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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眨了眨眼,开口道:“罢了,你回去睡觉吧。” 司马凤诧异地皱起眉头。迟夜白仿佛明白了他的话,又仿佛不明白——他突然意识到,迟夜白不是不明白,是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笨拙地回避了。 “……我觉得自己挺蠢的。”司马凤低声说,“我蠢,你太可恨。” 他低头抄起桌上的半杯残酒一口气喝完,转身大步走向矮墙。这墙他少说也翻过几百回,即便看不到也知道位置在哪儿,伸手攀着墙头一跃便稳稳落在了上面。 “迟夜白,算我白说了。”司马凤回头说,“你个胆小鬼,你个混帐。” 迟夜白:“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说的每句话都是清醒的,包括你装糊涂的那句。”司马凤恶狠狠道,“这样有意思么?你觉得有意思么?” “没意思。”迟夜白被他的口吻激起了一些怒气,声音也不觉提高,“你也懂的,何必一次次来撩拨我?确实没意思,所以我说罢了啊!” 话音未落,司马凤已经跳回去了。 第二日启程之前,阿四到院子里去唤司马凤。 进去才发现司马凤早就起来了,正趴在矮墙上窥看隔壁迟夜白的房子。 “少爷。”阿四在背后喊他,“迟少爷早就起来了,半夜时还在鹰棚上面练功。” 司马凤回头:“练什么功?” “不晓得。慕容海说迟少爷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在鹰棚上头呆坐,不过谁都不敢说是发呆,只说迟当家在练功。昨儿晚上还下了点儿雨,可他也没下来。” 司马凤心道怪不得没声没息的。他从墙上跳下,问道:“现在呢?人在哪儿?” “大家都在门外等你。” “快走快走。”司马凤连声催促,整整衣衫大步跨出去。 昨夜他跳回自己院中,才一落地就后悔了。说的话有些重,有些不管不顾,令他心头惴惴。可后悔归后悔,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辗转反侧地睡了一宿,一早就趴在墙头等迟夜白,谁料完全没等到。 众人果真在外面等着了,司马凤竖起耳朵细细地听,发现迟夜白和他那匹马站得很远,离自己最远。 他十分懊恼,恨不能窜回昨夜,把那个跳上墙头撂狠话的自己推回去。 一路前行,马蹄声声。此处距离青河城已经不远,日头升起来不久,便听到阿四在身边说已经看到了城门。 在渐渐嘈杂的声音里,司马凤听见迟夜白牵着马,来到自己面前。 “酒醒了吗?” 司马凤精神一振:“醒了——不是,我没醉。” “下来吧。”迟夜白冲他伸出手。 司马凤立刻抓住了,扭扭捏捏地下马。 众人牵马进城,才跨过城门便听见热闹声浪扑面而来。迟夜白在他身旁轻声告知眼前物事。进城之后,司马两人和傅孤晴便一同去了官府,因司马凤身边有迟夜白,他俩十分放心。 阿四仍旧跟着司马凤,趁着迟夜白去跟青河分舍的探子碰头的机会凑上来问:“少爷,你跟迟当家和好啦?” 司马凤愣了一阵才明白阿四说的不是昨夜的事情,便敷衍回答:“好了。” 阿四眼神中隐含悲悯:“少爷啊……” 司马凤:“什么?” 阿四:“我觉得,迟当家是不舍得跟你生气的。” 司马凤:“哦?” 阿四连连点头,自觉十分有道理:“不然为何你每每惹他生气,只要你一示好,他立刻就原谅你了?” 司马凤眉毛一挑,也觉得他说得十分之有道理。这时迟夜白已大步走了回来。 “我们去找甘乐意的师兄吧。”迟夜白说,“他师兄叫甘好,是个闲人。” 甘乐意从小跟着老仵作学艺,而甘好正是这位老仵作的儿子,也是甘乐意的师兄。 在鹰贝舍的情报贩子眼里,甘好是个挺受欢迎的人物。他擅长制毒,也擅长解毒,且救人时没什么苛刻条件:看顺眼了就给你解,看不顺眼的时候钱够了也给你解。每日都有无数江湖人递出真金白金,从鹰贝舍的贩子手里买来甘好的消息,再千里迢迢地赶来找他。 “这么好找?”司马凤吃了一惊,“我还以为是什么江湖奇士,见首不见尾那种。” “确实见首不见尾。”迟夜白说,“到了。” 司马凤在嘈杂人声里抽抽鼻子,只闻到nongnong的血腥之气:“这什么地方?” “rou铺。”迟夜白说,“甘好开rou铺的。” 三人正站在甘记rou铺面前。rou铺里挥舞着斩骨刀的精壮男子时不时抬头看看他们,鼻子里喷出一声嗤笑:“嘿。” 第41章 污血(5) 甘好卖完了rou,三人才上前跟他打招呼。 听到他们说是从蓬阳过来的,甘好眉毛一跳:“是乐意?” 甘乐意和甘好的关系如何,他们之前并不知道,但现在看甘好的态度,又想到甘乐意当时一副并不太乐意的神情,便隐约猜到应该不是太好。甘乐意说甘好不是大夫,但是个用毒的高手,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卖rou的贩子。 三人把自己名姓一一告知,甘好的眼神立刻落在了迟夜白身上。 “你就是‘照海透’迟夜白?”甘好露出笑容,“我听乐意说过,你有过目不忘之能。” 迟夜白谦虚了几句。 甘好完全忽略了司马凤和阿四,只逮着迟夜白问个不停。是否真的能过目不忘呀,刚刚自己铺子前有几个人,买了瘦rou的几个人,买了五花rou的又是几个人,男的有几个人,女的又有几个人,这些问题翻来覆去地问,他自己倒也不觉得无聊。 司马凤在一旁站着,已经是面无表情。 甘好也罢,甘乐意也罢,两个师兄弟都无一例外地对迟夜白有着浓厚兴趣。这令他相当不悦。 “这些事情一会儿再说吧。”司马凤粗暴地打算了两人的对话,“我的眼睛能不能治?” 甘好扭头看他:“不能治。” 迟夜白一惊:“甘令史说,你可以治的。” 甘好立刻又笑了:“你来找我,我当然就能治。他来问我,那可就治不了了。” “……”阿四忍不住道,“医者父母心,你这人怎么这样?” “甘某可不是医者。甘某不喜救人,也不喜害人。”甘好笑道,“我只是喜欢钻研各种各样的毒。” 因为有迟夜白那颗药丸子,司马凤的性命无忧。甘好把众人请到后院,仔细地给司马凤查看。 司马凤这段时间一直蒙着眼睛,但摘下布条后眼前仍旧一片黑暗,也察觉不出日光刺目。他原本发青的指尖已经恢复正常,但眼角隐约浮现的红色已扩大到整个眼周,眉上的三个小红点血一样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