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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夸最迷人的语调温柔地说:“莫怕我。我不害你,我再不叫你受一点儿苦。” 温余容略略抬眼瞥他,见他表情认真沉重,似有八分真心,不由就有点愿意信了。 自生来漂泊辗转流徙,算脚程踏遍江南辽东塞北,比候鸟更无定,似飞蓬原无根,如何不渴望有个靠岸泊舟的地儿。 “信我。”李久亲亲他的额头,顾忌着卫家父女和煦武等随时会回来,倒不敢做别的,便只搂在怀里啃了一会儿,过了过干瘾,又问他近来怎么过的,缺不缺什么,晚上睡着冷不冷等等。 温余容便回他:“如今弟弟和我一处睡,什么冷不冷?冷不着他。” 李久搓手笑道:“我的好人儿,你弟弟皮粗rou厚心大心粗的,和他一床能睡得安稳?不如换了我来使得?” 温余容呼他一巴掌,李久捉着他的手,道:“等我回去交割了武举的事儿,告个长假,就长长久久地住过来。到时候你炕鸡崽子,我给你顾家。” “告长假?你是陛下长子,想陛下多有倚重,无缘无故地告假,岂不让陛下不喜。” “我庸碌无为,圣上才高兴呢。横竖在圣上心里,我们都是陪绑的,只有椒房宫的才值得圣上注意。” “椒房宫?难道说,皇后殿下有儿子?” “当然没有。若有,还不得当个活宝贝捧起来?” “皇后殿下是一位男子,若能生下孩子,还不得当怪物处置。” “怎么可能。不会的。如果真的有皇后殿下亲生的皇子,陛下一定会将天下捧给他们‘母子’。而今陛下只希望椒房宫人能生育子嗣,交由皇后殿下抚养。可惜到如今,也只得四儿一个公主。就这样,陛下也没有重用我们的打算,我算着多半是要从叔伯兄弟里过继一个了,总之在太子稳固之前,我们这些人越无用越好。是以我才如此肆无忌惮,我弟弟比我还荒唐哪。” 温余容将嘴角一撇,正要回他什么,门口八月又叫起来,紧接着就是人行走的声音,温余容忙撇下李久,整整衣冠,出门挑帘一看,却是赵伯朗并温煦武的几个同窗来了。 第30章 谈婚事 赵伯朗早就有心来了,只因年前被他爷爷拘着,未曾成行,这次因温煦武武举榜上有名,他们几个好友约好了上门蹭顿吃的,他爷爷才放了人出来。 赵伯朗早做好了准备,他也没指望能和温余容单独相处,更没指望能说上几句肺腑之言,只是他没料到,靖王会和温余容同进同出,寸步不离。 按理说,武举会试刚刚结束,紧接着就要殿试了,他这个负责考务的亲王殿下,不是该忙得脚不沾地吗他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追情郎? 在赵伯朗的目瞪口呆中,李久用一种胜利者夹带主人公的姿态向他点头示意。温余容背后没长眼,当然不知道李久在门口堵着干什么,他将赵伯朗几人迎进正堂,李久非常自觉地让出位置,移到温余容身边贴身坐着。他的理由很充分,不大的堂屋被七八个客人挤得满满当当,李久自认是半个主人,当然要坐主人的位置,是以温余容推他一把没推开,也就随他去了。 和客人们聊天对温余容来说是件比较困难的差事,李久看他写了两张条儿,看得累,便说道:“你还是打手势吧,我代你说就是了。” 赵伯朗道:“怎么好劳烦靖王殿下,余容的手势我也看得懂,我来吧。” 李久拿极为犀利的目光将赵伯朗剜了个透心凉,赵伯朗不得不败退。 温余容也乐得借李久摆脱赵伯朗,赵伯朗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却还保留着少年时代的单纯,或者说,傻气。 然而这样的傻气,也是温余容多少年求而不得的。 相较之下,李久简直精明得过分了。 李久和赵伯朗同在时,气氛总是有些奇诡。温余容尽量不做多余的事情,然而就是端茶递水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能被那两位盯得手足无措,跟随赵伯朗一起登门的几位客人或有细心的,觉察出不对来,顿觉不自在,又有不大注意这些的比如孙辅平,家就在安陵县,素日常登门,此刻也不觉什么,照样与温余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温煦武的事儿。 所幸没多久,温煦武和卫家父女等便回来了。 温余容显然是憋闷久了,让温煦武坐下待客,他自去厨房里忙碌,李久见四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待温煦武也不似之前局促,反而不断地想要捉他的衣袖,知道四妹刚才一去必有纾解,故而将李四儿留在卫三姐处作伴,他则往厨房陪温余容做饭。 “我看你弟弟人挺好。” “?” “我meimei,出门前还怕他怕得要死。再回来一看,他俩离亲兄妹也没差什么。”李久说到这,顿了一下,眼珠子滚了几轮,笑道:“卿卿,夫人,娘子,容——容——” 温余容从菜盆子里抬头无奈地看向他。 李久道:“你觉得我meimei,怎么样?” 温余容比个口型:“很好。” “给你做弟媳怎么样?” 温余容一愣,继而一笑,朝他招招手,让他走近一点儿,然后一手指冰冷的水就弹到了他脑门儿上:“醒醒。” 李久只觉他的手指冰冷刺骨,忙捉住了一看,果然冻得通红,李久赶紧将他的双手拢在衣襟里,道:“怎么这样冷,也不烧热水。哎,怎么就不行了?” 温余容没手可以比划,便只摇头,李久身上很暖和,被冷水浸过的双手皮肤生起一阵热辣的刺痛感,让他舍不得挪开。 两人如此对面站了一会儿,李久叫人生火烧水,拽着温余容在一旁板凳上坐下,细细说道:“我刚才想了想,我meimei是极好的,虽然性子柔弱,然而今天看来也不是不能教,你弟弟又体贴,又有担当,又细心,又懂事,又仗义,真再好也没有了。这么算来,你弟弟缺根基,我meimei怕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不正能凑一撘儿么?” “再好也不行。” “为什么?” “我——我不愿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温余容猛然一惊:“你知道什么?” “你一定还在恨我,一定还想什么时候就跑了,所以,你不肯和我成婚,也不肯叫你弟弟娶我meimei,不要和我做亲戚。你打的就是不知道哪天,撇下我就跑的主意,是不是是不是?” 还好还好。温余容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等李久噜苏完了,才比划道:“不管怎样,我保证,你不赶我,我绝不主动离开。你满意了吗?我弟弟和你meimei,真的不行,天家高贵在云端,公主的母亲能忍受公主以后叫我一声兄长?你不在乎,别人在乎。求你别打这个主意。果真成了,为难的人是我。” “你的心我懂。”李久倾身揽他入怀,叹道:“我不做这打算便是。但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提。他年你进了我的门,他们几个谁不得唤你一声兄长?我听不得你自轻自贱,倒不是别的,我会心疼。” 这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