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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我明白，我现在也不能再强求你什么，等我去见你爸了，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我在天上就只管保佑你，盼你健康、平安。” 程雅惟一下一下抹着眼泪，她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恨过这个世界。这个注定要让亲人分离的残酷的世界。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谈谈。”罗昕惠说，“关于周邵宁，我知道你喜欢周邵宁，你云姨大概也知道，我希望你能答应mama一件事，就这一件。” 程雅惟听着，脸上愁云惨淡。 “我希望你答应我，一定和周邵宁保持距离。”罗昕惠说，“嫁人不一定硬求着门当户对，但是悬殊不能太大，周家人很好，但是门第真的太高，我们要有自知之明，不要逼得人家说破，人家讲情分，我们也要会做人。你也知道你周叔叔钱阿姨，都是很好的人，对你爸爸、对我们都不薄，我们不说报恩，总不能给人家添堵。周邵宁那样的孩子，要娶的是千金大小姐，不会是一个帮佣的女儿，你明白吗？” 程雅惟木然地点点头。她知道，母亲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残酷的、理智的，但是都是合理的，真切的。她无法反驳。 程雅惟知道电视台这事儿麻烦了周邵宁，人家替她牵线搭桥，替她出恶气，完了还得去替她毁约，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人家电视台就算当面不说，私底下也会对周邵宁有想法。 程雅惟主动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问询了录制时间，接着又给周邵宁打电话，说：“我明天回来。” “好。”周邵宁说，“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查好了路线，下飞机会直接去酒店。” “你住酒店？”周邵宁说，“好好的家里不住你干嘛跑去住酒店？” “我妈请过去帮忙的阿姨已经住进你们家了吧，我也不好再过去，所以我就订了酒店……” “立刻退掉。”周邵宁说。 “……” “你把房退掉，如果你不想住这边来，那就去住我的公寓，那晚我带你去的那套房子，你觉得怎么样？”周邵宁说。 “那个太好了吧，我——”程雅惟话还没说完又被周邵宁打断。 “就那里吧，什么时候到你告诉我我去接你。就这样吧，我还有会，先不说了。”周邵宁不给程雅惟拒绝的机会，挂了电话。 ☆、第十五章 程雅惟回到了C城，周邵宁开车来机场接她。 周邵宁还是那样的周邵宁，淡色的衣服裤子，十分熨帖清爽，走路的时候身边的气流带着浅淡的木质香水味，比二月里的春风还能撩拨人心。程雅惟发觉不过几日没见着他，再一看见便跟着了魔似的挪不开眼睛，心里热浪翻腾。 周邵宁问程雅惟：“你在看什么？” 程雅惟支支吾吾摇了摇头，坐上车。 到了公寓停车场，周邵宁把车钥匙递给程雅惟，说你以后就开这辆车。 程雅惟心里有顾虑，不敢收，说：“我开你的车去电视台不方便，要是别人看见了……” “你说费思阅？”周邵宁问。 程雅惟点点头。 周邵宁说：“不用担心这个。” “那云姨知道我住这里吗？”程雅惟问。 “不知道。”周邵宁替她拿行李，关了车门，“暂时先不告诉她。” 程雅惟恰好也是这么想。 周邵宁说：“你安心住着，除了我没人会找到这里来。” 上次来这公寓，是因为事出突然，也没有闲心，程雅惟便没有好好观摩这房子。这样一转悠，站阳台上眺望似乎近在咫尺的江景，便觉得能住进这样的房子，那幸福感也是能直线飙升的。 唯一一点不足的就是冰箱，偌大个冰箱里头空空如也，看着都让人觉得浪费。周邵宁就在那儿说，我不常来，也不会做饭，也不知道要买什么…… 程雅惟就说：“那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超市。” 别说周邵宁觉得意外，提出这建议的程雅惟也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忽然之间胆子大了一倍，还敢主动约人家出去了。 两人说走就走，程雅惟也没问周邵宁今天忙不忙，要不要去公司，她知道周邵宁是个很有主张的人，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安排，所以干脆不提，只管偷偷享受和他独处的时间。 超市这么大，品种这么全，和喜欢的人在里头逛上一圈是再惬意不过的事。周邵宁推着购物车，程雅惟在货架边挑选采购，看到合适的就拿下。 有时候拿了东西还回头跟周邵宁说一下，比如“这个你喜欢，”“这个你也喜欢”，从喝的到零食一样不落下，很快堆了座小山。周邵宁也安静跟着，偶尔回两句话比如“嗯”，“可以”，“那个吧”。 后来程雅惟买到一半终于发现一件事——她连周邵宁的一起买了，可是周邵宁不住公寓啊，不是跟她同居啊。 程雅惟瞧着这堆东西挺尴尬，说：“糟了，我买多了……要不你提一半回家？” 周邵宁并不觉得有问题，倒觉得挺有趣，看着这堆花花绿绿的东西还挺受用，他眼睛里带着笑意，推着车往前走，说：“不用了，你留在公寓，我也会经常过去。” 程雅惟听着这话耳朵都快烧起来，愣在原地心跳加速。她知道周邵宁其实是指“你（把这些东西）留在公寓”，可省了几个字这么听起来，又有了歧义，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小鹿乱撞。 晚上，周邵宁留下吃饭。 程雅惟刚接过罗昕惠打来的电话，说做过透析之后状态好了很多，要程雅惟别担心。程雅惟稍稍松了一口气，加上周邵宁陪了她一下午，眼下还愿意留下来吃饭，她心情又好了一个度。 边哼着小曲儿边在厨房里忙，程雅惟没注意到周邵宁走到了她附近，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 程雅惟切完菜一转头，看见周邵宁站在那儿看着她，他嘴角微微一点弧度，双手插在裤兜里，棉布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那儿，露出半截手臂，程雅惟看着那半截手臂，一时间有种口渴的感觉。 “怎么？”程雅惟问周邵宁。 周邵宁觉得她看起来懵得可爱，笑了笑，说没什么，我进来拿果汁。 “你做哪些菜？”周邵宁端着果汁，站程雅惟旁边问。 “做……先不告诉你，是新学会的，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程雅惟洗着菜，说。 “我来帮你。”周邵宁放下杯子，说。 程雅惟意外：“你？” “教我怎么洗。”周邵宁说着就要接过来。 程雅惟说：“不用了，你出去看电视吧。” “教我怎么洗。”周邵宁坚持，“快。” 程雅惟笑：“就这样洗嘛，用手啊，搓一下，冲两遍，再泡一会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