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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掀开帘子往外看,天气阴沉,似要下雨。他缩回马车内,打算闭目休息。显然沈征鸿这次不愿意节约口水,继续问道:“你知道邪神教的人会出现?” 宋楚睁了半只眼,不可理解,“我怎么会知道?” 沈征鸿彻底收了声。 那堂主的府邸建的格外豪华,宋楚进去的时候感叹道:“您肯定贪污了不少银子吧?这南边就是好,物产丰富。” 那堂主听了差点摔倒,忙不迭的站稳了身体后赔笑道:“宋公子您可真会说笑。里面请。” 护卫们中的迷药需得四五天才能全数驱除体外,沈征鸿自是不好先走,左右无事,便在这住了下来。宋楚倒是随遇而安,只是到了晚上时拿出两套夜行衣,穿了一套在身上,另一套丢给沈征鸿。 沈征鸿并没有问什么,乖乖的穿上后,提着剑跟宋楚走了出去。 宋楚也不说要去哪,只带着沈征鸿大街小巷的乱走。此时已过半夜,街道上鲜有行人,两人速度又快,自是无人察觉。 走了近一个时辰,宋楚终于在一座楼前顿住了身形,朝着身后的沈征鸿低声道:“就是这。” 沈征鸿抬起头,看到这楼灯火通明,招牌上三个字发出暧昧的光。 “怡红院?” 宋楚抓住他的手,拐进一旁的小巷,绕了个弯,对着的正是那怡红院的后门。两人轻巧的越过墙头,隐在一座假山后面。 有人踏着散乱的步伐经过,嘴里嘟嘟囔囔的在说着什么,走到阴影处,拉下裤子方便起来。宋楚掩了掩鼻,身形一闪,紧贴着墙根跃上二楼,右手在窗棂上一抓,立时定住身躯,岿然不动。 沈征鸿依法停在他身畔,动作轻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屋内红帐烛暖,听得有人道:“那沈征鸿当真了得。” 竟是霍子语的声音。 又有一人道:“哼,谁叫你自己心怀大意?如若那宋楚出手,你焉有性命回来?” 霍子语轻笑道:“嘿嘿,你就那么怕他?” 另一个人没了声音。隔了许久,霍子语声音软了下来,“生气了?我只说说而已。教主今日让我到这平邑山,可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不然的话,就凭平邑山这几个匪寇,还轮不到我出面罢?” “教主深意,我们岂敢妄自揣测?子语,早些休息罢。” 不知是谁吹灭了蜡烛,屋内一片黑暗。宋楚扯了扯沈征鸿的衣袖,两人出了那后院,走到一条小巷中时,沈征鸿抓住了宋楚的手腕,“你怎么知道他在那?” “他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而且他今日受了伤,我知道他走不远。” 沈征鸿神色木然,显然是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大侠,想知道什么?” “你怎么会认识霍子语?” “几年前,我师父带我去过西域苗疆,我师父不小心被人下了蛊毒,我求人替他医治,正好求到霍子语家去了。他哥哥后来替我师父将那蛊毒清了出来。” “他哥哥?” “刚刚屋内另一个说话的人,叫霍子言。” 沈征鸿静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他道:“你第一次进沈家堡,是故意要我发现的吧?” 宋楚踮着脚尖去摸他的头,“聪明。” 沈征鸿被他的动作弄的脸色再也绷不住,微扭开头,“下次你跟小远说清楚吧,他很担心你。” 宋楚笑,刻意靠近他的脸,“沈大侠,你不觉得,告诉了他这些,他会更为担心么?” 沈征鸿脸色一红,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宋楚抓住他的衣袖,“别跑别跑,我现在可是在为你们沈家跑腿。沈大侠,我饿的很了,街上也没东西吃,不如你替我去抓只山鸡?” “好。” 天色阴沉的很,待沈征鸿抓着手上瘦小的野兔回来时,宋楚早已在林子里烧了一堆火。沈征鸿举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窘迫,“没有发现山鸡,碰巧只看到这兔子……” 宋楚微笑,“正想吃兔子呢。沈大侠,小刀给你,那边有条小溪,你去将内脏清理了。” 沈征鸿接过刀,往宋楚指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迟疑着回过头来,“怎么清理?” 宋楚扶额,但还是一脸笑意的走过去。 早先看沈大侠替自己收拾屋子还好脾气的让干啥干啥怎么就以为他会做这些呢?况且江湖人士餐风饮露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宋楚也不动手,只在一旁指点着沈征鸿该如何料理那只倒霉的兔子。等扒了皮清理了内脏后,他又摆出油盐酱醋叫他涂抹,最后用根树枝将那兔子串好放在火上烤。沈征鸿只忙的满头大汗,动作笨拙。 宋楚将油盐酱醋收好,戏谑道:“沈大侠以前没有做过这些?” “没有。”沈征鸿翻动着树枝,好奇的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哪来的?” “刚刚路过一家农舍顺便借的,等下再还回去。” 沈征鸿抬起头看着天上密布的浓云,“借?” 宋楚神色格外正派,“对啊,只不过他们睡着了,好像没有听到。” 沈征鸿惊讶,随即平静。这的确像是宋楚的风格。 黑夜中有风,宋楚靠近了火堆,盯着那滴油的兔子流口水,一边呼喝道:“快点翻身,这面都快烤糊了。” 沈征鸿依他所言动作,最后等那兔子烤好,心下松了一口气,竟觉得这比练一套功夫还难。宋楚掰下兔腿,吹上两下便往嘴里送,沈征鸿紧张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味道怎么样?” “自己尝尝。” 沈征鸿犹豫的不敢咬,宋楚索性从自己手中的兔腿上撕下一小块rou塞进他嘴里,“沈大侠,你怎么一吃起东西来就像个娘们啊?” 沈征鸿平素被他损惯了,也不气恼,只咬着嘴里的rou细细品味。兔rou被他烤的有点糊,盐也放的有点多,自是比不上在家里吃的山珍海味。 但突然,就有了想吃的欲望。 宋楚看着他连眉头都没皱就咽了下去,甚至还张开嘴继续去咬手上的rou块,心中大为激动。 就说了这办法有效嘛。 很多人不心疼旁人的结晶,但定然在乎自己的劳动成果。 宋楚向来吃的多,沈征鸿这次也吃的不少,所以很快那倒霉兔子就只剩下一堆骨头。宋楚拿着衣袖擦擦嘴,看到沈征鸿两手油腻目光茫然的样子,暗叹一声,“擦衣服上。” “会脏。” “那就去溪边洗洗。” 两人再到火堆旁待了一会儿后,宋楚站起身,将“借”的东西拿去还了,然后速度飞快的往府里跑。沈征鸿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也跟在他身后跑。 回到房间,沈征鸿立即明白了他这么做的意图。 屋外下雨了。 宋楚换下衣服,打了个哈欠往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