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9
段白月冷静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床顶。 “皇上还在等着王爷一道用膳呐。”四喜公公站在床边,眼底很有几分笑吟吟的深意。这回不来叫,说不定下回就来了,毕竟皇上的性子,也没谁能说得准,可千万莫要气馁。 段白月深吸一口气,起身洗漱去了隔壁。 桌上饭菜依旧清淡,而且连盐辣椒罐也被收走。 段白月看着面前一大碗素炒饭,笑容淡定。 楚渊自顾自吃饭。 “里头加了山菇,汤也是新煲的,养身。”四喜公公在桌边伺候。 “挺好。”段白月拿起筷子,猛猛吞了一口。 意料之中寡淡,然而是当真挺好。 只为当初那一句“皇上特意叮嘱要煮清淡些,怕是还在担忧王爷的内伤”。 莫说是没有油盐的汤饭,就算是蝎子毒虫苦中药,怕是也能面不改色吃下去。 徐府书房里一切如旧,显然徐之秋并未发现曾有人闯入过。这回段白月用半透纱袋装了夜明珠,即便没有月光,也刚好能微微照亮。 楚渊低头快速誊抄账本,段白月守在一边,眼光片刻也未曾离开他的侧脸。据传当年大楚皇后姿容绝世,如今看来也是有凭有据——否则如何能生出这般俊朗英挺的皇子。 “好了。”楚渊吹干墨迹,又将一切都恢复原状,“走吧。” 平心而论,段白月有些舍不得就这么走。 楚渊却已经出了门。 段白月心里叹气,在后头跟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大街上,有更夫在往过走。 四周空旷,段白月一把握住身边人的手腕,带着他落入一处小院。 “老爷……”耳边yin词浪语不断,两串红艳艳的灯笼高悬屋檐,是一处青楼。 段白月:“……” 楚渊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恼怒挥手将人甩开,独自一人回了驿站,头也不回锁上卧房门。 四喜公公碰了一鼻子灰,低声问:“皇上为何生气?” 段白月同样压低声音回答:“因为查到了徐之秋的案底。” 四喜公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看着紧闭的屋门,段白月将四喜打发回去休息,自己坐在台阶上看月亮。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楚渊将整理好的账目放在一边,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没有白费这一夜时光。 门外,段白月正在掰虫渣喂蜘蛛,看着约莫有成年男子拳头大,黑白相间有些瘆人。 楚渊刚推门就看到这一幕,于是脸色一僵。 段白月:“……” 楚渊问:“这是何物?” “不知道。”段白月站起来,将蜘蛛扫到墙角,语调随意,“刚从院子里捡来的。” 白额蛛晕头转向,显然极度不理解为什么饭刚吃到一半,便被主人丢到了草丛里。 “想吃什么?”段白月问,“我去买回来。” “账目上的那些图形之间都有规律可循。”楚渊道,“只要找准方法,其实并不难看懂。” “所以?”段白月试探。 “虽说只誊抄了几页,不过单凭这几页账目上的数额,便足以证明徐之秋不仅贪,还是个大贪。”楚渊道。 “这便有些说不过去了。”段白月摇头,“贪也要有路子,他到底私下在做什么勾当,居然有本事不动声色如此敛财,甚至连百姓也未觉出异样。” 楚渊皱眉坐在台阶上,显然也未想清楚。 “就算一时半刻找不到答案,饭总得要吃。”段白月道,“否则便不是皇帝,而是神仙了。” “想个法子,逼徐之秋自己露出马脚。”楚渊道。 段白月点头:“好。” 楚渊好笑:“如此轻易便说好?” “答应过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做到。”段白月坐在旁边,“不过有条件。” 楚渊神情一僵,扭头看他。 段白月挑眉:“西南府从来不吃亏。” “又想要什么?”楚渊神情疏离,语调也微微变冷,“整片西南,如今可都是段王的。” 段白月笑笑,起身大步出了小院。 四喜公公与他擦肩而过,还想着要笑呵呵打招呼,余光却扫见楚渊的神情,于是慌忙低头躬身,未敢再多言一句。 四下一片静谧,白额蛛小心翼翼爬过来,继续啃先前掉在地上的虫渣,还要时时提心吊胆,免得被踩扁。 四喜公公站在一边,心里亦是担忧,先前皇上与西南王还好好的,就一夜的工夫,这到底是怎么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光景,楚渊站起来想回房,段白月却又从院墙跳了下来。 “段王还有事?”楚渊错开视线。 “刚买的卤水烧鸡。”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带到屋内关上门,声音里有些笑意,“安心吃完,我便答应帮你。” 楚渊:“……” 四喜公公屏气凝神,弯腰在外头听。 段白月洗了手,打开纸包扯下一只鸡腿,肥嫩嫩金黄黄,还在往下滴汁,看上去颇为诱人。 楚渊迟疑片刻,方才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条件?” “否则呢?”段白月将鸡腿递给他:“连吃了三天素面,知道的说是皇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和尚。” 楚渊:“……” 段白月自己也啃了一口rou,叹气道:“在外头奔波一天,估摸今晚回来又是一碗青菜面,至少先混点油水。” 楚渊哭笑不得,擦擦油腻的手指,自己剥了个卤蛋吃。 听屋里头两个人重新开始谈天,四喜公公才算是松了口气,继续站在外头,悠闲揣着手看云彩。 又过了一日,城中开始有流言传开,说是皇上对徐知府极为不满,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便会下旨,撤了官职将人召回王城。 又有人说,怕不仅仅是革职如此简单,旁人再问缘由,却又没人能说得上。 还有人说,这回不单是徐知府,估摸连王城里的徐老爷也要受牵连。 一时间传闻到处飞,百姓说什么都有,自然也传到了徐之秋的耳朵里。 于是他便愈发惴惴不安起来,整日里如同见了猫的老鼠,连饭也吃不下去,生怕会被皇上传唤。 这日下午,一辆堆满柴火的板车从后门进了知府衙门,随行几人都在伙房帮着卸货,却唯独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急匆匆径直去了后院。 段白月落下树,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