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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又私下与沉砚来往起来……目前我们尚不能出头,且安静一段时日,看看情况吧。” 缺月倾身向前,手一伸,熟稔地抱住了珏月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闷声应了声好。 珏月便也不说话了,以指为梳,一下一下,轻柔地替他梳理着黑缎般的长发。 半晌,只听得怀里人又开了口,仿佛呢喃般轻声:“阿珏,我不甘心……” “……明明都是一样的出身,凭什么他能过得这样风光。” 珏月神色一怔,连带着手上动作都一顿,片刻后才又缓缓地梳过缺月柔顺的长发。 只是唇边却慢慢泛起一丝惆怅的苦笑来。 …… 第二回被公主抱,谢容淡定了很多。 他一回生两回熟地揽住沉砚的脖子,将脸埋在沉砚颈窝处,挡得严严实实。 相府的接应来得迅速,众人都来不及找机会看到那个小倌长得什么样,就只能遗憾地看着马车一骑绝尘而去。 相府没有谢容想得那么热闹。 在谢容的想象里,沉砚身为本朝第一大权臣,他的府上就算比不得皇宫,也该奢丽贵气,人来人往,很有排场才是。 而不是这么的…… 谢容想了半天,居然只能用“冷清”两个字来形容。 放眼望去,相府里连下人都只有寥寥几个,扫地浇花,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无人空闲。 路两旁也不见奢侈装潢,多是些普通的青葱绿植,矮处则种着些常见的花儿。 此时晚夏近初秋,有些夏花半凋零着,而那些秋日才开的花便慢慢鼓起花苞来。 沉砚见谢容脚步似有迟疑,顺着他视线望了一圈,从容自若道:“府上简陋,陛下莫怪。” 谢容回神,忍不住弯了弯眉眼,松了松紧绷的心情:“挺好的……” 这些日子他住在皇宫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必再担忧生计,却始终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种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盯着的感觉,实在难受,谢容甚至觉得他和后宫里的那些漂亮少年一样。 都是被囚在金笼子里不得自由的雀。 见到两人,率先迎上来的是个看着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头发苍白,面容和善眸光亲切。 他拄着拐杖佝偻着背迎上来,笑呵呵地和两人打招呼:“小主子带了朋友回来?” 许伯慈爱地看着谢容,还想说什么,沉砚温声打断:“许伯,这是当今陛下。” 许伯明显愣了一下。 过来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颤巍巍地要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谢容见不得老人对他行礼,下意识上前一步扶了扶:“不必多礼。” 然而许伯执意要跪,谢容没法,把着老人的手臂,也不敢硬拉,只能求助地看着沉砚。 沉砚若有所思地望他一眼,旋即扶住了许伯另一边手臂,安抚道:“陛下既然说不必多礼,许伯便起来吧。” 好不容易劝了许伯别行礼,拐角处又匆匆跑来了个中年人,干脆利落地行礼后,恭敬道:“陛下,相爷。” 又道:“膳食和住处都已准备好,陛下和相爷是打算……?” 沉砚颔首道了声“先布膳吧”,随后将许伯交到中年人手里,示意两人先退下。 等两人不见了影,沉砚才缓声解释:“许伯是府里老管家,早些年高烧病重了,有时候犯糊涂不太清醒,管家一职便由他儿子续任了。” 谢容早就认出那和许伯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就是下午和他说沉砚在梨园的相府管家,闻言也没多在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谢容这回不打算将梨园遇刺一案闹大,故而确认梁庸平没大碍之后,就命他回了宫,瞒住了陛下在相府的行程。 只继续伪装着陛下在宫里养病的假象。 而那些原本跟着他的护卫们,不知怎么的都被药倒了,一个不剩,醒来后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容干脆也让他们跟着梁庸平回宫了。 所以谢容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身入狼窝,任由沉砚摆布。 是个很冒险的举动,然而谢容隐约觉得,这是个能改变他命运的契机。 晚膳很快被端了上来, 谢容本还担心相府这儿也要十几道菜一溜儿排过来,好在没有,谢容数了数,六菜一汤。 比宫里小皇帝的排场少了许多,但对他来说还是太多了。 沉砚见他久久不动筷,只以为菜色太少,小暴君不满意:“可是这菜肴不合陛下的意?” 谢容摇头:“太多了,朕……我吃不完。” 他想起自己的小心思,顺便提了一句道:“不在宫里,丞相也不必喊我陛下了。” 喊这么生疏,一点都不适合他进一步发展兄弟情嘛! 他还担心沉砚要拒绝,谁知沉砚只停顿了片刻,便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好,公子。” 改口之快,让谢容不由愣了愣。 他琢磨了一下,觉得以沉砚的性子,能喊他一声公子已经很大进步了。 他矜持地应了声,反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丞相?” 谢容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唇,大胆试探:“哥……哥?” 这断句,叫人无从分辨他喊的是两声哥,还是一声哥哥。 沉砚搭在桌上的指尖一颤,好在碗碟挡着,应当没叫对面那人看见。 他没有应这一声,只沉稳道:“公子唤我砚之便可。” 谢容有点遗憾,不过也不敢一下子强求太多。 他乖乖地哦了声,喊了声“砚之”,得到沉砚的应声后美滋滋地拿起了玉勺:“吃饭吧。” 谢容咽下口里鲜美的汤水,暗劝自己徐徐图之,不要着急,别咄咄逼人的让沉砚反感。 总有机会的,谢容心想。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 谢容一向饭量小,吃了大半碗米饭,每道菜都尝了几口,又喝了一碗汤,早就饱了。 谁知刚搁下玉箸,沉砚便轻声劝他:“公子吃得也太少了些。” 谢容本来还没在意,只道自己吃饱了,结果沉砚不知怎么的,向来知礼从容的他今天居然很执着催促谢容多吃一些。 谢容被他催多了几句,就有些急了。 他最近小暴君当久了,原本压着的一些小脾气都不由得冒出来,此时被催恼了,忍不住就拍了一下桌,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我说我吃不下了!” 话音刚落,便见沉砚皱起了眉。 谢容瞬间变怂,高涨的气势急剧降落。 他紧张地抿了抿唇,强作镇定:“我……我真的吃饱了,砚……” 一紧张他不知为何突然就不记得方才沉砚让他喊什么了。 眼见的沉砚眉头越皱越紧,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哥!”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