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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冬听得认真,不想错过任何部分。 这是他没法参与的生活,他至少可以倾听。 他也跟宋丰丰说了生物协会那些事情的后续。宋丰丰的想法很直接,他担心喻冬和张敬还会继续吃亏。 喻冬没考虑那么远。 “再说吧。”他小声回答,“总有办法的。” 两人面对面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明天是周六,上午还得补课,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但喻冬毫无睡意,宋丰丰也没有。 他们微蜷身体,在被子里膝盖有时候会碰到一起。 很快又分开了。 “狗仔的名字想好了吗?” “想好了。”喻冬懒洋洋地说,“就叫黑丰。” 宋丰丰哈哈大笑,在被子下踢了喻冬一脚:“反对!” 这一踢,他突然发现喻冬的脚很凉。 在这瞬间,宋丰丰想起了那个站在街面上对自己喊话的喻冬。夜里很凉,但他脚上只穿了拖鞋,连袜子都没有,在冷冰冰的地面上站了这么久。 喻冬还在跟他说狗仔的事情,周兰和隔壁的七叔、七婶,还有七叔的孙子,每个人都给小狗起了个不同的名字。 正说着,脚上忽然一热,是宋丰丰的脚掌蹭了上来。 喻冬:“???” 宋丰丰:“我,人形暖脚器。” 喻冬的喉咙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很热的。”宋丰丰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 房间里关了灯,谁都看不到谁的脸。喻冬闷不吭声,宋丰丰渐渐也不出声了。两人的脚在被子下交叠着,喻冬发凉的脚掌被宋丰丰一点点焐热。 他忍受不了了,猛地坐起来。 “我……我回去了。”喻冬跨过宋丰丰跳下床,抓起外套穿上,“我家门口藏着钥匙。” 宋丰丰忘了这回事。他“哦”了一声,心里头生出古怪的懊恼:“在我这里睡也一样啊。” 不一样。喻冬心里说。他没让宋丰丰送,一个人下了楼,出门又关门。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飘了下来,街上一片晦暗的茫茫,灯光照亮了丝线般细长的水粒,风又把它们吹乱了。 喻冬在宋丰丰家门口站了片刻才走出去。他没戴好帽子,雨打在脸上,这点儿凉意让他更加清晰地察觉脸上的热量何其惊人。 “喻冬!” 喻冬下意识回头,看到宋丰丰缩着肩膀站在二楼天台上。 “……”喻冬的心跳得太快了,温暖的脚掌还留着别人的体热,让他脑袋发晕,“又怎么了?” 宋丰丰嚅嗫片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晚上对他来说也是古怪的。他想家,想小狗,想周妈,想张敬……当然也想喻冬。可是在这一刻,所有的人好像都从他脑子里被驱赶出去了。他只记得被窝里发凉的脚掌,喻冬白皙的脖子,还有他在夜里说话的语气。气息一点一点扑到自己脸上,扑到眼睛里,他的目光根本移不开。 留下来,我们再聊聊天。 宋丰丰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没有说出来。 “路上小心。”他对喻冬喊。 喻冬转头看了眼一桥之隔的家,忍不住笑了。 “睡觉吧你。”喻冬对他挥挥手,左侧胸膛的器官猛烈搏动,像一个雀跃的小人。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钻进了被窝。在无声的春雨里,捂着一颗软而热的心睡着了。 宋丰丰隐瞒了自己回来的事情,当然也不必去参加补课。 只是他仍旧早起,先去跑步,然后给喻冬带回了早餐。 周妈在门前扫地,狗仔趴在地上,七叔的孙子拿着一根油条想要喂他吃。 “狗狗。”小孩说。 周妈:“它叫招财。” 七叔:“哎,阿财哎。” 七婶:“喻冬说它叫宝仔啊。” 宋丰丰:“……” 小狗显然完全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叫什么。它长得很快,两个月就大了一圈。油条在它面前晃来晃去,它伸爪去够,却一把被喻冬抓了起来。 “油条你自己吃,不要喂它。”他跟七叔孙子说,“黑丰不吃这个。” 宋丰丰:“你够了。” 喻冬接过他的早餐,冲他咧嘴笑笑,骑车走了。宋丰丰原地盘桓片刻,还是蹬车追了上去。 他不上学,就只是想陪喻冬走这一段路而已。 “我送你去学校。” 喻冬单手骑车,另一只手吸着塑料杯里的皮蛋瘦rou粥,嗤地一笑。早晨阳光太好了,春天仿佛随着昨夜那场绵密细雨彻底过去,夏天如同一位散发热力的巨人,已经踏入城市之中。 路边的小叶榕会在春天长出一树嫩红的叶子,像花一样好看,裹在树冠之上。现在叶子全都渐渐转绿了,整条街上都是层层叠叠的绿色,深的浅的,一路温柔铺往前方。 凤凰木还在开花,湿漉漉的红色花瓣,湿漉漉的叶子,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棵剁椒树。 高大的热带观景植物摇动着巨扇一般的叶子,在风里摆来摆去。 穿着校服的学生穿过了树荫,穿过狭窄的巷子,从城市各个角落涌向目的地。 喻冬把校服的拉链拉到尽头,领子竖起来,是个斯文干净的少年。 “下课再来接你。”宋丰丰说,“我去网吧打打游戏。” “谁要你接?”喻冬小声说。 宋丰丰蹬出几米又回头提醒:“等我啊,不要提前走。” 喻冬:“知道了!” 来到班上,喻冬想跟张敬再说一说协会的事情,发现张敬今天请假没来。 放学时关初阳过来问他张敬怎么了,喻冬自己也一头雾水:“我不知道。” 关初阳忧心忡忡:“我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让他很受伤。” 喻冬:“说什么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他跟你说了?!” 关初阳连忙竖起手指:“嘘!” 喻冬:“哦对,嘘……嘘。” 两人离开教室,走向车棚。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喻冬才敢继续问:“真的说了吗?” 关初阳打量着他:“你好像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喻冬:“我当然知道。” 要不然也不会在海堤上偷听偷看了。 关初阳挠挠下巴,似乎正在思索。 “你拒绝了?” “嗯。”关初阳含糊地点头,“所以他今天才请了假吧。” 喻冬心里震动了。 他一直都不确定张敬对关初阳的感情居然已经这么深。 两人面面相觑,全都很震惊。关初阳更是犹豫又愧疚。 “他……他这么喜欢我吗?”她无意识地抖着手里的钥匙串,哗啦哗啦响,“我是不是伤到他了?” “可能吧,连学都不上了。”喻冬心有戚戚。 张敬是昨天晚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