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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养女儿。 广夏想,难怪舅妈讨厌她。 广夏十二三岁时,只要家中没人她表哥就会脱她的衣服。 后来,她舅妈有次回来得不巧撞见了,就打了她表哥一顿,然后把她送进了一个简陋的疗养院,她舅舅没有阻止。 说是疗养院,其实算是个精神病收容所,被送到这里来的人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广夏就这么变成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疗养院里的正常人都说她是个傻的,是个木头人。 疗养院的生活很苦,比在她舅舅家还苦。每天要干很多活,吃饭吃不饱,男工作人员和她表哥一样会脱她衣服。 广夏十七岁时,疗养院的一个老阿姨偷偷带走了她,想让她给自己的老光棍儿子做媳妇。 在车站里,她和老阿姨走散了。 两天后,她被一个婆婆捡回去了。 婆婆家里还有别的女孩子,有七个。那些jiejie拿东西给她吃,帮她梳洗干净,陪她玩,然后教她接活。 婆婆这里很好,不用干很累人的活,能吃饱饭,有好衣服穿,也可以好好睡觉,还有个喜欢看书的jiejie会教她读书。 一年后,婆婆又捡回来了一个人:赵彩。 婆婆说因为赵彩长得像广夏才会注意到她。 jiejie们也说她们长得很像,说她们可能是双胞胎,或者是姐妹。 广夏不知道她妈当初到底生了几个,她舅舅、舅妈没说过这事。 赵彩倒是说她们肯定就是姐妹,因为她是捡来的——她爸妈天天打骂她,肯定不是亲的。 据说医院可以查是不是亲戚,不过要钱,她们打算存够了钱之后就去做那个检查。 但还没等存够钱,赵彩就没了,她掉进河里了,那是个大雨天。 婆婆没有把她领回来。 公安局把赵彩拉走了,听说会送去火化,烧成灰。 赵彩的东西由广夏收着了。 又一年后,婆婆把广夏介绍给一个漂亮女人,让她叫那人大姐,又跟大姐说她是赵彩。 广夏没有自己的证件,她身上的身份证是赵彩留给他的,所以她就是赵彩了。 大姐看了她的身份证后说她们是老乡,说以后会照顾她。 婆婆也让她跟大姐走。 她看到大姐给了婆婆一叠钱。 广夏跟着大姐去了一个叫凤凰轩的地方。 大姐让人给她上课,教她很多东西,说这样才能赚更多钱。 凤凰轩比婆婆那里更好,不用干活,东西很好吃,衣服很好看,不但有人教读书,还有人教跳舞教弹琴教各种东西。 几年后,有一个客人问广夏愿不愿换个身份、换个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广夏说愿意,又说她有身份,她以前认的一个“广夏”的jiejie死了,她可以用她的身份。 客人笑道:“好,广夏,好名字。其实……我就姓夏。” 广夏便叫他:“夏先生。” 夏先生皱起了眉,似乎身体不舒服。 ———————— 二、 赵彩是奶奶带到三岁多才回到父母身边的。 但她不记三岁前的事了,也就是说,她忘记了带大自己的人。 赵彩父母除了她还有两个儿子,他们重男轻女,觉得儿子聪明伶俐,女儿榆木脑袋,然后什么都优先儿子,剩下的才轮得到小女儿。 赵彩的两个哥哥在十来岁时下河去玩水,不幸双双淹死了。 家里只剩下了赵彩一下。 她父母喜欢她了?不,讨厌她了。因为觉得是她是扫把星。 以前只是忽视她,现在开始虐待她。 熬了几年后,她父母终于出去打工了。好处是不用挨打了,坏处是得挨饿——她父母会忘记寄生活费给她。 另一个坏处是,没有大人照看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人欺负,特别是她还长得漂亮。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赵彩有个追求者兼保护人,那人叫刘正民。 后来,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刘正民半强迫地睡了她,然后她稀里糊涂地怀了孕。 刘正民说会娶她,但他没有,他跑了。 赵彩被她父母抓去做了流产手术,然后她父母把她带去外面打工了。 她父母现在添了一个新毛病,两人都酗酒,喝醉了就打她,往死里打,仿佛他们的不如意都是她造成的。 他们喝醉了时还说她不是亲生的,是捡来的,而且还是她奶奶捡的,他们根本就不想要。 赵彩偷偷地跑了。 很快身上的钱花光了,无处可去,也没人能投靠……露宿街头几天后,她被一个婆婆捡回去了。 婆婆“收留”了很多女孩子,其中有个女孩叫广夏,和她长得很像。 大家都说她们可能是双胞胎或姐妹。 赵彩和广夏说好了,以后存够钱了要去医院做检查,不知道能不能查出来她们谁是jiejie谁是meimei。 但广夏没能等到那一天。她在一个大雨天掉进河里了。 婆婆没有去领她回来。 她被公安局带走了,据说会火化,然后会被撒到什么地方。 广夏没有私人物品,除了记忆她没有留任何东西给赵彩。 一年后,婆婆带了一个大姐回来,把赵彩拉到大姐面前,让她相看。 大姐对赵彩的样貌和身材很满意,看了她的证件后,更加满意了,说她们是老乡,她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赵彩在凤凰轩呆了几年。 某天,一位客人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换个身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她说愿意。她说她有一个想要的身份:广夏。 客人深深地看她,“我就姓夏。” “夏先生。” ———————— 三、 几个月后,广夏有了一份新工作,在学校上班。 再后来她认识了谷刚林。 夏先生来找她,问她是不是想嫁给谷刚林。 广夏说:“是。” “为什么?” “因为他对我最好。” 夏先生沉默半晌后问她:“要是他以后对你不好呢?” “他会打我?” 夏先生笑了,苦笑,“不,他不会打你。” 广夏和谷刚林结婚时,夏先生也来了,站在谷刚林的父母身边。 半年后,有一次出门时,广夏坐的车出了车祸,车起火了,她被困在了车中,一个路过的男人砸开玻璃救了她。 那个男人后来成为了谷刚林的保镖。 后来他杀了人。 夏先生又来了,他跟广夏说不用担心,那些事他会处理好。 广夏道:“谢谢,夏先生。” 夏先生看着她,“别叫我夏先生了。” 广夏微笑。 夏先生蹙眉,“你是不是很恨我?我有我的苦衷……” “不,我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