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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盯着他接过孟其康水杯的手。 然后邱言至的视线缓缓移到了贺洲的脸上,两人视线接触的时候,邱言至转身,砰地一下关上了屋门。 贺洲送孟齐康出去的时候发现天又下了雨。 夜幕已黑,淅淅沥沥的雨滴砸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群群亮白色的光圈。 声音也好听。 滴滴答答的,构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声响。 “……言至似乎很喜欢你。” 孟齐康突然说。 贺洲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他垂下眉眼,啪嗒一声把安全带扣住了:“与我无关。” 孟齐康看向窗外:“那你为什么要与他结婚。” “如果我不与他结婚……”贺洲顿了一下,看一下孟齐康,“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孟齐康愣住了。 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贺洲看着前方的路,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贺洲从小便开始便喜欢孟齐康。 可孟齐康不喜欢他。 可这并不是他与邱言至结婚的主要原因。 同样。 公司需要资金,被长辈“捉jian在床”。 也不是他与邱言至结婚的主要原因。 自从邱言至出现后。 他便做了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也做了许多动机不明的决定。 大部分行为就好比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揪了一片叶子似的,莫名其妙,又理所应当。 就好像……是被控制着似的。 这使他愈发厌恶邱言至。 对邱言至的厌恶分明是从第一次相遇便成定局的事情。 可一想到吊灯砸下时邱言至满头的鲜血,和刚刚那人站在二楼冰凉的眼神。 贺洲便愈发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他嘴唇紧抿,油门往下踩,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出现了一声尖利的鸣笛,贺洲转头看向左侧路口,只见铺天盖地的刺眼白光中,一辆大型货车正急速朝他驶来! 贺洲瞳孔骤然紧缩,他急忙踩下刹车,浑身都是颤抖的,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模糊而寂静。 多年前的回忆涌入大脑。 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鸣笛声,碰撞声,哭喊声。 司机发出惊恐的喊叫。 父亲和母亲在事故来临时朝对方扑去,他们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深深地拥抱着彼此。 他们将死之际还是微弱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他们是上了报纸的恩爱夫妻。 唯独他贺洲一个人,顶着满头的鲜血,孤零零地坐在一旁,从清醒到昏迷,至始至终,都像个被抛弃了的孤儿。 邱言至帮他挡下吊灯的那一次。 是唯一一次他在发生事故时。 有人看见他。 有人抱住他。 “贺洲……”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唤着他。 贺洲这才颤抖着把脸从方向盘上抬了起来。 刚刚那辆大货车并没有撞到他们。 即使踩了急刹车,可有安全带护着,也没有受什么伤。 可贺洲依然是全身都有些发颤。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几乎是有些仓皇地逃了下去,扶着车门,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雨下的越来越大,倾盆的大雨浇在他的身上,顺着他的头发、脸颊滴了下来。 孟齐康慌忙也下了车,拿出雨伞,撑在贺洲的头顶。 大概过了几分钟,贺洲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了下来。 “这段时间没有吃药吗?”孟齐康问。 贺洲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摇了摇头。 孟齐康打开车门准备往驾驶位上面坐:“我来开车,送你去医院。” 贺洲一只手扶着眉头,另一只手拦住孟齐康的胳膊:“不用去医院,我还好。” 孟齐康盯着贺州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后退了一步:“那我来开车。” “不用。”贺洲说,“我自己可以。” “可自从那件事之后你……” 贺洲打断他:“我总不能一直不敢都开车。” 贺洲很快把车开到了孟齐康的公寓下。 “你上来洗个澡,换件衣服吧。”孟齐康说,“都湿透了。” 贺洲洗完澡之后,孟齐康给他拿了没穿过的衣服,又给他沏了杯热茶。 “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可能受凉了。”孟齐康伸手准备去量贺洲额头的温度,“要不你今天晚上住我这儿吧,我这里有药,而且雨越来越大了。” 就在孟齐康的手即将要碰到贺洲的额头时,贺洲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贺洲松开手腕,后退了一步。 “不了。”贺洲说。 他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孟齐康,低声道。 “齐康哥,我已经结婚了。” 直到贺洲转身离去,孟齐康还有些发愣。 门被人关上。 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孟齐康看着贺洲离去的方向,表情怅然所失。 . 贺洲其实已经有些疲惫了,特别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想要就地睡在那里了。 可突然就想起了离开之前邱言至的眼神和话。 邱言至求着他说,不要让他今晚和孟齐康待在一起。 不知怎么,贺洲就觉得心头一动,想要回家。 邱言至还在家里等着他。 而且今天晚上为了等他,听说一口饭都没吃。 邱言至喜欢吃什么来着? 在医院的时候夸赞了好几次,说那里的馄饨好吃。 贺洲调转了方向,拐去了那家馄饨好吃的医院。 贺洲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特地买来的馄饨,又想起了走时和邱言至说的那些话,不免有些尴尬。 一想到邱言至正在家里郁郁寡欢地等着他,要是看到馄饨后肯定受宠若惊,又惊又喜,说不定还会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幻想,更加惹人厌烦。 可他把馄饨提到垃圾桶上方好几回都没扔掉。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打开了门。 然后。 他看见自己一向干净整洁的客厅已经变得一片狼藉,酒瓶零食撒了一地。 一堆陌生的人正围在一起在吃火锅。 有个穿着裙子的奇怪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朝厨房喊道: “言言!羊rou快没了,我还要吃羊rou!!!” “酒也快没了!” “张煜轩你过来帮忙啊,坐在那儿当什么大爷!”邱言至在厨房笑骂着,听不出一点郁郁寡欢的模样,甚至活泼开朗,喜气洋洋。 贺洲却脸色阴沉了下来。 然后他冷着脸,把手中拿着的,看起来有些寒酸的馄饨默默藏在了身后。 第 6 章 邱言至和张煜轩端着羊rou,拿着酒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