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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在墙壁上,他不太痛,可墙塌了。 “雍怀!”他本能地发出呐喊,却被压在土下。不过半秒,他又从土里跳出来,挥着尘,卷着土,朝雍怀的方向冲去。 雍怀和阿思、阿想的尸体都被吸血花团团围住,从外面只能看到一团巨大的绿色花藤不停地滚动着,吸血花不停地叠加,枝与枝之间紧得密不透风。人在花藤团里,就算不被勒死也会被活活闷死。 清风眼睛一红,体内一股奇异的力量冲破了桎梏,只觉得身体渐轻,意识却模糊起来——金色龙眼中,天真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锋芒。 “吼!” 一条龙横在半空。 吸血花一时间竟被镇住了。 清风身体一扭,连续喷出火球,小炮一样,不断地砸在花藤上。吸血花烧起来,火光彤彤,墓室亮如盛夏正午,白花花的,格外耀眼。 吸血花被烧之后竟不逃,有气无力地扭动着,连反抗之力都没有,软趴趴地任火焚烧。地上,血水滴滴答答地从断开的花茎里淌出来,色泽如锈迹一般,红中透黄。 清风在空中转了一圈,突然落在地上,身体恢复成人形,好一会儿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茫然地打量四周,目光扫到吸血花球时面色一紧,立刻起身用爪子拼命地扒着花藤,扯了半天终于扯出了雍怀的胳膊,但入手硬邦邦的手感让他愣了愣。他记得雍怀手臂的感觉,虽然不软,但绝没有这么硬,石头一样。 他捏了捏,又捏了捏。衣服是对的,但手感……真的差好远。 火球将吸血花烧得七七八八,挡在两人中间的吸血花茎突然七零八落地掉落下来,如花茎雨,“雨水”挂在龙角上,又如步摇晃动。 雍怀站在那里,一尺远的地方。 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漂亮的五官没有变化分毫。可是,皮肤却变了。白皙的肌肤变得暗沉,灰不溜秋的,给精致的五官打了折扣。他嘴角咬着一根比拇指更粗的吸血花茎,汁液从他嘴角流淌下来,衬着那张灰扑扑的脸,就像一座石雕。 清风失声道:“瓷瓶不是打翻了吗?”为什么雍怀还是石化了?! 雍怀眸光沉了沉,吐掉嘴里的花茎:“你故意的?” 清风咬着嘴唇,含糊道:“神奇水不是好东西……” 雍怀将地上的阿思抱起来。他身后的裂缝果然被踹得大了许多,勉强能容纳两人进入。 清风抱起阿想,心事重重地跟在他后面。 墙壁后面又是一间墓室。 清风觉得十分眼熟,尤其是扑面而来的阵阵寒风:“这里好像是……” “二毛的墓室。”雍怀将阿思放在二毛珍藏的寒玉边上。 清风点头,身后的火球也跟着上下抖动,“咦?二毛的墓室还在?”他还以为地宫被飞僵激活之后就更新换代了,没想到旧的还没有被弃置。难道是共存不是替代? 他将阿想放在阿思身边,侧眼一看,看到雍怀背对着他,两只手对着墙做用力拔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他问。 雍怀低喝一声,倒退两步,胸前抱着一样东西。 清风粗略地看了一眼,差点跳脚,指着他道:“你……你……你干吗抱她?” 雍怀原本只是搂着,听了他的话,干脆打横抱起,轻手轻脚地走到阿思身边放下。怀中的“东西”露出本来面目,正是阿思临终前仍念念不忘的小晴。 清风酸溜溜地凑过去,小声道:“我的胸虽然不凸,但是我肚子凸,也很有线条。” “她死了。”雍怀低头看着小晴的胸前和腹部,上面有两摊血迹。 清风先吃惊,后惊恐:“不是我!”他最多想想,绝对没做。 雍怀手里丢出两把银质小匕首,看刀刃大小,正好和伤口一致。 清风吐了吐舌头。打从小晴一出现,他就不喜欢她。他是龙,她是人,他是公的,她是母的,他和雍怀认识不到一天,她和雍怀青梅竹马,无论从哪一点看,她都比他更适合雍怀。说他是小人也好,恶毒也好,丑陋也好,他就是嫉妒她。 在有的时候,风度就是狗屎! 不过高兴是一回事,看着雍怀伤心是另一回事。清风见他难过,也忍不住郁闷起来:“是谁杀了她?” 雍怀冷笑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清风语塞。这里是他的地盘,雍怀说得没错。可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他自以为清楚的其实并不清楚。 “对不起。”雍怀很快为他的迁怒道歉。如果没有清风,阿思、阿想不会走得这么平静,如果没有清风,他早就成了一具尸体。虽然清风是守墓怪的一员,可他从头到尾守护的,是自己。他放缓语气,摸了摸小晴的头发:“不要让他们变成僵尸。” 清风看着“排排坐”的阿思、阿想和小晴,皱眉道:“你留下的话,可以亲自照顾他们。” 雍怀抬起手,看着和石头没区别的手背,苦笑道:“你觉得我可以吗?” “神奇水没有倒光吗?”清风懊恼。 雍怀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没有喝神奇水。” 想到阿思、阿想的下场,清风紧张地抓着他的手道:“中毒?” “我只是咬着吸血花的花茎……然后感觉到汁液喷射在口中,顺着唾液吞了下去。”雍怀蹲身,握拳捶地,地被捶出一个浅坑,他却丝毫不觉得痛。这一切都印证了他的确步了孙赋生的后尘。 清风瞠目结舌道:“花茎里的汁液就是神奇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这么多神奇的事。阿思、阿想被吸血花吸血,被毒死了。雍怀吸了吸血花的汁,被石化了。 吸血花……吸血花……吸血花究竟是什么? 雍怀回神道:“当务之急是找到二叔。” “为什么?”清风对这个二叔很没有好感——他和小晴的叔侄关系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他觉得二叔很阴险,不是一般的阴险,是那种由内而不外,深藏而不露的阴险。 “他是鱼家唯一一个可能活着离开地宫的人。”雍怀想得很清楚了,自己这副样子就算侥幸不死,也不能再出现在人前,传承河东鱼家的重任只有二叔能挑起。 清风撅嘴道:“说不定他运气没那么好。” 雍怀留恋地看着阿思、阿想和小晴的遗容,似乎想将他们的容貌牢牢地镌刻在心里。 清风无声叹息,承诺道:“我会保护他们的身体,不让他们变成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