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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模样。 “邢舟!”厉水低喝了一声,一手捏住邢舟的手腕,大力的把他拉到了一个安静的死角区。 “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即使地方足够偏,即使声音足够小,却依然还是被未经允许擅自跟过来的粉色听到。 “不知道教授说的这种人是哪种人?”粉色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砸出声响,就像在踩一首愉快的圆舞曲,他语气带着疑惑与不解,“邢舟跟我是同类人啊。” 这个穿女装的男人居然说他的邢舟和他是同类人?不,邢舟不是这样的,邢舟应该是阳光的,向上的,是生活在白昼的,而不是像他这样暗无天日的躲在一副女人皮囊下的另类。 厉水差点没有忍住一拳揍上去的冲动,堪堪保住了他修炼三十年的“处事冷静”。 “我是最懂你的人,我们是同类,对吗,水袖?”粉色就像没看到厉水的怒容一般,用手指点了点邢舟的肩膀。 对吗? 邢舟突然踌躇了起来。事实告诉他应该回答“对,没错”。可胆量又告诉他:你最多能做到的,只有保持沉默。 对吗?邢舟又在心中大声问了一遍自己。他想到了下午和粉色聊的两个小时,他应该勇敢的向厉水展现真实的自我,然后用平等的态度去和他沟通,而不是藏着掖着,用回避做无谓的反抗与捍卫。 来自两处的目光此刻汇聚在他身上,一道轻松温和如春水,一道愤怒冷冽如燃冰。 “对……”邢舟微不可闻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厉水用双手箍住邢舟的肩膀咬牙问。 “对。”这次邢舟说的非常清晰,他直视厉水,“粉色说得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也要穿着女人的衣服走到大庭广众之下?” 邢舟听到了厉水声音中的颤抖,他顿时泄气了,他感受到厉水痛苦的情绪,因为他的心脏时刻与厉水共鸣。 厉水问这话的时候蒋玲玲也小心翼翼的跟了过来,逼仄的死角处一时间挤了四个人。 蒋玲玲眼神殷切的看着厉水,她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她希望能和厉水赶紧离开,显然她还不知道她的厉大哥和这个他带的本科生之间有何故事。 蒋玲玲的表情变化没有被厉水看到,却被邢舟看在眼里,她一定很害怕吧?害怕自己的厉大哥和两个变态在一起会被怎么样。 蒋玲玲的到来莫名给了快要失去力量的邢舟极大的勇气,他点头道:“我想,但我以前没有粉色的胆量,我不敢,不过现在可能有了。” 厉水失望极了,他原以为像邢舟那么聪明的人,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在犯错误的道路上有所转变,没想到却变本加厉,他不仅要在论坛上谈论女人的各种服饰,不仅要收藏女人的衣服,还要把女人的衣服像这个人一样堂而皇之的穿出来,他无法想象清俊干净的邢舟画着浓妆,戴着假发,穿着裙子和高跟鞋走在路上的样子,那该多么奇怪? “厉大哥……”蒋玲玲用她温软的嗓音叫了一声厉水,“你们……” 听到蒋玲玲的声音,厉水这才清醒了几分,这里还有外人在,他不能过多的向她透露邢舟的怪癖,毕竟他不希望别人用怪异的目光对邢舟“另眼相看”。 厉水放开了禁锢住邢舟肩膀的手并往后退了一步,粉色再次顺利挽上邢舟的胳膊,邢舟猝不及防,僵硬的被粉色拉到了店门口,当邢舟回头看的时候,正好看到蒋玲玲仰头对着厉水说什么,蒋玲玲身材娇小,头顶齐厉水的胳膊处,这样的高低对望,像极了漫画场景。 邢舟喉头一哽,黯然的收回目光,却不知道厉水的目光紧随其后的追了过来,一直目送邢舟被那个叫粉色的男人拉走远去。 “厉大哥,刚刚那个穿裙子的人,他是……他是心理变态吗?”蒋玲玲绞尽脑汁,才想出这样一个贴切无比的形容词。 门口早就没了人影,厉水默默收回目光,他下意识想说“是”,但随即又想到邢舟说自己和他是一类人。 蒋玲玲看厉水没说话,以为是默认,于是又说道:“那厉大哥的学生,他也是……” “他不是!”厉水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周围已经有顾客在看他了。 蒋玲玲被吓了一跳,厉水一直对她是温和有礼的,还从来没有这样过。 “抱歉,小蒋。”厉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了好吗?希望你能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哦,好……”其实蒋玲玲很想问他为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她认为或许是厉大哥觉得这样的学生让他丢人了。 厉水与蒋玲玲落了座。 今天在这里遇到邢舟纯属是意外,他妈打电话过来让他帮蒋玲玲找工作,他本想拒绝,却被他妈更强硬的回绝。 “人家玲玲是个好姑娘,玲玲妈还经常跟我夸你呢,我都答应玲玲妈了,说你会在城里关照她,你这样不配合,是想让你妈在街坊四邻面前把脸搁地上吗?” 这是他妈的原话,向来孝顺的厉水再没有理由拒绝,所以他帮蒋玲玲联系了休闲街一家正在招聘收银员的蛋糕店,是他同学开的,但他也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向蒋玲玲说清楚。 …… “你不会怪我刚刚没适时闭嘴,还把你拉走吧?” 天色已暗,霓虹灯起,邢舟与粉色并肩走在冬日的街头。 邢舟摇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水袖真聪明。”粉色穿了高跟鞋比邢舟高一点,轻而易举的把胳膊搭在邢舟的肩上,语气像在逗小孩。 “你刚才很勇敢。”但这一句话他说的很认真。 “是吗。”邢舟盯着前方的路灯。 “虽然有些仓促,但这就是第一步,你做的很好。当你有足够的勇气去正式展现自我的时候,才有能力去向别人获取理解,如果连你自己都藏着自己,就更不会有人相信你是没有错的了。” 自从出了咖啡厅的门,邢舟一直在思考刚刚是不是吓到厉水了,是不是不该如此直白,但粉色说他很勇敢,说他做的很好。 他对粉色非常信任,因为粉色就是他在孤立无援时的风向标。 “我拉走你不是为了让L先生和那位女式一起愉快的共进甜点,而是想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毕竟有我这个活生生的example突然出现,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劲爆,我敢打赌他面对你的时候绝对无法思考。” 粉色的每一句话对于在逆水中的邢舟来说都是金玉良言,能认识这样一位优秀的同类,邢舟感到无比幸运。 “粉色,谢谢你。” 北边吹来的夜风撩起了粉色的裙摆,邢舟看着粉色踩着高跟鞋行走在夜色下的身影,不由得心生感叹:粉色真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