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新邻居
听了这话，珂珊合上平板，脑子里已经几个猜测对象。 她对这个事没有特别的想法，基本上无动于衷，她的关注点不在这里：“那个女人是谁，有线索了吗？” 上次在碧水别墅区门口碰到的那个中年女人，当时她立刻偷偷的拍了她的照片。 珂遂良来开抽屉，捡出一份文档来，丢到这头。 珂珊瞅了他一眼：“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柯遂良的面容在凄白的台灯后，从容地扭曲，他不介意在珂珊跟前释放糟糕的情绪。 “你自己看吧。” 珂珊好笑地撩他一眼：“最近辛苦了，辛苦费待会儿就会打到账上。” 文档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婉约秀丽的脸庞，是那个女人年轻时的模样，实际上，她现在的年纪也不大，三十六岁而已。 张爱凤，大学半途肄业，父亲糖尿病，母亲开杂货店。念大学时被人包养，退学后就没什么消息了。八年前父亲病死，母亲随后两年昏倒在店铺里，发现得太晚也没救了。张爱凤消失了很多年，突然回到天水，身边还有个十四岁的儿子。 珂珊翻着一张张的照片，在大桥下一个破烂的棚屋里，住着这对母子。 “医院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 柯遂良另外拿出一张薄薄的文件纸袋，从里捏出一张DNA检测报告。 张爱凤的儿子就是冯勇的亲儿子。 “没想到梁春手下也有漏网之鱼，”珂珊努努嘴，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看，张爱凤怎么看，都是会被梁春一手捏死再无音讯的女人。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当初吃了多少苦头，才能偷偷地把儿子生下来，养到这么大。 光是想想梁春崩裂的面孔，珂珊忍不住要笑出来。 “你打算怎么做？”柯遂良问她。 珂珊起身，长手一伸，捏过他嘴里的香烟送到自己唇边，长吸一口：“什么都不用做，先等等。” 离开之际，她还是把想法微调了一部分：“你方便的话，让他们过得稍微舒服点，还是老规矩——我来报销。” 这阵子花了不少钱，已经有点捉襟见肘。珂珊去了趟银行找周经理，周经理是她的私人财物顾问，她当然还是有些私产，既然跟着母亲到了冯家，相应的待遇、当然谈不上特别好，不过是为了让她在交际时不至于让冯家丢脸。她自己不太用钱，五年来积累下的资产都是交给周经理来打理，要么投股票、基金，要么买房产。有几家地段不算好的门店，被她早早地以还不错的价格出卖出去换成房子拿来收租。 周经理说有个好消息，珂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说，他道有人看中她手里的两套公寓，愿意以高于市场价两成来购买。 珂珊拿来合同细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周经理笑：“这位顾客不在乎钱，他图方便快捷，很喜欢这两套的地段。” 珂珊签了代理合同，让他去处理，佣金自然也不会少。 这件小事很快就滑过去了。 赵骏马不停蹄地cao持着订婚仪式，场地、客人、酒水餐单等等，都是他这边找人在办，至于订婚的礼服，自然要珂珊亲自去试。 这些琐事要费点精神，不过还算简单，最大的问题在于两家的订婚，并不能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只要珂珊一个人出现就好了。 这对赵家和珂珊的名誉都不好，于是赵骏还真只能跟冯家协商。 赵骏单独去约冯轶伦，冯轶伦急于找回之前掉落的面子，爽快地答应了，由于事情跟珂珊有关，他和梁春携手过来赴会。 两拨人谈得马马虎虎，各有胜算，勉强算是一次友好的会面。 等赵骏离开后，梁春问继子银行的事如何了？ 冯二得意又兴奋，按着这个美女蛇狠狠地弄了一通，事后二人分别坐开：“光是作个执行董事有什么前途？还不是拿个薪水，都不够我拿来养车的！” 梁春迎合他：“你爸就是偏心，你要做点成绩给他看。” 冯轶伦道当然，他们找了几个资产良好的客户，给他们贷款投资建设，这是明面上的。私下底，用自己手下人弄来的户头，开了虚假的皮包公司，银行大笔资金从皮包公司里过，最终到了自己手上。随便过一道手，都是千万的金钱，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这笔钱自然都是他们的。 赵骏和珂珊一起用过晚餐，过几天就是正式的订婚仪式，他拿来一套价值不菲的全套首饰，装在一个方形丝绒的大盒子里送给她。 珂珊饮了一口红酒：“过后还给你。” 赵骏无所谓，饭后开车送她回去。 以前她大多住在丽蓉家里，丽蓉很会照顾人，她在生活上比较依赖她。可是罗良玺知道了那个住址，她不太想过去了。 “就到这里吧，我自己上去。” 近九点钟的样子，她家隔壁敞开大门想看更多文请加六三五肆八零久肆凌，陆续有收尾的工人出来，卷了地上铺的油纸带着垃圾走了。 珂珊输入房门密码时，脑子里生出奇异的混沌感。 她现在住的这套，以及隔壁和对门的房子，都是她一次性买下来的，出于安静和安全的考量，没有拿去收租。 合同才签不久，主人已经住进来了？ 那扇红铜色防盗门仍旧是半开的，她能看到光洁发亮的客厅，地板跟她一样是浅浅的木纹黄，纹路很淡，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套崭新的浅灰皮沙发坐落到屋子中间。那个颜色和简约的款式，光是看着，就知道挺值钱，屋主大概是按照男主人的喜好来弄的。 那个半透不透的空间，像是天然拥有秘密一样，安静地对她敞开。 87.挤在一起 珂珊回到自己家，骤然意识到自己住的地方根本毫无人气，隔壁是敞亮洁净的，墙角上配合着组合射灯，让人联想到家庭和温暖。 她洗了澡套上浴袍，擦着头发到了阳台。 相隔两三米的隔壁露台上，跷着长腿坐着一道人影。 她不是刻意去看，旁边的地方几年来都是无光无色的沉寂安静，此刻由屋内点亮的灯射出一团暖光，暖光的一半杯窗帘拦住，一半晕染着落到靠坐在躺椅的男人身上。 罗良玺套着银绸的睡衣，舒服地坐在那里喝东西，听见这边的动静，他不过是微微地偏过来少许，丝毫不诧异地从她身上溜过一瞬，然后朝前看去了。 珂珊心口突突的一跳，仿佛被一团什么东西猛撞一下，撞得不疼，一点儿都不疼，就是令人身体后仰着，陷入一个绵密的空间，辗转反侧地想要抓点什么把自己弄起来，可是抓不住。 她傻愣愣地看了罗良玺一会儿，两人少说也有一个多月没碰面了，怎么跟昨天才见过似的。 珂珊回过神来，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撩了一撮送到鼻子下闻，是她喜欢的果木花香。 她靠在这边的栏杆上吹了会儿风，抽了半根烟，那头罗良玺终于起来，他转身进屋去。 这人一消失，就如什么东西被凭空抽走。 很快身后传来门铃声，珂珊抿一抿唇，又是用力地咬了一下，过去时两手背在身后，掐着自己的指腹。 房门打开，罗良玺手里捏了两个干净的红酒杯，右手握着一瓶红酒，平波无痕地看着她：“喝一杯？” 珂珊左手搭在房门把手上，身体堵着门缝，她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静静的对视，珂珊脑子又是混沌一片，似乎刻意一直这么望下去，漫无止境的。 “来我这边，还是在你这里？” 男人问她，纵然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青雾，她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对于成年男女来说，不论是邀请人进屋喝酒还是被邀请，只要踏入房门，便是默认着后面的发展。 罗良玺替她做了决定，轻推一下门，就进来了。 他是穿着拖鞋过来的，所以也不同麻烦地换鞋，珂珊在后面慢慢地把门关了，随着门锁咯噔一声，她的心也是咯噔一声。 罗良玺倒了酒，放在吧台上，然后拿着他的那一杯，随意的品着在复式的楼上落下转了一圈。 如果让他选，他是不太中意这种复式结构，看着光鲜漂亮，用起来很不方便。楼下是厅堂、卫生间和厨房，楼上的空间就小了。 男人的脚步声踏遍了整栋房子，珂珊问他你看什么，罗良玺说没什么，参观一下，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这么说着，身体已然落入对方的怀抱，他把红酒渡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搁了酒杯，手指轻轻一扯，珂珊的浴袍便落到地上，发出微妙的一声掀开空气的轻响。 然后他们就纠缠到了一起，四条腿互相绊着，跌跌撞撞地朝沙发半边移过去。 珂珊被挤到一处狭小的地方，呼吸困难，迎头迎脸的全是吻，熟悉的吻、熟悉的rou体牵扯，她很快燃烧起来，搂住罗良玺的脖颈透出脸来，大口大口地呼吸，一条腿架在沙发背打开，一条尽情地勾住男人光滑紧致的腰窝。 硕大的东西熟稔地在她身体里肆意挥洒、滑进滑出，珂珊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水，手指插进男人同样汗湿的发根，她抓着他的头发呻吟，而他把脑袋埋在她的胸口上，带给她时而轻柔时而粗暴的巨大刺激。 珂珊在天国了走了一遭，在那里繁复的机关算尽中偷得浮生半日的痛快，已然已经枕到对方的大腿上。 他把内裤套上了，其他地方大大方方的赤裸着，健康结实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躯体暴露在清冷的灯光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有房产？” 她翻过身来，朝上看着他的下巴，罗良玺拿着手机，手指飞快输入什么，抽空回看过来：“我有渠道。” 他拍拍她的屁股，顺便狠掐了一把：“今晚在你这里借宿一晚，我那边还没弄好。” 罗良玺要了她家的房门密码，转头去把电脑拿了过来。 珂珊想联络一下叶晋，有他在就不方便。 两人没聊什么，像是互相默认的rou体关系，他们不谈情不说爱，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第二天她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这让她大松一口气，很诡异的念头。 在苏南时，她也有一幢租来的公寓，他们一起同居，如今回想起来太过遥远，所有的事情都似被河水过滤了一遍，冲刷掉那些毛毛扎扎的东西，只留下很简单的一望到底的东西。那时她渴望他过来跟他住，希冀着每天缠在一起。可是现在却没有这种想法。 当她对着镜子打粉底、梳理头发、画口红时，突兀的领会出来，跟着浑身一战。 苏南的一切都是假的，就是不全是假，但是在那里的珂珊是假的，她被自己包装成另外一个人，在那里她的秘密无足轻重，唯一的目标就是获取罗良玺身边的地位。 等回到天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住所，看起来、闻起来都是一副冷情、薄情的样子，这是她的领地她的底盘，罗良玺踏进来，就如刺穿那些坚硬的壳子，让她不适、让她天然地想要拉开距离。 她披着那么多的外套，他要在不知觉中解开一件又一件么？ 里头剩下的是什么？除了自己，她真的不希望任何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