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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叶凝霄,几乎将下唇咬破,更加用力紧紧握住那柄银剑,任由两人的血色交融。 而罪魁祸首,在风中留下了一声蔑视冷哼,已经和尸体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丹荷站在一旁动了动唇,震惊之余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指尖颤抖,却无力握拳,两败俱伤呵!两败俱伤!! 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水默然眼中此刻只有那个血色全无的叶凝霄,被钉在树干上,动弹不得,气息微弱地就快要消失了,为什么,为什么叶凝霄一动不动?叶凝霄说要用命来换他的命,为什么?!他都还来不及体会心下翻涌的情绪是什么,怎么会就陷入这般境地?叶凝霄不是他,叶凝霄就是叶凝霄,这交换不等价,怎么能换?!他不要他换…… 除了紧紧握住长剑,水默然无法有其他动作,这一剑贯穿的是心脏,叶凝霄会死的,会死的!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手足无措将叶凝霄的伤口按住,鲜血还是不停地从指缝溢出来,怎么办?上次叶凝霄有能力护住心脉才会没事,这次叶凝霄已经内伤严重…… 眼睛好烫,烫得快要看不清东西了,大片大片的血色在眼底蔓延,明明脑中清晰的将现在应该怎样做的步骤一遍遍回放,水默然却只觉得阵阵眩晕,脑中一片空白,耳边一片喧嚣,鸣叫不已。手中胸膛下那颗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微弱,叶凝霄会死的,会死的…… 直到被人推着回神,有人在叫他,有人要伸手拔剑,水默然皱眉,谁想害死叶凝霄?!不能,不能拔!手握得更紧,任由剑锋一次次在指骨上摩擦,狠狠一眼瞪向那人,“滚!” 清恒被这样的水默然吓得退了一步,却不能放任不管,一脸焦急地对水默然喊道,“宫主会死的!” 死?这个字眼终于让水默然回神,死?谁会死?叶凝霄会死?叶凝霄不能死!他不允许!!! 下一瞬意识恢复清明,双手刺痛,痛得快要麻木,水默然却前所未有的冷静,他是圣手医仙,他是水默然,这天下绝对没有他救不活的人!握住剑柄抽出部分,终于让叶凝霄脱离树干。 剑绝对不能在这种地方拔,拼尽全力用内力吊住叶凝霄一口气息,和清恒一起将叶凝霄抬回赶回冥霄宫,水默然按照脑中的步骤一丝不苟地执行,甚至不知道自己对旁人吩咐了什么。 叶凝霄不能自己护住心脉,他帮他护!用力一下将剑抽拔而出,鲜血飞溅到水默然脸上,顿时让水默然好不容易静下的心神又慌乱起来,怎么可以,叶凝霄怎么可以留这么多血?太多了,多得让他害怕……恍然惊觉胸膛下那颗心脏停止了跳动,水默然紧了紧拳,垂头将脸上的表情匿了,叶凝霄的心脏不跳了…… 他帮他跳! 目不转睛盯着死气沉沉的叶凝霄,水默然冷静地让人害怕,强迫那双颤抖的手停下来,在清恒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水默然将手指慢慢没入叶凝霄伤口,继而整个手掌,轻轻握住那颗已然停止跳动的心脏,一下又一下,轻轻捏拿按摩,认真而专注。 胸膛下明明和别人一样温暖,心脏明明和别人一样柔软脆弱,你们露出那种表情干什么?叶凝霄才不是死了,他只是太累了,只是要休息一下…… 时间显得漫长又无尽,水默然没在叶凝霄胸膛下的手颤抖地快要失去力气,停了动作。水默然始终一言不发,绝望铺天盖地地袭来,差点将自己淹没,终于在浑浑噩噩中感觉到一丝轻微地律动,水默然霎时恢复清醒。 接着昏迷中的叶凝霄突然深深蹙眉,似乎在极度痛苦中挣扎。痛极,喜极,那一瞬水默然差点就这样崩溃,将手小心翼翼抽出,水默然狠狠压住血流不止的伤口,俯身轻轻吻上叶凝霄失去血色有些干裂的唇,“不疼了,一会就不疼了……”依旧温柔似水,只是那声音里失了从容,沙哑干涩地不成样子。 止血的过程中水默然发现,剑锋是擦着心脏贯穿的,在向左偏个毫厘,叶凝霄就真的没得救了。咬唇,将几乎夺眶而出的水汽硬压回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再要缝针,水默然连拿针的手都是颤抖的,却固执地绝不肯假手他人。 清清楚楚目睹了刚刚那一幕,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一阵阵绞痛,这样的两人让清恒枓雨等人也完全束手无策。 等叶凝霄情况终于暂时稳定下来,水默然眼底也早已布满血丝,旁人的劝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水默然只是执拗地,将自己的所剩不多的内力源源不断输给叶凝霄。哪怕一点点,叶凝霄只要能无意识将这些内力用上一点点,度过这道难关的可能性就大一点…… 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水默然最终因筋疲力竭在叶凝霄身边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好像虐过头了…… 40 40、因惧而乱 ... 午后开始下起了小雨,将闷热的气息卸去了大半,应该心情舒畅的,水默然茫然地站在回廊,望着雨滴从叶尖接连不断的滑落,心事重重。想发呆,脑子里却被叶凝霄侵占,真正认认真真想他,又觉得心慌意乱,只因那个虚弱得差点死掉的人,到现在还没有醒。 雨洗诸尘,却始终洗不掉水默然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双手沾满叶凝霄的鲜血,触碰到叶凝霄的心脏,这些画面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魇,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心悸。水默然甚至都没有办法再次拿起银针,那双手,会抖得像筛糠一样……握拳,手上的伤口受到挤压,刺痛,终于让水默然回神,转身往屋内走去,叶凝霄该吃药了。 煎药的时候碰见了清恒,水默然淡淡投去目光,又淡淡别开眼,这样的反应让清恒隐约觉得有些不妥。照顾叶凝霄这件事,全都是水默然亲历亲为,清恒等人就是想差手,也不知道还剩什么可以做。能做的只有小心观察着那个太过镇静的水默然,因为水默然眼底的越来越沉寂的漠色,已经快要把他自己尘封,谁也不知道当到达极限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端了刚刚煎好的药轻手轻脚进屋,似乎生怕吵醒了安睡的人,只是远远地看见叶凝霄静静躺在那里的身影,水默然就又失了神。明知看见叶凝霄的样子心脏会疼得不亚于毒发,水默然却控制不住自己,随手将药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叶凝霄呼吸微弱,苍白如纸,直接映入眼帘。 睫毛轻颤,水默然始终无法接受现在的事实,那个明明初见时就能让清晨更加料峭的叶凝霄,怎么会如此虚弱?虚弱得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冷峻坚毅,虚弱的让人觉得碰一碰就会碎掉,连眉宇间那份叶凝霄独有的严寒气息也荡然无存。 心疼。绞痛,亦或是锥疼?水默然已经分不清是不是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