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有春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人命,又向来是近身伺候的,直接杖毙了也委实说不过去,便道。

    “你既有意作保,便依了你,只一点,她房中物件皆不能动,死罪能逃活罪难免,领了二十板子方能去你院子。”

    云氏一听,站起身,原还想说什么。

    沈肃容却不理,出言抢先道,“瑾怀这厢谢过兄长了,先头带了壶酒,就当是谢礼了。”顺势又做了揖。

    霜澶心若寒灰,到最后大公子也未曾信自己,便不再言语,只用力叩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沈肃容眼瞧着,只觉每一下都撞在了自己心上,催人心肝。

    ……

    霜澶是被拖在内院里打的板子,内院被拦着,外头的人也不知道,索性这回是空心的板子,比上回已然能受了许多,只这二十个板子下来,依旧去了半条命,霜澶在昏过去之前,脑中最后冒出来的竟然是两次板子下来,自己的后腰,怕是再也不能看的了……

    还有那沈肃容,竟然就这般坐在一旁眼瞧着自己受罚,丝毫没有避讳,当真是没脸……

    ……

    第26章 芒种1   肩膀与后背都露在了外头,也不……

    霜澶睁开眼睛时,外面日头西沉,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她的脸上,神思含混。

    “敛秋,水……”

    边上的人听到忙倒了一杯,因着霜澶只能趴卧着,便扶着她了。

    待喝了两口水,霜澶心下才清明了些,感官也在慢慢恢复,只道这回挨的板子倒不如上回的痛,腰后清爽酥麻许是用了药的。

    “敛秋,又烦你给我上药……”

    身旁的女使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无事的,姑娘且好生歇息着。”

    霜澶一愣,这不是敛秋的声音!遂回头,却不想动作太大牵扯到了后腰的伤处,又是一阵咨牙俫嘴。

    一旁的女使赶紧上前来,“姑娘快好生躺着,没得乱动,当心落下病根。”

    “你还是听她的,安分躺着的好。”是沈肃容的声音。

    霜澶这才看到,床榻外,屏风后还有一人的影子,就是沈肃容。

    只见他站起身,缓缓走了过来,在床榻旁的桌椅那处坐下。

    待到这时,霜澶才浑浑噩噩想起自己是如何受了刑,又因何受了刑,现下此处是泸山院,再不是往日的翰墨轩了。

    这样想着,不禁潸然泪下,突然意识到现下是在人家院子里头,一时反应不及,只得将脸埋在枕头里。

    沈肃容瞧着霜澶如此,竟有些好笑,挥手让屋里的女使出去。

    “怎的又哭了,昨儿也没见你哭得这样伤心。”

    霜澶只埋脸无声得哭,并不理会他。

    沈肃容只当霜澶因着被冤,这才哭个没完。

    “莫哭了,我知你不曾拿你家少夫人甚劳什子物件的。”

    霜澶一骇,竟不想沈肃容的声音已然是在自己头顶,遂抬起头一看,果然,沈肃容居然坐至了床榻上,一手还悬空,五指微张。

    沈肃容冷不防被霜澶瞧着,也是一怔,那悬空的手随即缓缓握成拳,收了回去。

    “您又怎知不是?”

    昨夜在翰墨轩大公子的卧房里那样多的人,只与沈肃容相交最短,现下只他说信自己,霜澶有一瞬的惶神,带了点哭腔。

    那沈肃容却并不作答,只问,“你且告诉我,既丢了物件,你觉得是何人。”

    “奴婢并不知晓……”

    沈肃容嗤笑,“就你这般,如何被人害死都不知,平日里跟着你家大公子就学些为民生为圣人的场面话么?”

    “谁人要害奴婢?”

    霜澶的心瞬然提了起来,沈肃容后头挪于的话都不甚要紧,只这一句,霜澶自问在翰墨轩待人处事向来是和善的,只道,“院里的小厮女使从没有盎盂相击的时候,又有何人会要害奴婢?”

    “哦?”沈肃容不以为然。

    霜澶侧身瞧着,沈肃容竟是一脸的嘲弄,心下一时气不过。

    这人竟是瞧不上翰墨轩么,先头他被老太太罚跪自己可都瞧见了的,现下做出这般样子当真是瞧低人。反倒是翰墨轩向来没什么事,也就一月前出了昔春那档子事,昔春——

    是了,翰墨轩向来风平浪静,只云氏入门后才风波不断,霜澶忍不住低喃。

    “是少夫人?”

    “不可能——”霜澶随即抹煞了脑中这个念头,自己与少夫人从未结仇,何况几月前在三清观的后山自己于她也算有恩,怎的现下突然如此?

    “为何不可能?”沈肃容依旧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真是少夫人所为,那这事既冲着奴婢,也当有真凭实据才行,大公子原要搜屋,只一搜就可还奴婢清白。”

    “老太太院子里被杖毙的那个昔春,当初她也是被冤的吧,兄长也未曾护,你真觉得,兄长会护你?”

    沈肃容沉下嘴角,又说道,“她既发了难,那物件必然就在你屋里,只你不知罢了。”

    霜澶默然不语,沈肃容并未说错,那日自己与敛秋都跪地相求,何况还未认定是昔春所为,当时昔春却是连审都未审,直接杖毙了的……

    又想起昨晚沈霂容那模样,若少夫人的物件真是自己顺走的,沈霂容于自己怕也未必会有何样的主仆情谊,没得恨透了自己顺走云氏娘亲的遗物,也是打死了事的……

    只这一瞬,霜澶骤然想起——是云氏赏给敛秋的那屉子钱物!如今正在她屋里,莫非物件就在那里?还是不对,说不通。

    “日前少夫人确实赏了敛秋一屉子钱物,但是少夫人又怎会料到敛秋会将那屉子钱物放在奴婢屋里?实在是说不过去……”

    沈肃容抬眼,对上了霜澶那双眼,看着是个聪明机灵的,怎的遇上了事就这般想不开,罢了,便再点上一点,“或许是敛秋误打误撞帮了她一把,她倒不必再费手脚了。”

    “她为何害奴婢?”霜澶与她无冤无仇,少夫人连动机都没有。

    沈肃容只瞧着霜澶,并未言语。

    霜澶复低头,却委实想不明白,自己与云氏从前交集并不多,怎的就突然非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她想到了那日大公子与云氏游船,当时云氏还特意向自己道了谢,又想到了云氏进门那日,自己也并无失礼之处,后头就是殿试那日云氏叫自己写字,自己写了必不会出错的祝词,当时云氏也并未说甚……

    是那日!云氏的神情——

    霜澶虽说不上来云氏是何神情,现下想来,云氏那日的样子委实说不上自然,霜澶的心不受控得乱跳了起来。

    “莫非她瞧奴婢与大公子字迹有几分像,便觉着奴婢肖想大公子?”霜澶回头,敛眉看向沈肃容。

    沈肃容却不作声,只微眯了眼瞧她,半晌,略挑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