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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衔月张口添乱:“这话太有道理了。” 门口的几人刚开始还有些懵,几句下来都看出来谢白是在挤兑殷无书。有生之年能看到殷无书这么吃瘪,实乃一大幸事。于是一个个地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企图再加点火。 可惜,谢白也不是真遛着殷无书给他们玩儿的,他看清了殷无书的恢复状况,又堵了殷无书几句,目的就都达到了。于是他冲门口的娄衔月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然后对殷无书道:“不认识的地方我就不多呆了。”说完,整个人顺势朝后利落地一翻,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几分钟后,杨花巷巷口便多了一个瘦高的身影,大步流星地朝里面的那片居民楼走去。 谢白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干净的衬衫西裤,只是不太合他的身,略有些大。这是在他躯壳还昏睡着的时候,殷无书给他换上的,那时候窝在小黑猫躯壳里的他只能木着脸在旁边看着,感同身受地僵直着细细的猫尾巴,十分不自在。 夜里的风寒气很重,谢白避开风匆匆上楼回到了住所。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只是他带走了放在方几上的书,又带走了原本生长在其中一个卧室里的万灵树,整个房子便显得空空荡荡,原本就不多的一点人气更是消失殆尽,仿佛这里从来就没住过什么人一样。 不过也确实要空出来了。 谢白这么想着,便抬脚进屋扫刮了一圈,把当初带来的一些零碎东西,诸如朱砂符纸之类全都收纳进了手中的一个小布袋里,又把一整个书柜的书统统扫进去。 他最后看了眼这个独居了十多年的普通屋子,抬脚迈出了门。 调养生息这种事情,还是老老实实回阴客该呆的地方进行更为合适,毕竟那里更适合万灵树生长修复。 况且,当年他搬出来是因为不想再看见里面那些景象,而现在,那些景象已经不会再让他难过了,他自然就不介意再搬回去了。 边郊尽头,槐门烟酒的招牌依旧只亮着大半边,坏了的灯始终没修,缺了个木字旁,怎么看怎么像是鬼门烟酒。 谢白从那里路过时,店门里坐着的中年男子依旧慌急慌忙地放下手里玩着的平板电脑,翻出香炉来对着谢白插香叩拜,搞得谢白步子迈得更大了。 上一次他还是和殷无书一起来的这里,那时候河边还遍地是废墟,看起来又荒又乱。而现在,明明并没有过去多久,那些废墟却已经被清理了大半,露出了一片未经处理的荒地,也不知道后续会被用来做什么,是建新的居民区还是建商户。 不过不管岸边怎么变化,都妨碍不到那条深而长的河、河上一直一拱的两座桥,以及对岸那片迷蒙不清的雾。 谢白熟门熟路地走过拱桥,瘦高的身影隐没在浓重的雾气里。这座拱桥其实只有一半,另一端并不直接连着岸,而是连着水中的几块圆石。 他从桥落到圆石上,依照一种复杂的顺序,踩着那一片圆石走到对岸。 对岸的雾里凭空立着一扇门,门边挂着一盏纸皮灯笼,在雾气中微微晃着。谢白抬手在门上不同位置扣了三下,门锁应声而开。他看着这久违的住处,轻轻吸了一口气,而后推门走了进去。 他扫了眼门里的景象,一脸淡定地抖了抖手腕,一只黑色的小猫便出现在了他的怀里。只是那小猫闭着眼蜷缩着,一动不动,几乎看不出死活。不过谢白知道,它还残留着一点活气。 这是他寄魂三天的那只小黑猫,是殷无书的心脏。 尽管只剩下一点近乎于无的活气,谢白还是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它重新养活。 第56章 谢白之前的话起了点作用,殷无书还真老老实实地呆在太玄道继续他的大修,接连几天都没有露过面。谢白在久违的居所里调息休养了几天后,挑了个阳光不错的早晨,泰然自若地去了临市法医中心。 谢白仅仅待过一周的办公室里又是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江昊然和老陈他们伏在桌案上,耷拉着眼皮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个个眼下都是一片青黑,眼袋和黑眼圈占了小半张脸,一看就是又加班了,这会儿估计在赶什么报告。 他们看到踩着点到的谢白,哑着一口烟嗓打招呼:“小谢早啊。” 说完,便又把视线挪回了电脑屏幕,一丝诧异的表情都没有,好像这只是个很寻常的日子而谢白从来没有缺勤过一样。 谢白跟冲他们点点头,也应了声“早”,便走到他自己的办公桌前顺手收了收桌上的一沓打印件,坐了下来。 就在他开电脑的时候,江昊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眉头微皱、表情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因为熬了夜太过疲惫的关系,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谢白抬头和他静静地对视了片刻,淡淡开口道:“怎么了?” 江昊然张了张口,又摇摇头道:“没,我一宿没睡,有点懵,突然就觉得好像挺长时间没见到过你似的,其实你病假也没请几天。”他说着干笑了几声,又缩回去继续跟报告死磕。 “嗯,几天没来,你们又加班了?”谢白把各种文件夹一一码好,起身道:“我去倒点咖啡,要帮你们带几杯回来么?” 老陈他们纷纷举手,一边单手敲着键盘,一边哼唧道:“太好了,我们也要,辛苦辛苦。” 谢白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老陈他们已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大概为了提提神。 “前两天我身上那味道啊……我家奶糖都嫌弃我,恨不得离我八丈远,以前明明都喜欢蹲在门口等我进门的。”江昊然叽叽哇哇地抱怨着,而后接过谢白手里的咖啡道:“谢了,困死我——诶,小谢你等下。” “嗯?”谢白顿住步子,偏头看他。 “你肩膀上沾着毛。”江昊然说着抬手帮他拈了下来,举到眼前看了看,“这什么毛?你也养了猫?” 谢白一愣,点了点头道:“刚养没几天。” 同为猫奴的江昊然和老陈立刻感兴趣地问道:“什么猫?有照片么?多大了?” “这么大。”谢白放下咖啡,随手比划了一下,“路边捡的,没照片。” “黑猫啊?”江昊然又盯着手里的几根毛看了会儿,问道。 谢白点点头。 老陈:“……黑猫漂亮是漂亮,就是大晚上看着有点儿瘆的慌。” 江昊然嗤笑:“你尸体都不嫌瘆得慌,还瘆猫?” 老陈冲他一挥手:“去!那不一样。” 江昊然一本正经地冲谢白道:“黑猫白猫无所谓,听话就行,你看我家奶糖就是贴心小棉袄,老陈家那个就是混世魔王投的胎,整天除了挠他还是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