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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只让这人生越发痛苦与悲哀。 他怎没想过,去相信曾纽一些?无论是圣诞节,还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都一直在努力相信曾纽。身体终於结合时,严斯谨也以为自己已经相信曾纽了,可这麽件小事,就搞成如此狼狈的局面,严斯谨便领悟,他以为正在归来的信任其实从未重现──它早就破碎瓦解了,怎会再破镜重圆?就算它被曾纽勉强修复了,却还是满布裂缝,一碰就碎! 合上眼皮,疲惫地叹息一声,严斯谨诧异於他的眼泪居然到现在都还未流下,越发饱胀的眼角令他连疼也喊不出来,只能默默忍受。 太难了,就像这相处,想要相信却做不到,想要分开但也舍不得。 泪水是没法逼出的,除非他掐痛自己;可在不在一起,却还是有选择的权利,严斯谨想,他至少能够阻止这种折磨的蔓延。 缓缓地抬起头,温润的眼神伫立在曾纽依旧痴痴相缠的脸容上,严斯谨觉得自己的心很平静,感情也不再澎湃,仅有止水的绝然荡漾在胸间。 「曾纽,别耍这种小孩子脾气了。」 「我……」 「我们……还是算了吧。这样继续在一起,实在没意义,也太痛苦了,我们还是分开吧。」严斯谨的嗓音毫无情绪的起伏,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曾纽彻底怔住,始终的争辩也即刻吞下,只焦躁地缠上严斯谨的手,「老板,你怎麽了?忽然说这种话?我,我不闹了,我吃药,立刻吃药!」 「我是认真的,曾纽,我们分开吧。」 「老板……」 「你可能没听懂我的话,我再明白直接地说一遍。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无论怎麽努力,我都没法信任你一丁点。就算我稍微信任你一些,但只要有一丝怀疑,我对你的信任就会立刻倒塌,绝不迟疑。」 「老板……」曾纽的嘴巴闭不上,下唇瓣在空气里晃动许久,神情呆滞,也似崩溃前的最後挣扎。 「我没法信任你,无论你做什麽,我都会怀疑你,就像今天一样。这样下去,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不是只有我痛苦,你也会受折磨,只要和我在一起,你肯定也会被我的疑神疑鬼伤得体无完肤。」 「老板,但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没有用啊,你嘴上说的那些话,我实在信不了,你做的事,我也没法相信。我告诉过你,我对你不恨也不爱,只是不相信。我那天接受了你,并不代表我还会继续喜欢你。我只是还有点舍不得你流泪,也忘不了四年前那些事……可这不是爱啊,我对你的感情离过去的爱,越来越远;现在连信任都没有了,你说,这样勉强在一起,难道不是互相折磨?」 男人的手温柔地理顺曾纽的黑发,眼神诚挚,却令曾纽的心若刀割。 手最终离开青年的肌肤,严斯谨抿住下唇,起身离开床铺。 「不──我不在乎!这些我都不在乎!再痛苦也没有关系,我还是要和老板在一起!」下身埋在被窝里的曾纽在严斯谨就要迈开一步之际,忽然狂性大发,扑腾上前,揽住男人的腰,「求求你,老板,别走!我不要和你分开!」 虽然早就猜到,但亲耳听到後,他还是倍受打击,五脏六腑似被撕碎。就算他的心再坚硬,可也无法一下反应,曾纽在犹疑了很久後,才能做出决断──再痛再难,他还是不想放手! 「真的,求求你了,老板……求求你,不爱我不要紧,就算不信我也没关系,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像现在这样能和你呆在一起就好了……不,让我每天到你这里吃个晚饭就好了,真的,不用太多,只要这样就好了……」 第14章 (已修正、三更) ──真的,我真的爱你……对不起,我又骗了你,对不起……你好起来就让你离开的约定,我不能遵守了……对不起,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老板,求你了,再相信我一次。 在曾纽双手的禁锢下僵住,严斯谨忆起圣诞节那天,曾纽也是这般低头,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哭诉哀求,请他再爱他一次、信他一次,也原谅他一次。 「不爱我也没关系,不相信也没关系……让我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耳际,曾纽此刻与当日的语言重叠了,严斯谨记得当时曾纽许诺过那是最後一个谎言,只为换回他的爱与信任。 可而今,曾纽不强求爱,也不索要信任,只求能够继续在一起……这样,他是不是又算说谎了? 严斯谨从未料到,自己一介斯文的读书人,居然会变得今时的刻薄严苛,但也因这惭愧的自责,他也突兀地软下心来,轻拍曾纽的手背,并答,「……好吧。」 他的确受不住这两难的折磨,同时也不忍见曾纽跟著他一起受罪,才提出了分开的要求,却没想到,曾纽竟会这样非要在一起。 他早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更不是为了互相宽恕才在一起,如今这样牵强相存,似乎已脱离感情最原始的那一面。因为他的内疚、心软,曾纽抬头换面的纡尊降贵,他才再次答应了曾纽。 严斯谨这般想著刚才的决定,不知自己是否又过於摇摆不定了,可是……轻抚吃药後熟睡的年轻脸庞,严斯谨透过自己的指腹,感到微妙的气味,却嗅不出究竟是什麽。 曾纽到底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麽,为何如此执著呢?同样的,严斯谨也越发不了解自己──他还想在曾纽身上寻找或期待什麽呢,可为何又如此情冷却也心硬? 端著水杯,严斯谨走回厨房间,依旧忍不住从垃圾桶里找回那个包装袋,抄下几个关键的单词後,便去翻阅家中的英汉词典。 待他找到答案後,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荒谬之中,竟也独自对著空气干笑起来。 身後似乎传来什麽异动,严斯谨惊得回过头一瞧,以为对方醒了并窥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却发现,曾纽只是翻了个身,仍在睡梦中。 赶紧将词典放回原处,严斯谨走到床边,摸了摸曾纽的额头,再次愁眉苦脸地离去。 曾纽虽然身体娇贵,却不柔弱,体质很好,在严斯谨床上又躺了一天,周一的时候正式离开去医院上班了。 而这几天严斯谨比较辛苦,床让给了曾纽,他又无意与对方睡一张床,便在沙发或床头的座椅上休息,搞得腰酸背痛。 早上送走曾纽後,严斯谨毫不耽搁地开店营业,这大概也成为他每日生活的必备之事,也算是无趣中唯一的乐趣了。 招呼著前来购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