一声怒吼。 这当他身上有502呢,好死不死一定要黏上来? 他一巴掌糊住了那家伙的脸,不让那人再往这边倒。 那人稻草似的乱发底下,一张脸小得出奇,他的手按过去,倒是按了个严严实实。 暖腾腾滑腻腻的气息拂到他掌心,像是一下就渗到了指缝里,向来爱干净的向泓竟没来得及感到恶心,反而怔在了原地。 就是这捂久了,醉醺醺的那位似乎感觉到了不舒服,脑袋晃来晃去,打了好几个嗝。 一股浓郁的酒气弥漫在空气里,向泓只觉大事不妙,赶紧撒手。 那家伙睁着一双迷离的眼,跟好玩似的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泡泡。 向泓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狠狠威胁道:“你要是敢吐我车上,我立马把你丢出……” 浦亦扬无比配合,还没听向泓说完,就把他的话付诸了实践。 向泓默默看了眼自己不成样了的地毯和皮鞋,又飞快地抬起头,嘴角隐隐抽搐。 他脑子里飞速掠过了一万条把这人碎尸万段的方法。 正在开车的大景转过脑袋,体贴地问:“老大,要丢吗?” 向泓咆哮:“闭上嘴,开你的车!” 给吼得噤若寒蝉的两位小弟,顶着一车难以言喻的味道和向泓身上散发出来的飕飕寒意,终于把老板和老板的仇人送到了老板住的酒店里。 大景把又瘫成烂泥的浦亦扬架到了电梯口,吴雪春看了看向泓脸色,试探着说:“老板,我去帮浦先生……” ……定个房间吧。 一边向泓已经朝大景伸出了手,捞起那人,进了电梯。 电梯关上前,他的老板还记得回头吩咐了句:“车给我好好洗干净,里面的东西全换了。” 感觉不像是受刺激过大以至于忘了事。 看着电梯门在面前阖上,大景转过脑袋,耿直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耿直的困惑:“阿春,你快告诉我,老大是不是想把那小子拎上顶楼,然后再丢出去。” 连这铁疙瘩脑袋都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况且最了解向泓的吴雪春。 西雅图这地方,向泓也常来,次次都选择住在这同一家酒店。来得次数多了,小向总又挑剔,便叫人把顶楼的套间包了下来,当个半固定的住处。 在向泓不住的时候,除了每天负责打扫的酒店员工,从来没有别人进去过。 向泓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也不喜欢别人打扰,非但从不带别人回去过夜,而且连他和大景这样的贴身手下,都难得获准进门。 而现在,他们洁癖到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小向总,竟然亲自搂着一个满身酒气、刚刚吐了他一车的男人,一起回了顶楼。 还把他们都拦在了电梯门外。 吴雪春沉思了几秒,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我们还是去洗车吧。” 做小弟的,就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向泓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 他脑子里的一切条条框框严苛标准都给浦亦扬那一吐冲刷了个干净,眼下还没来得及废墟重建。他一心只想着要把这小子狠狠修理一顿,起码踹门进屋的时候都是这么想的。 而此时此刻,他看着浴室地板上那摊比垃圾还臭的生物,深刻地发起了愁。 他真应该把这货丢在大马路上的。 小向总越看越恨得牙痒痒,一伸手拿过花洒,就往地上的人身上冲。 给冷水一激,那人似有几分清醒,微微动弹了几下,却没真的醒转,只是皱起了眉,四肢一收,慢慢蜷了起来。 原本松松垮垮的卫衣,湿透了之后全贴在身上,让青年整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