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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秀撸了撸僧袍袖口,从里面掏出法宝钵盂,看向阿赞丹。 “贫僧对此同样颇有经验。” 不知为何,听他这样说,阿赞丹的心情放松了些许,在谈起自己的过往时,心中的郁愤也不再如同往日那样激烈尖锐。 “不必了。”他道:“一头牙齿都要掉光的老畜生而已。” 他施施然地从正门走进了黑蝎基地。 宋坤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他指着阿赞丹道:“是你!都是你做的!” “别这样。”阿赞丹平静地对着他的枪口:“我可是应了贵公子的要求,这才会追杀丝萝瓶至此。” 宋坤和阿赞丹打交道的时间不短,对他的话连半个标点都不信。 “你想要什么?”看了看周围,他软下态度道:“身份?钱?货?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我有,都能够答应你。” 阿赞丹垂下眼,像是在思索,然而几枚虫卵从他的袖口悄然落下,在泥土中孵化,鼓起不易察觉的小土包,移动到宋坤脚下。 “您可真是比乃巴颂大方多了。”阿赞丹终于抬起头,语带褒扬:“可惜,我要的东西您给不了。” “我要您的命。” 宋坤的脚底一阵刺痒,他下意识地扣紧扳机,子弹却在阿赞丹身前一米处停住。 “啊呸!”古曼童张开小手,把攥紧的子弹扔到自己肚兜里,还偷偷朝身后看了看,确定阿赞丹没发现。 黑色顺着宋坤的小腿向上蔓延,他开始还能忍住,几十秒之后肌rou失去了控制,只得跌倒在地。钻心的刺痒让他不断抓挠自己的小腿,将皮肤抓得一片血rou模糊。而更可怕的是,那种黑色还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张领地。 “你……你!”老狼王发出含混的喉音,他的胸膛不断起伏着,在阿赞丹平静又漠然的目光下很快便说不出话来。 两道黑色的钳子扒开宋坤的胸膛,身上沾着血丝的蛊虫外表狰狞,施施然从他的心脏里爬了出来。 内脏被蚕食的痛苦让宋坤浑身痉挛,颤抖的手臂再也握不住枪,无神的双眼紧盯着树木枝叶切割下一片黑暗的夜空。 很快地,蛊虫接连从他胸膛爬出,破开数个大血洞。这位纵横金三角数十年的佣兵、毒枭、恶棍,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人生。 蛊虫失去了新鲜血rou的供给,蛰伏下来,在阿赞丹的灵力下逐渐回缩,又变回了几粒圆滚滚的虫卵。 他定定地看了地上的尸体片刻,然后蹲下来,手指轻轻一扯,将宋坤脖子上的佛牌握在了自己掌心。 降头师的体温很快就再次温暖了失去主人的冰凉玉石。 他朝阿曼童招了招手,将佛牌的绳子截短,挂在了他的小脖子上。 然后,将手伸进阿曼的肚兜,阿赞丹毫不留情地摸了摸,将他还没捂热的两枚黄铜子弹给扔了。 阿曼:“……” 他一手捂着新到手的翡翠佛牌,一手捂着肚兜,难以相信降头师爸爸居然对自己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片刻之后—— “呜哇┭┮﹏┭┮”瞪着两只白眼球的古曼童,哭成了一只喷壶。 · 阿曼被残忍剥夺了个人财产,抱着仿真头颅哭得很凶,差点要闹罢工,最后还是被圆秀哄好的。 他从储物袋中找出了一串养魂木串成的佛珠,摘下翡翠佛像挂在佛珠中央,然后再把它戴回古曼童的脖子上。 养魂木是火红色的,上面挂着碧绿的翡翠。只有成年人两只巴掌高的古曼童脖子上披红戴绿,叮里咣当一大串,白眼睛弯起来,黑黢黢的小脸上一笑,露出嘴巴里鲜红的牙床,像是个品味不太好的土财主。 他自己却美滋滋的,还特意在圆秀和阿曼丹两人周围晃了一圈,让他们参观美美哒自己。 “好看。” 不太走心地称赞了古曼童的新形象,圆秀向阿赞丹传音道:“看,孩子如果老不接触人群,就会产生各种心理问题,比如说审美观错乱。只有走出森林,多接触社会,才能纠正他这种错误的认知,培养积极向上的健康心态。” “为了达到这种目的,家长首先应当以身作则,换一份合适的工作。” 比如来贫僧身边养鸟呀,鸟妖什么颜色的都有,五彩缤纷,花枝招展,绝对能培养出棒棒的审美观。 阿赞丹:“……” 够了。 教会他这种错误的审美观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 处理了一下内部问题,两人一鬼终于又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自相残杀的佣兵们身上。 这时候,地上还能站着的佣兵已经没剩几个了。 阿赞丹:“……” 本来以为还要多花一些功夫的阿赞丹复杂地看了一眼圆秀。 “能把毒雾先撤掉吗?” 他四处看了看,弯下.身从尸体堆里拽出两具尸体,又走到一个站着的雇佣兵身后,避开枪口,皮靴在他的腰上狠狠一踹,将雇佣兵踩倒在地面上。 顺手抽出他手中的步枪,阿赞丹朝着宋坤胸口的方向扣下扳机,火力喷吐,直接打空了一个弹匣。 然后他将空膛的枪塞回了佣兵的手里。 雇佣兵的脸上满是凶狠,却因为梦魇毒的影响,看不到阿赞丹的身影,只得茫然地任人宰割。 圆秀伸出手,凭空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黑雾如同有生命一般抽离佣兵们的身体,化成一缕乌光,飞入圆秀的袖中。 梦魇毒的效力终于渐渐淡化。“黑蝎”的雇佣兵们睁开眼,面对的是令他们心惊胆寒的场面。 血液将脚下的土壤染成了暗红色。伴随着充满腥气的风,溅射在树干、草叶上的鲜红色液体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土地的沟壑处流淌成一处处大小不一的血洼。 身边、脚下,到处都是堆积的尸体。他们张大瞳孔,神色间残留着深深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却已经完全失去了声息。 还活着的雇佣兵不说杀人如麻,也早就数不清手里究竟有过多少条人命,然而却从未见识过这样诡异的景象,他们手中还握着枪,凶性却已经被同伴的惨相消磨了一大半。 无论如何回忆,他们都想不起最开始究竟为何要对同伴开枪,又是如何落入现在这种境地的。 最后也只好把一切意外都推到突然来袭的飞头蛮身上。 在这种众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刻,不但若无其事地站立着,脚下还踩着一个大活人的阿赞丹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谁?” 一时间,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指向了他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注:哭成喷壶这个比喻是月下桑大大里用过的,我一直觉得好生动,所以这里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