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金粉夜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反而被提及的不多。事实当时的北京城和1937年的南京城一样,成人间地狱。相当惨烈的一点,很多名门闺秀,大臣家的女眷,不分年龄,从七八十岁的诰命夫人到中年的年轻的甚至年方十几的稚龄少女,甚至包括王府格格,原本都是金尊玉贵的人物,成批的沦为洋人的官妓,有被摧残至死的。同治皇后的父亲妻女被□□后集体自尽的,直隶总督的七个女儿全部沦为官妓。

    有一个亲王只身逃出,来不及带出家眷,事后听闻妻子姐妹以及多个未出阁的年少女儿们轮为官妓被摧残至死或自尽,全部!结果他大哭大恸之下投井自杀了。

    -----------------------关于靖康耻亡国帝姬们集体惨剧的分界线-------------------

    说到庚子国变,又想到靖康耻。

    有个史实,满清的祖先是灭了北宋的金人。靖康耻,北宋的帝王女眷们,众帝姬以及郡主皇妃王妃等等……最好的出路也不过是成为金国王孙公子的姬妾,这是北宋亡国公主最好的出路。有几人是历史记载在册的沦为姬妾后被虐待至死。余者,十女九娼。包括赵构生母在内,诸多北宋皇家女眷送到浣衣院,其实就是供金国上层人士yin乐的妓院。浣衣院,有姓名记录的北宋帝姬,以及太后皇妃,成群的沦为娼妓。

    靖康耻之前,哪怕士大夫,对于女性贞节的观念,也是劝“性命要紧”,原本古人也没那么重的贞cao观的。靖康耻之后,北宋亡国的皇家女眷,尤其是公主们集体沦为娼妓,实在是汉人们的奇耻大辱。士大夫观念转变,开始宣扬“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身为男子们,面对国耻,不说男儿们该如何保家卫国,而是认为沦落为娼的帝姬们该立刻自尽才对!此观念在元朝,蒙古人统治时期,还没盛行。到了明清,就彻底盛行了。如今所谈的“封建贞cao观”,其实主要是在明清两代。

    从北宋的亡国帝姬,到清末庚子国变们留在北京未及逃出的名门千金们……历史在不断地重复。

    当然南京大屠杀中,一旦落入日本人之手的女难民,无论是富家千金还是大学生还是女职员还是贫民家的女儿们,遭遇都一样的。

    大难时,不□□份贵贱,命运最悲惨的,女性首当其冲。

    第95章 日货

    枪声,炮声,炸弹声……上海闸北,一幢幢房屋被炸毁。从房屋中涌出一拔拔的平民,在浓烟与枪炮声中,哭喊着奔跑着,被人群挤散,又在被挤散的人群中,呼儿唤女,寻亲觅友。

    一个穿布衣裤褂的女子,一手牵一个小脚老太,一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男童,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袱,两手牵得紧紧的,在人群中挤着跑着,突然被什么物事绊倒,重重跌倒,这一跌倒,双手都不禁松开。待她爬起来时,唯有儿子虎娃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一条腿。

    “虎娃,你姥姥呢?”她在浓烟中焦急问。

    “刚才姥姥还站在那边。然后跑来一群人,等那群人跑完,姥姥也不见了。”虎娃回答,然后看着娘脚下,道,“娘,这里有个小弟弟,怎么还躺着睡觉。”

    女子低头一看,突然一把抱住虎娃,步步退后,极度惊惶下一跤摔倒。

    刚刚将她绊倒的,却是个男童,仰天躺着,张大嘴巴,瞪着眼睛,后脑勺下还有大片的血渍,已经暗红甚至发黑。

    是个小小的死尸,看上去竟然和虎娃差不多大。

    女子抱着儿子,不住地发抖。

    虎娃扬起小脸,疑惑地问:“娘,你冷吗,明明天气这么热,却一直发抖;娘,你怎么哭了?”

    女子满面泪水,突然又有一群人脚步慌乱地跑过,险些踩在母子身上。她身子向后拼命挪几挪,避开人群践踏,盯着自己的儿子,突然道:“虎娃,倘若……倘若什么时候娘也像这个小弟弟一样……一样睡着了,虎娃叫不醒娘,就不用管娘,自己跑,跟着人群,往租界跑!”

    她说着,又手忙脚乱解下身上的包袱,缠在虎娃身上,只是包袱明显有些大,几乎拖到虎娃脚后跟处。

    包袱里,几件换洗衣裳,半块肥皂,一大包面饼,一包咸菜和一块腌rou,以及十块银元和一些铜板。加上虎娃身上的小水壶,倘若他自己一个人逃难,也足够逃到租界……再好端端的呆几天。

    乱世之中,枪炮不长眼,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做了冤魂?

    倘若虎娃有个三长两短,她是决计活不下去;可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一时又找不到姥姥,虎娃小小年纪,还得在这乱世中挣命。

    小小虎娃,有这些钱物在身,哪怕一个人了……想必大人们也不会抢一个小孩子的东西。

    “记着,有吃有喝,是最要紧的。包里的食物,要慢慢吃,不能贪快。吃完了,包袱里的钱,还能买许多吃喝,但虎娃要乖,不要拿钱买点心糖果,要拿钱买米面这些充饥的,也能慢慢花上好长一段日子。实在没钱了,包里还有衣服和肥皂,也能换钱,或者直接换吃换喝。”女子一一交待,然后整整虎娃的衣裳,抱着虎娃站起,脚步匆匆往前走,边走还边说:“咱们先去找你姥姥,找到你姥姥了,一家人一起去租界……”

    一枚炮弹飞来。

    女子扑倒在地,将儿子虎娃,扑在身下,紧紧抱在怀里。

    轰然在响,炮弹在附近爆炸。

    一时间只见血rou横飞,离炮弹最近的一个难民,被炸成“好几块”。

    浓烟滚滚,小脚老太余氏,咳嗽着,在人群中艰难行走着,用有些变哑的嗓音,喊着:“蓝花,虎娃!”

    女儿和外孙在人群中挤散了。她被人群“裹”出老远,又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往回返。烟雾中已经不辩方向,遍地都是逃难人群丢下的物什,她迈着小脚,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期间听到炮弹爆炸,吓得蹲在地上捂着耳,半晌,才又战战兢兢站起来,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

    之前的深一脚浅一脚,踩的是各种物什;炮弹爆炸后的深一脚浅一脚,踩的尽是人——有死人也有活人,活着的人倒在地上,基本也半死了,到处都在半死不活喊“救命——”

    “蓝花,虎娃!”余氏的小脚踩过很多或死或伤的人,声音都明显变调了。

    “姥姥,姥姥——”男童大哭的声音。

    “虎娃,虎娃——”余氏小脚都变利索了,跌跌撞撞往前跑。

    余氏一路扭着小脚跑到虎娃面前,见虎娃身上拖着明显大的包袱,哭得嘴巴大张,露出几个牙洞。

    “虎娃,你娘呢!”余氏抱着虎娃就急问。

    虎娃大哭着说:“炮弹来了,娘倒在我身上,把虎娃藏在怀里。然后炮弹炸了,娘……虎娃好不容易从娘怀里钻出来,想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