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狐王太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师傅说,你的记忆被封住,前尘旧事一概不知,是以只好作罢。今日见了你,总算可以说出这声谢谢了。”

    宁楚仪眼神诡异地看着他:“你要感谢我?”

    “正是!”孙景昊狂点头,那表情看起来无比真诚,不像是脑子坏掉的人说的话。

    一边的贾进早已云里雾里,他也一直好奇孙景昊的真面目如何,今日一见,不过就是个样貌俊秀的年轻男人,若是自己好男风那一口,保不准立刻就要倾心于他,但是至于让这个模样邋遢的男人这样惊讶吗?看他那表情简直跟见了鬼一样,而且两人的对话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然而他虽然与孙景昊向来有些没大没小,如今有客人在,他也不敢造次,在竖在一边,一声不吭,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宁楚仪沉默了,他觉得孙景昊兴许是有些不太正常的,一个普通男孩,无辜被人抓去当做了某人的替身,还被抓入鬼瘴林中,说不定经历了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就算他如今生活安康,无忧无虑,也不至于会感谢当事人,为何他现在脸上的喜色全然不似作假?

    孙景昊用力摇着他的手道:“真的!我早知道当初我会被选中,全是因为长了这张脸!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这张脸,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成为你的替身,又怎么会被拖入那片鬼林,就更不可能遇见我师父了!”

    宁楚仪:“……”原来是他那位旧友救了这男孩,难怪他还好好活着。

    孙景昊又是嘻嘻哈哈一笑,道:“郎君这下可是信我了?”

    宁楚仪抽回自己的手,默然点了点头。

    孙景昊见事情都说开,这才又带上面具,吹着口哨背着手走了出去,宁楚仪在贾进的引荐下,住到了后院的厢房中。待宁楚仪回房将自己洗漱干净,刮干净胡须,贾进这才目瞪口呆。

    宁楚仪便在这小院中住了下来。他生性喜静,不爱喧闹,平日里只是看看书,练练书法,一遍又一遍地写子硕曾教过他的宁心静气决,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贾进也乐得招待这样好相处的客人,自己整日在前院里招蜂引蝶,从长安的坊中招了伎人回来夜夜笙歌,与宁楚仪井水不犯河水,是以相处地极为融洽。

    宁楚仪告诉自己要耐心等,凭着自己如今的状况,要硬闯进皇城几乎就是自寻死路,到时候寻仇不成,反而耽误了事情,然而整日闷在院子里什么都不做,也让他格外烦躁。眼看说好的半月之限就要到期,到了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去了马厩牵出一匹快马,也未和贾进打招呼,便顺着官道骑去皇城。

    他在皇城外徘徊良久,发现果然只要他接近皇城,那惊魂铃便响个不停,而且皇城戒备森严,竟然半夜都有天风阁弟子在轮值,根本不容他靠近。于是他只好强行忍耐回到村中。

    眼看天色将明,他放马在路上缓步而行,心思杂乱,眼底不由又是阵阵泛红。

    这几日他总是做梦,梦见十几年前被封起的回忆。梦见子硕对自己的好,梦见死去的兄长,华容,陈庆炎与傅培安,还有沈白凤,他还总在梦中回到上洛的县衙,那是在中元节,陈庆炎在县衙布置酒宴,一众人等不分职位高低全部就坐,陈庆炎叫了桃红作陪,让她当席纠,一群人投壶、藏勾、看百戏,当真好不热闹!

    那时傅培安坐在席上,对着他戏谑笑道:“想不到宁公人不止武艺高强,还博闻强记,遍阅诗书,当真难得。不如我出字谜,宁公来对上一对。”

    他抱拳腼腆笑道:“傅主簿过奖!宁某学识浅薄,愿向主簿讨教一番。”

    傅培安便出了个对子,他想了一会,正要开口对,却不想梦就醒了。之后,良久,他才想起这些人原来已经都不在人世,想要再一起把酒言欢,只能下辈子了。

    之后便是无法言喻的愤恨、苦闷,全部在他心中翻搅,激得他体内魔性涌浪般翻腾,几乎想不顾一切冲到长安,直接将李泰斩与刀下。

    回想过往,他便再也无法入睡,只能一遍又一遍写着宁心静气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魔性控制了身心。

    如今天色还昏暗,路上疏无人踪,四周静寂,大口村近在眼前,偶有人家升起袅袅炊烟,浅眠的村庄看起来如在画中,宁楚仪心情也不由平静下来。

    正想奔马进村,忽闻身后的官道上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踢踏作响,听起来骑者不下数十众。宁楚仪回头,这个时辰怎会有骑兵在路上出没?而且听啼声传来方向,是从长安里出来的人?

    他眯起眼睛,勒紧马缰,躲到一边的树后。果然片刻之后,一行数十人骑着马飞奔而去,直冲大口村。

    宁楚仪凝目细看,发现这些人竟然都作塞外打扮,头发散落下来,直如野人一般。且连人带马,个个膘肥体壮,身背弓箭,腰别弯刀,口中发出粗犷的吆喝声。

    难道,这队人便是孙景昊口中提到的那队突厥兵?

    从长安方向出来的突厥兵?

    呵呵,有点意思。宁楚仪掀起嘴角冷笑,淡然策马遥遥跟在他们身后。果然见那队突厥兵进了大口村,在村中纵马狂奔一番,惊得即将出门的百姓个个缩了回去,关门闭户,不敢探出头看。

    那队突厥兵在村中大肆狂奔一番,口中发出野蛮的吆喝声,打闹了一炷香时间,有几人翻身下马,推翻羊圈,牵出几只肥羊,扛上马便要退走。

    那养羊的主人立刻哭爹喊娘地跑出门来,抱住为首的那人大腿,苦苦哀求他们手下留情,莫要抢走这些羊。

    被抱住腿的那人看起来相貌颇为年轻,身形单薄,不甚强壮,然而其他人看起来对他都颇为恭敬,应当就是这队突厥兵的领头人。他被抱住腿之后,立刻像是被点燃的柴火烧了起来,他一脚踢开那主人,口中大骂:“不识好歹,吃了一只羊而已,为何要哭得如死了母亲一般!没眼色的东西!”居然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他身后一骑兵见状,立刻策马上前,一脚踢开那主人,顺手拿鞭子抽他几下,直抽得他哭爹喊娘在地上打滚。

    “行了,别打了!天快亮了,郎君都饿坏了,快点找个地方把这羊给烤了。”后面一壮汉制止那人。

    那领头人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主人的纠缠,示意他人跟紧他,策马离去。

    宁楚仪正要追上去,身后传来贾进的声音道:“郎君!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家阿郎等了你好久了!”

    宁楚仪为难地看看那队突厥兵离去的方向,之后勒紧马缰,翻身下马。

    “孙景昊来了?”

    贾进接过缰绳,道:“是。”

    “来了多久了?”

    “有一个时辰了。郎君这是去哪里了?,叫我一番好找。”

    宁楚仪冷淡不语,贾进也不敢多加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