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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 初一摇头:“怕是不妙,南路军这边接到消息就分出去一半护卫王爷回城,初八跟着去了,等咱们回去晚些时候就能知道信儿。” 应该算是凯旋的一仗却因为筑北王重伤给巴雅城笼罩了一层愁云。 晚间初八归来也没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初一说心烦,也不回屋,在院中来回踱步。十五只好将晚饭留出来几个馒头一碗菜,放在屋里的炉子旁温着。 营房里众人已经知道了王爷受伤的消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十五想起那名相熟的百总被满都拉图射中一箭,遂起身裹上皮袄想去瞧瞧。 跟初八交代了一声推门而出,看见初一在院墙旁走来走去。他是在担心为什么李大人的密信还没到吧?难道是大人在京城出了事? 十五不去打扰他,径自出了院子,才走十几步迎面过来三名骑在马上的军官。天色昏暗也看不清是谁,十五退到一边行礼。不想这几匹马停在他跟前,“将军,就是这人。” 这个声音十五认得,洪泰。 抬头看,领头的男人虽不高大,但气势沉稳。下马时动作矫健,站定后能看出双腿微微有点罗圈,这就是常在马背上的武将了。 三人中除了洪泰,另一个人他今天也见过,正是孟天广。能被他们俩随行的,也只有大将军聿启山了。 十五行了最高规格的军礼,“小人见过聿将军。” “起来吧。我听洪泰说你今日在战场上表现得非常机敏勇敢,筑北王的亲兵果然不凡。” “将军谬赞。” 聿启山是来看望受伤兵将的,随手把缰绳交给十五又说了一两句勉励的话就走进兵营。 孟天广一挽洪泰的坐骑,“你跟将军先进去,我去拴马。” 洪泰笑道:“总是忘不了老差事么?” 孟天广捶了他一拳:“滚!” 十五跟在一旁,和这位年轻偏将一同将马匹牵入马厩。 “添些草料。聿将军探视伤员不似旁人只做做样子,一个时辰也未见得能完。” 十五闻言立刻去草料房推来一车干草,又拿来一盆豆饼,砸碎了搅拌。这三位武将的马匹看到吃的就不安分的挪来挪去…… 孟天广摘了手套帮着一起搅和,又帮着将草料倒入石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坐骑,“今日挨了一刀,可辛苦了我的老兄弟。” 十五看着他用额头顶着马儿的脖子,爱惜之情溢于言表。悄悄跑回草料房端来一大碗酒糟倒进槽内,伸手搅拌的时候差点被洪泰的马咬到。 馋猫!不,馋马!偷眼看孟天广的背影,正拿着马厩的刷子梳理他那坐骑的马鬃。十五迅速抬手弹了洪泰的马一个脑崩儿,马兄翻起嘴唇龇出两排大牙打了个马鼻儿,于是十五被makou水洗了个脸…… 愤怒的拿袖子抹了,还想作弄却发现石槽内的草料中多了一枚鸽蛋大小的蜡丸。 又溜了一眼孟天广,人家还抱着马脖子絮絮叨叨的说话呢,“你这笨蛋,从小笨蛋变成老笨蛋,最后就是笨死的!躲都不会躲。” 其实马儿很冤枉,它是被划伤了后腿,人家马兄也没长后眼不是? 孟天广说够的马语,终于开始说人话:“带我去看看伤兵营的弟兄吧。”微微侧头一扫,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那枚蜡丸,已经不见了。 十五在拾取蜡丸时已经摸到上头有一个突起的花纹,正是璇玑营的北斗图。 万万没想到孟天广也是李大人的人。刚才洪泰取笑他忘不了老差事,八成就是说他曾经是聿将军牵马小卒的旧事。 回去将蜡丸交给初一,兄弟如释重负,“再不来我都有心思潜回京城一探究竟了。这也比惯常晚了许多天,怕是有变。” 十五只是点点头,与初一佯作去茅厕提着一个灯笼出了营房。 初春北疆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双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脖子跺脚。初一掉坑里了吧?怎的这么半天也不出来? 茅厕中,初一展开蜡丸中的轻纱,足有一尺阔两尺长。掏出怀中药粉仔细的撒在纱上。几番摇动,细细的筛过两遍,又用火烛慢慢烘烤,纱上方显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不远处有一盏灯笼摇摇晃晃的往这边来,十五嘬起嘴唇打了个细微的呼哨,隐至房檐阴影处,随手拾起一枚小石子一弹,三十步外的灯笼熄灭。 “谁在那边!” “怎么回事?!” “何人!” 十五心中叫苦,怎的大家喜欢结队上茅房么? 捏着嗓子,左手虚扣成半圆轻轻拍打口鼻,颤着声音拖着调儿:“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来~来~~~” 扑通! “大哥,大宝子晕过去了!” “快走快走!” 嘻嘻嘻…… 背后忽然飘来细微的声音:“我~还~你~的~命~~” 十五:“???!!!” 初一拉着脸由茅厕中走出,“顽皮!” 十五送他一对儿白眼,“你不也一样?” 茅厕的地上一团黑色的灰烬被风卷来卷去,灰飞烟灭。 回了营房,刚才被吓晕的大宝子已经醒来,正比手画脚的形容适才是如何听到冤鬼索命,如何感觉脑后一凉,如何两眼一黑…… 初一和十五勾肩搭背的挤过去,“刚才是我们俩跟你们闹着玩儿呢!” 众人一愣,皆是捧腹大笑。大宝子顿时涨红了脸,“混账东西!敢戏耍我!” 另一个被唤作“大哥”的笑得差点流眼泪,用手抹着眼角道:“你们俩好功夫,离着那么远就能打熄了我们的灯笼。” 十五抬起眉毛瞪大眼:“哎?灯笼?不是我们干的呀。” 前一刻还哈哈笑的士兵们立刻僵住,你看我我看你。 初一运气憋白了脸:“难道真的有鬼?!” “干!大宝子又晕过去了!” 夜半时分,十五和初一悄然离开营房。 至王府,对府中巡夜侍卫的路线了若指掌,轻松的避过潜入内院。 王爷的卧房内,两名小厮守在脚踏上打瞌睡。初一和十五一人一个按住脖颈一捏,扶着软倒的两人轻放在地。 靳子炎身上的伤口忍忍作痛,一直睡不安稳。帐帘微动有丝丝凉风,警觉。 猛睁眼,大喝:“谁……啊!” 四只眼并排盯着他,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他的嘴。 十五撤下面罩,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