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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二到场就开始道歉，一直到警察离开，他还在跟李导颠来覆去地抱歉诉苦，最后跟李导打了包票，说是如果要用群演，尽管找他，绝对安排最麻利最好用的人手，价格公道，为表歉意，一定要给李导打折。

    李导看人家真是被打了，搞不好也真是被带了绿帽，倒有些心生怜悯，而且杜二言谈间似乎对自己的作品有些了解，不像很多群演对电影这行根本一窍不通。只是他多年不拍戏，对影视基地这些弯弯绕绕不熟，也不敢就这么应下来，只说误会解开了就好，其他的以后看情况再说，希望他们离开不要影响拍摄。

    杜二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就立刻带人扛着折凳出去了，一点没有拖泥带水。

    这么一来，还真像是一场误会。

    几天后，要拍一场皇帝祈天的大场面戏，需要大量群演。

    演员副导领过来的群头正是杜二，李导也没有提出异议，群演的事就这么定下。开拍的时候也没出什么乱子，顺利地把这场戏换机位拍了几遍。

    王子明卸了妆，换下戏服，准备回酒店休息，结果连剧组都没出就被人拦住了。

    杜二：“好久不见啊。”

    王子明略一点头，绕过他想走，又被拦下。

    “怎么，大明星不给面子啊，当年好歹也是一起奋斗过的，叙叙旧都不肯？”，杜二的语气在王子明听来十分浮夸，而且有点反胃。

    王子明看着他，纠正道：“我们没有一起奋斗过，是你想抢我的角色，没成功，被剧组赶走了。我跟你只是曾经同时在一个剧组跑龙套，时间不超过两个星期，而且我们基本没说过话。没有什么旧好叙。”

    当年王子明辍学孤身到影视基地当群演，幸运的第一个月就找到了份群演工作，充实画面中的学生人数。杜二跟王子明差不多年纪，也接了同一个活，二三十号人一起演了一个多星期的同学。

    那时候杜二已经是老油条了，他很有发展的眼光，当时手下聚集了有四五个群演，也是要被称一声哥的人物。见王子明长得不错，就想拉拢他。谁想到这小子油盐不进，被整了几次都一声不吭，也不松口。

    没想到五六个月一过，有个湾岛的女导演来内地拍偶像剧，谈好的内地男二突然没了档期，一气之下贴了个告示就地招募。最后王子明靠着一张脸，打败了杜二多年跑龙套的演技，获得了角色。

    一心想要这个机会的杜二自然气疯了，发动群演四处散布王子明靠潜规则上位的谣言，惹得那位女导演很不高兴，她不清楚基地里拉帮结派的严重程度，直接把杜二给开了，给剧组后来的拍摄找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王子明也因此让女导演有些不喜，加上本来捧红王子明就对她没好处，后期很多宣传只带了她亲自培养的男女主，根本没带王子明去。

    杜二没想到在这圈里混了十多年的王子明还是当年那种油盐不进的死样，联想到两人的际遇差距，恨得牙根都痒，他一直关注着王子明慢慢过气的星途，是个比长情老粉还关注王子明的死忠黑。只要王子明出演的剧收视率差他就高兴，然后畅想如果当年被选中的是自己，一定能凭实力大红大紫，而不会混到王子明这副惨状。

    可没想到，王子明现在又有复苏的迹象。

    杜二恨恨地啐了一口，放了句狠话扬长而去。

    “王子明，你潜规则拿到多少角色都没用，你就是一辈子扑街的命！”

    王子明像是没有听到，面色不改，依旧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有些人谎话说多了，就以为自己编出的谎话是真的，甚至认为世界真的像他们编造的一样黑暗。最后被困在黑暗中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媛儿？嗯，我下戏了，学生们今天乖吗？乖就好。那王嫣有没有偷吃雪糕？没有？确定没有吗？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我们女儿太狡猾。什么？！沈小庄要上我们家吃饭？为什么？他生日？他生日关我们王嫣什么事？好吧。那我要补偿。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啊。”

    而我们有阳光。

    九月份一直是好天气，天气好光线就好，加上演员们磨合得非常融洽，李导拍得得心应手，剧组虽然忙，但只要导演开心，气氛就一直不错。

    到了月底，冯远山大经纪人终于找着空闲来关爱王子明这颗老苗，同时带来了秦婉之前说的剧本。

    ☆、第19章 陈年八卦

    第十九章

    秦婉还真没说假话，她筹备的这部电视剧是婚恋题材，但主旨是家庭暴力与情感控制，全剧讲述了四对伴侣的故事，每个故事相互交叉不大，类似于四个独立单元，只以擦肩而过之类的小交集衔接。

    就剧本来看，这是一部严肃的作品，没有加入任何时兴的元素，而且十分平铺直叙，没有多少特别煽情的台词，反而有很多特别标注的细节。这样的剧本，对演员的要求就非常高了。

    邀请王子明试镜的角色就是一位在外人看来十分完美，却令妻子胆战心惊的丈夫。

    王子明翻了翻，越看越沉默。

    冯远山刷着平板，头也不抬地说：“我跟秦婉打听过这剧的班底。这角色，你要是演得不好，搞不好就是整部剧唯一的败笔，肯定得挨骂。你要是演技爆发，把这角色演好了，也得挨骂。圈里那位大前辈，跟我名字差个字的，记得吧？到现在，只要是家暴新闻，配图还是他的剧照。你要是没有那个想拼一把的心，你就别接，要是有想拼一把的心，最好也别接，我另外给你找合适的。”

    虽然不太好听，冯远山说的话倒也句句属实。

    王子明把剧本放到一边，沉默良久后，开口道：“冯哥，我有点犹豫。”

    冯远山挑了挑眉，把视线从平板上抬起来去看他，说：“我听说秦婉帮过你？要是为了这个，你不用纠结，只要还在圈里混，总有机会还人情，而且秦婉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王子明摇了摇头。

    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提到了些旧事。

    “冯哥，分配到你手底下之前，我经纪人是陈东，他的名声，你应该听说过。我还没完全过气的时候，他给我安排过几次应酬，我没去。那时候我还能赚钱，他也就没明着撕破脸。后来，我接不到什么好工作，收视率一直降，他对我放了两次狠话，我当时已经想退圈，加上合约快到期，就跟狗仔说了要跟媛儿求婚的事，想先斩后奏。”

    陈东这个人对于冯远山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他在陈东手上吃过大亏，不是因为业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