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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二天上午醒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拔了输液针,下床,出门,瞅两眼走廊,确定自己是在医院,而且是正常的医院之后,放了心,回到病床。 不怪她行为怪异,要怪就怪她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精神病’三个字。 刚回到病床没多久,进来一个护士小队,有七八人,好大阵仗……她瞪大眼,一脸惊恐:“我快死了?” 打头的小护士捂着嘴笑出声,“你就是消化不良导致的身体发热,死不了。” 又岚抚胸顺气,差点把她的晨便给吓出来。 小护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瞅瞅病房,我瞧瞧卫生间,俨然七八台人rouX光仪。把整间病房以及又岚病床上的薄被穿透过一遍之后,一个黏糊糊的声音说:“修戎先生……不在吗?” “谁?” “就是带你来医院那位先生?” 又岚眉梢挑起:“送我来的不是位小姐?” “是位先生啊。”黏糊糊把住院单递给又岚,下巴努向签单人,“叫修戎。” 又岚一看字儿就知道是谁了,西尔贝叫修戎啊? 她把住院单扣放在腿上,闭眼回忆了一下昨晚自己呕吐之后的事儿,想起了修戎是为什么会出现。她睁开眼,咬咬牙,做了个决定——回去弄死左晴。 “修戎先生今天会接你出院吧?”黏糊糊又说。 又岚明白她们的意图之后再看她们的脸,怎么看怎么讨厌,她把住院单往怀里一揣,横眉冷对:“不会!” 话毕,修戎进来了,手里拿着两瓶药。 他于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又岚身侧,伸手把药挂在最高那节点滴架上,手一抬,衬衫从裤子里□□,露出两块好看的肌rou和浅浅的腹毛。 又岚盯着那块rou和那撮毛,无意识的张开嘴。 修戎感受到在场人灼热的目光之后,对又岚说:“帮……” “哦。”又岚没等他把话说完,跪起来,把他的衬衫又塞回西裤里。 修戎:“……” 那群小护士:“……” 修戎瞥了眼护士群,“肩牌写着‘护士长’的女人在前台等很久了。” 那群小护士脸一白,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一溜烟儿的消失在又岚的病房。 修戎挂好药瓶,拉把椅子,坐下来,“你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又岚想问问他安检时占他便宜的事儿还要不要交代,又怕她一提起,他也想起来,得理不让人……矛盾之下忘了坐好,还维持着跪着他面前的姿势,跟个女仆一样。 “治病救人是医生本职,你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礼。”修戎说。 又岚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切换动作,却因裤子太长,不慎脚踩裤腿,重心全乱,整个人以一个平沙落雁式摔向床下。 幸亏床边就是修戎,才不至于让她脸朝下毁了容,不幸的是修戎正坐在椅子上,于是就出现了又岚的老脸杵向他裤裆的羞耻一幕。 “啪嗒!” 与此同时,门口响起清脆的铁盆落地的声音。 又岚不想知道是谁来了,她就想问问,她的脸还在吗!?在吗?! “卧槽!又岚你干嘛呢!”左晴喊她。 又岚都想哭了,她把脸从修戎的那什么上边拿回来,没敢看他的脸色,着急忙慌的下床跑向左晴,抱住她,“左晴你来的正好!那什么,给我办下出院。” 左晴抻着她脊梁的布料把她拽离自己的怀抱,“我刚路过前台,人护士说了,你还有几瓶药没输呢。” 又岚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群寂寞少女是舍不得修戎,所以才给我开了些乱七八糟的药,好给她们争取时间跟修戎相处。” 左晴翻了个大白眼,“才一宿就叫修戎了?看来昨晚上把你伺候的挺好。” “你少放……” 屁字还没说出来,修戎站起了身,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出了门。 又岚和左晴在修戎走后半分钟,还维持着目不转睛盯门口的姿势。 “你说他是不是害羞?”又岚说。 左晴摇摇头:“敢写出卡片上那两行字,就铁定不是一个害羞的人。” “那他……” 又岚话说到一半,跟左晴来了个心有灵犀的对视,异口同声说:“是生气!” 修戎没生气,就是又岚刚才一系列举动引得他头疼的旧疾犯了,忍不了。 他从病房出来就回了中心,刚进门,护士站成一排,拉响彩炮、花弹——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修戎被喷一头纸片,瞪一眼打头人,头也不回的上扶梯,直奔办公室。 秋册还在状况之外,直到旁边护士提醒她:“秋姐,刚修戎老师瞪了你一眼。”她才醍醐灌顶般的打个激灵,一脚三台阶的上扶梯,去敲修戎的办公室门。 “进。” 秋册进门,脑袋一低,态度极其诚恳,“修戎老师我错了。” 跟了修戎五年,她以亲身经历领悟出一套修戎手下生存法则,写出来比西游记都厚,首条就是,甭管有错没错,修戎脸色一错,不是她的错,也是她的错。 修戎还在择头上的纸片,“把时间用在专业上,你的一级咨询师早过了。” 秋册撇嘴,她这不是想着修戎出国半年,回来好好欢迎一下,让他知道‘修戎中心’这个大家庭温暖如初嘛……谁知道被他一眼瞪得差点心肌梗死。 “出去吧。”修戎轰人了。 秋册小碎步颠儿向门口,出门之前想起一件事:“修戎老师,半个小时前,仲桑的经纪人打过电话。” “谁?” “仲桑。就是那个新一代唱跳全能小天王,拿好几个奖那个,长得特别帅……当然,跟老师你比不了,不过他也不是靠脸吃饭,有点能耐,出道那年……” “说人话。” “就是一个22岁的男人,被疑冲动型人格障碍,挂了号。” “嗯。” 秋册提着气从修戎办公室出来,走出五米开外的地方才把这口气吁出来,忍不住慨叹:活着,多么艰难。 修戎把头上的纸片清理干净之后也吁出一口气,在抽屉里拿两颗药片喝下,已经很久不头疼了,此刻的炸裂感,全都要拜又岚所赐。 伦敦的汽修厂老板名叫凯文,是一名有二十五年精神分裂症阴性症状的男人,早期在精神病院住过,经过药物控制,好过两年,但只要一接触嘈乱环境,马上发病,发病之后,只有一条路,回到精神病院,继续药物控制。 三十年前他还很正常,妻子早逝,有个刚成年的女儿艾什莉,漂亮,性感,追求者众多,后来未婚先孕,又因信奉天主教,不得已生了下来。 孩子一出生,凯文就把他送走了,之后把艾什莉锁在阁楼长达五年。她不吵不闹,从开始一月半月的无意识紧张、无意识惊恐,到后来三五天一次的想死,只用了半年。 半年后,医生确诊她患上焦虑性神经症,还伴有轻微的妄想性障碍。 在治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