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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建功立业的心,谁都有,可事不是谁都能一下子就做成的。你要真想做,须得稳重。你心里有顾虑了,轻易不敢跟皇帝拧着来了,是也不是?”说着,口气里渐带了一点调笑,“怕给媳妇儿惹麻烦?不用怕,这还不算事儿。” 姜长焕动了动嘴唇。被他哥看到了,耸耸肩膀:“有些事情,你越怕,越是做不成的。畏首畏尾,当断不断,徒惹人笑。好好想想吧,哎,这几年没见你,以后真要多教教你了。” 姜长焕怒道:“就你还教我呢?一路就把我甩了!” “我看你当时也没有不开心。”大家都是熊字辈儿的,老二别笑老大了。 姜长焕焉了。 姜长炀道:“好了,去梳洗,以后那一位家里的事儿,甭搀和。” “可娘娘待我很好,吴贵妃可不是善茬儿。” “不是还有长子么?” “那也未必能成啊。王才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就让她去死,”姜长炀面无表情地道,“你以为朝臣很在意一个什么狗屁宫人?死了就死了,孩子归了娘娘,照顾叫她娘,照顾得孝敬她。吴妃就是现成的替死鬼。妈的!敢拿老子当枪,活拧了她!” “那也亏了。” 姜长炀道:“那就只好求老天爷保佑娘娘有儿女缘了。行了,歇着去吧,这事儿且有得磨呢,不在此一日。明天还要去你媳妇儿家呢,别板着个脸。你今天这事儿,办得也还算漂亮,说不定她会夸你呢。” “你都看出来了,她一定也觉得我蠢。” “qie” ———————————————————————————————— 瑶芳倒没有觉得姜长炀蠢,只是在心里将元和帝诅咒了无数遍,闲着没事儿,将姜长焕拉出来顶缸。这辈子几个皇子的生辰跟上辈子全都不一样了,上辈子倒是没有发生这么样的乌龙事儿。哪怕贺敬文夸奖姜长焕:“这小子有种。” 瑶芳和贺成章都担心他会因此开罪元和帝。与底气十足、性格又不咋地的姜家人相比,贺家兄妹俩就要谨慎得多。大家太明白元和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明面儿上或许不会做什么,一旦真的开罪了他,他就会动用他那不算笨的脑筋,给你一打小鞋穿。随着他在位的时间越来越长,阿谀奉承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据瑶芳的经历,这会儿已经有文官暗中投诚了。两榜进士又能怎样?在坚持原则上,未必比得过贺敬文呢。若是他们代主子咬人,那…… 次日,姜家兄弟来访的时候,贺成章就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姜长焕颇为感动,深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亲戚该有的感情,像他那样的熊孩子才是异端。他哥……也是这么想的,十分诚恳地对贺成章道:“劳您担心了,他就是年纪小,淘气,我会管教好他,叫他稳重些的。” 郎舅俩听了,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你一个丢下幼弟的货,有资格这么说么? 除此而外,气氛是十分好的。贺敬文特别开心,他女婿很给他长脸,女婿他哥如今做了右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也算是位高权重。开国以后,宗室不再领兵,当初开国那一拨过去,姜长炀这还是头一份儿。真是忍不住要感谢一下楚王呢。 贺敬文又盛赞了姜家兄弟俩,恭喜了姜长炀回来得居高位。姜长炀正常的时候比贺成章还像个好人,谦虚又大方,连说过奖。 贺敬文好心地提醒:“如今朝里为立储的事情争执很大——诸臣与天子争,我等欲照礼法行事,奈何天子欲以爱立次子。你此番回来,正在风口浪尖上,可要谨言慎行。” 姜长炀道:“这是自然。回来我已听舍弟说过了,可真是一团糟。我们领兵的人,就安心做粗人好了,礼法上头的事情,还是公等明白,”见贺敬文还要长篇大论,便给他透了个消息,“我如今只管看着楚地之事如何善后收尾,不日,就要大兴诏狱了。” 贺敬文果然关切地问:“怎么?” 姜长炀冷笑道:“贺翁以为,先前收押的那些,就已经算完了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流民也不是一天冒出来的,楚逆的心,也不是一天就大起来的,之前那些人都做了什么呢?但凡有一半儿如您这般扎实肯干,也不至于糜烂至此。” 被小拍了一记马屁,贺敬文脸上流露出笑意来:“哎,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真的要兴诏狱了?” “昨日陛下略提了提,这件事情不会小了。” 贺敬文的得意褪去,改为愤怒:“这是应该的,就因为他们日积月累的疏忽,多少人跟着遭了罪?就该狠狠地问罪。” 姜长炀担忧地道:“还有一事。”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 贺成章与姜长焕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一路熊到底的货当成忽悠贺敬文:“就是,弃城而逃的官员们……” “必得问罪的。” “可是我那岳父?” 贺成章傻眼了,彭知县是他好友,为他出过力,他还很同意这位丧妻丧子丧女自己还疯了的“同僚”。现在被姜长炀一提,才发现——不对啊,他也是弃城而逃的! “可他不是脑子已经不作主儿了吗?” “所以跟您商量,我会上表,请保他一命,我在京郊找个地方养着他。您那里,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何?” 贺敬文义气当头,就要说:“如何能当成不知道?我会据实上本的。” 姜长炀叹息道:“只得如此了。” 贺成章不忍心再看下来,邀姜长焕去自己书房里“坐坐”。姜长炀对他弟弟说:“贺兄难得能请得下假来,你去随他说说话,我与贺翁许久不见,正有许多话要说呢。” 姜长焕被大舅哥救了出去,在大舅哥的书房里见到了老婆。见了面,他先认错:“是我鲁莽了。”老老实实将他做的事情招供了。他本不欲瑶芳知晓内情的,被他哥哥道破之后才发觉自己做得或许并不是那么完美,与其装成没事儿人一样,不如老实说了。 贺成章皱眉道:“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你做下这等事情来,圣上居然没有责怪你。原来还有这般内情,你确实是鲁莽了。这样的事情,打一开头就不该接。还有,你做了这般事情,没再对旁人讲吧?” 姜长焕摇了摇头。 贺成章道:“万一娘娘误会了,岂不要她寒心?” 瑶芳道:“娘娘早该看出来了。这样的事情,也只好瞒那两个傻子罢了。” “?” “今上自负得很,以为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呢,你装得好些,不会有问题的。难处不在当下,而在以后。你在他的心里,是帮着他的人,日后叫你说话,你不顺着他说,他可就会翻旧账了。他不是脑子笨,想不到,而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