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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回身从桌上拿起才刚那碟子蒲姚,又端至冰面。 心道,眼下可不是为着教那沈肃容晚间用时舒爽,只天热,没得将瓜果秃放着,若是坏了,当真浪费柳氏一番心意。 霜澶稳妥放好那蒲姚,才起身出了书房,不想才刚关好门,沈肃容与沈远便从小院门口进来了。 霜澶委实想不到,这沈肃容不是约了人么,怎的才刚过午间,便回来了的。 一时不及应,遂只得站在书房门口向沈肃容福了礼,见过公子。 沈肃容与沈远却都不曾瞧霜澶,沈肃容于书房门口停下,沈远上前为沈肃容推开门,霎时那屋内的凉气便又窜出,不经意间便冷了霜澶的面庞与脖颈。 下一刻沈肃容已然领着沈远一道进了书房。 随即“哐”得一声,书房门关上,隔绝了里头的冰凉之气。 从始至终,霜澶始终福着身子不曾起,空气里头还留着方才沈肃容与霜澶面前一顿留下一缕淡如云雾的脂粉味,桂馥兰香。 府内王氏柳氏多是檀香,云氏用的香料来的浓郁得多,小女使们月银不多,故用不上甚名贵的香料,左右都是自小花园里摘了花瓣烘干装进香囊罢了。 只这些种种,都与才刚沈肃容身上沾染的香料不同,前头那洒扫的小厮说与什么?今日公子原是与人有约,故而早早得领着沈远出门赴约去了。 霜澶出府的辰光不多,也就不曾见过多少淑女,故而香料也不曾闻过许多。 便就这样巧,方才那脂粉味,霜澶曾闻到过,就在张太傅府后院的那间客房,自己从吴嬷嬷眼下脱了险,回房时曾与那长戟高门的张二小姐打过照面,那香味,正是出自张氏。 霜澶脑中思绪翻飞,可辰光不过弹指一瞬。 遂起了身,出了小院,往柳氏那处去了。 因着有日头,霜澶特意往廊下走,虽说有廊檐,却还是能教那毒日头晒着,炎炎夏日,虫鸣鸟叫,当真教人心劳意攘…… 第47章 立秋1 是她—— 待霜澶回了柳氏的小院, 燕归出来迎,只小声道怎的去了这样久。 霜澶抱赫,燕归倒也不见怪, 前头也听青徊说了霜澶今日身子不爽利。遂接过吃食入屋内去了。 因着夏日,柳氏胃口本就不好, 东西只用了几口便不用了, 随即赏给了霜澶她们, 继而便去抄经了。 青徊自然欢喜,不管不顾得用了许多,横竖再往后面放都是要坏了的。燕归也着意用了一些, 霜澶只道昨日在外头已然用够了, 故不曾再吃。 燕归听罢脸上随即染了笑意, 便又忍不住想揶揄霜澶, 只瞧着青徊在一旁, 遂只朝霜澶使了个眼色便作罢。 霜澶瞧燕归朝自己挤眉弄眼,如何能不知晓她的意思,暗自摇了头,再不想理她。 霜澶倚在门边,任那天上的日头多毒, 屋内也是凉爽透利,向内看,众人言笑晏晏,心下只觉舒畅非常。 一时只想教那更漏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不要有那许多烦心的事体来扰人才好。 * 接连着几日,霜澶都不曾碰见沈肃容,一来霜澶再不曾去沈肃容的小院现眼, 二来沈肃容如今许是忙,便一直不曾来寻柳氏。 倒也不是霜澶念着,而是青徊。柳氏嘴上不说,只那沈肃容已然好些日子不来柳氏小院陪着用膳饮茶,青徊念柳氏之所念,只道反常。 内里的因果霜澶虽也不甚清楚,但因着那日的一缕幽香,想来横竖不过是与张家小姐有约,自然分身乏术。 * 又这般平淡得过了几日,这日才刚过了午间,柳氏差青徊往世安居给老太太送经文,霜澶与燕归在内伺候。 待人回来时候,柳氏正准备午憩,哪曾想那青徊才刚一入院子,便风风火火往屋里跑。 燕归敛眉,拦住了青徊,只道夫人要休息了,莫毛毛躁躁的,青徊随即垂下头强敛神色不再言语。 燕归低头一瞧,竟不想柳氏手抄的经文还在青徊手中捏着,随即沉眉道。 “夫人差你去世安居送经文,你忙活什么呢。” 内间的柳氏却已然听到了动静,“青徊,可是出了什么事?” 柳氏说罢,竟掀了内帘出来,身着内衣,外头只批了一件罩衫。 燕归只朝青徊剜了一眼,暗道她扰了柳氏休憩。 青徊却不以为然,竟还兴致勃勃。 “奴婢才刚去世安居的路上,碰到了翰墨轩的几个小厮女使围在一处,夫人猜他们在聊什么?” 燕归扯了扯嘴角,不满道,“夫人面前你还敢这般卖关子,速速说来。” “奴婢听他们说起咱们公子了!” “说起瑾怀?”柳氏不禁又往前踏了几步。 霜澶原在内堂收拾,听那青徊这般说,忍不住也留心起来。 “近日来公子为何总是不见人?原是常常与太子、张太傅一道,奴婢还听说,那太傅家的二小姐许是瞧上了咱们公子。” 青徊说罢,面上是忍不住的快意之色,“奴婢看这事儿有谱,那张太傅本就是太子的太傅,先头竟还单递了帖子给咱们公子,自然是看重的,眼下说不定还有太子做媒……” 青徊愈发得意,口无遮拦道,“奴婢瞧那帮翰墨轩的脸臭得跟什么一般,当初那张太傅本属意的大公子,眼下风水轮流转——” “青徊!”燕归忍不住出声制止。 青徊随即闭口,心道失嘴,遂垂了脑袋,再不言语了。 燕归也上前为青徊打圆场,“若此事是真,咱们公子今后仕途想来也是通达,夫人也总算好扬眉吐气了。” 以上种种,霜澶倒并不意外,那日在张府,便已然瞧出了些不同寻常的苗头来,这几日更是连沈肃容的人影都瞧不见,已然猜着了个七八分。 心下只意外的是沈肃容竟这么快便能与太子热络起来,想来也是才华卓绝,太子与太傅惜才使然。 只不知那沈肃容平日里待张家小姐是何样的态度,想罢,霜澶随即暗笑自己瞎cao心。那日张府他二人亭边相会,沈肃容的种种难道还不能说明么? 那时边上明明不曾有旁人,他待张小姐却委实有礼,才至亭下,与那凉亭还隔了好几步便不再向前,这般小心翼翼还能所为何,自然是心里头顾忌着张小姐清誉,不忍亵渎。 想来他沈肃容待张小姐定然不会像对自己一般,随意呼来喝去,说翻面就翻面,让人半点招架不住。 难怪那日于张府,沈肃容叫自己不要跟着,横竖就是为着等那张小姐的女使来寻人罢了。自然了,也是为着张小姐考虑的,怕自己不懂眼色牛皮糖一般粘着倒教张小姐难堪。 想到此处,霜澶忍不住怨怪自己没眼色,先头那女使来寻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