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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整个人软倒了下来,被白熵揽在了怀里。墓园的负责人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熵红着眼睛说:“他说要买墓地的事……请你不要当真,他只是太累了……” “……哦……哦……”墓园负责人连忙点头。 白熵轻轻的碰了碰李安然的脸:“他外婆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他只是太难过了,才会胡思乱想,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是……是……” 白熵温柔的看了李安然一眼,拿过了放在一边的伞,才把人抱了起来,走了出去。 >>> 李安然被白熵带回家以后,这一次却没有像白天那样迅速的醒过来,一直昏睡到晚上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是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额头上的虚汗也越来越多,连唇瓣都如枯萎的白花。 白熵立刻联系了家庭医生过来。 上次那个来帮简茗诊治的中年医生很快就赶来了。 “李先生是血糖偏低,加几日未休息进食导致的体力不支,再遇上高烧,这才会昏迷不醒的,我给他打一针,挂个点滴,再开点药就好,等他醒了以后就让他吃点东西,吃不下也得吃,不然这身子是肯定熬不住的……咦……?”医生一边做检查一边说着,可是将听诊器移到心脏的位置的时候,他却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又连忙放回原来的位置仔细的听了听。 “怎么了?”白熵问。 “李先生的心跳……很奇怪啊……” “奇怪?” “他是有什么先天性的心脏疾病吗?” “当然没有,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是简茗,医生,你是不是搞混了?”白熵狐疑的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心里面有些揣度他是不是个庸医,把两个人的症状都给互相搞错了? 然而中年医生摇了摇头:“他的心跳比一般人缓慢些……而且……” “什么?” 医生又摇了摇头:“具体我不好说,我觉得您得让他去医院做个详细点的检查,我没办法在这里妄加判断,但……我估计李先生的心肺肯定是不太好,要不然……” “心肺……?”白熵皱起眉头,“不会是他发烧导致肺炎什么的吧?医生……” 白熵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那只手轻轻的动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李安然,感觉到对方的睫毛轻闪了两下,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安然?” 李安然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后颈剧烈的疼痛,他来不及去思考自己失去意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和陈设,他便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那个他本想彻底离开的地方。 “安然,你醒了?” 李安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白熵握着,而他就坐在自己的床边,他一醒,他便知道了。 李安然抽回自己的手,勉力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虚软无力,脑袋也还在发晕,不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眼前便是一阵发黑,差店又跌回床上。 “你别乱动,你在发烧。”白熵扶着李安然。 “是啊李先生,你不要起身的好,你现在很虚弱,还是躺下休息吧。”医生也在一边劝道,“我先给你打一针,再挂个水,看看今晚这烧能不能退下去,退不下去的话我明天再过来……” “不用了。”李安然哑着嗓子打断了医生的话,“我家里有药,我回去后自己会吃的。如果要挂水,我也会自己去医院的,不劳烦你们了。” 白熵的脸色沉下来:“你有本事下来走走看,我看看你走不走得动。” 医生尴尬的看着二人。 李安然看了白熵一眼,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床头柜站起来,然后再扶着墙壁,一步步的走出去。 光是这几步路,走得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是他要离开这里,这样强烈的信念让他无法停住脚步。 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只感觉脚好像踩在棉花上面一样,忍不住的就跪倒了下去。 白熵站在他的后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对着那尴尬的医生说:“医生你把药开好告诉杨妈服用的方法,然后你就先走吧。” “诶,好……”医生连忙提了药箱就要出去,临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又回头说了一句,“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白熵没有应声,那个医生便悻悻的出去了。 等到医生出去以后,白熵才绕到李安然的面前。 李安然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白熵,这是他印象里的白熵,那个高傲的贵公子。 然而下一秒,白熵却单膝跪地蹲了下来,用着李安然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口气说:“安然……你是在惩罚我吗?” 李安然怔了一下,因为白熵的那个语气很软和,甚至带了点难过和委屈,一点都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白熵。 “因为下午我说的话……所以你在生气是吗?”白熵的目光有些悲切,“如果是的话……我道歉……” 道歉?白熵竟然也会道歉?李安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白熵就像是假的。 “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那个时候……我只是生气……”白熵低着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我口不择言,简茗那件事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的……” “你信我?”李安然忽然虚弱的笑了笑。 白熵点头。 “那意思是说……你知道简茗在说谎……?” 白熵噎住:“也不一定是简茗说谎……可能……是其他人做的……” 李安然不想再争辩了,简茗和他两个人的证言是完全对立的,必然是其中有一个人在撒谎。而白熵始终不愿意相信撒谎的人是简茗……但这些对李安然来说不重要了,他不在乎了。被信任也好,被误解也罢,对一个将死的人来说……都无所谓。 看到李安然再次疲倦的闭上眼睛,白熵有些慌,他道:“安然,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别再管了好不好?你不要去想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就这样翻篇吗?李安然觉得好笑。 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不在意了,今天白熵的这些话会让他觉得多痛呢?白熵或许从来不知道,他的每一个话都如刀如蜜,每一抹蜜都在刀上,早已刺得他体无完肤千疮百孔。幸好,伤口都已经溃烂了,再疼也不会有感觉了。 “你能让我走吗?”李安然疲倦的问,“怎么样才能放我走?” 白熵猛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咬牙道:“在你好起来之前……我不会让你走的。” 李安然笑了笑,忽然说:“是吗?白熵,你记不记得我当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