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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愿意替她!” 里头两个人都停息下来。 这声音很分明,是罗逾的,带着焦急和破釜沉舟的勇气。 杨盼抽噎了两下,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皇帝却放下手中的板子,伸手把她打横抱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埋头在我怀里哭,别停。我要好好看看他的神色,听听他说什么。” 罗逾直到把话说出口,才放松下来。 选择了,后悔也晚了。可是逼着自己做决定,也挺好。 他其实也弄不太懂自己的心思。自从到南秦皇宫以来,艰险是经历了不少,也有好几次功败垂成。但是总的看,好像还是一直在向着他的目标发展着。 可是当他看见杨盼被皇帝抓进戒室挨打的时候,突然不对了。他使劲地说服自己:这件事无伤大雅,杨盼是皇帝的爱女,挨打一定不会很重。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心软,乱了阵脚、乱了计划。 何况,杨盼又算是他什么人?他只不过瞧她的酒窝和笑颜可爱,难道还真的会对她有什么情感?会为她受伤疼痛而心疼? 他随着太子和其他伴读一起在外头低着头听,手指甲一遍遍地掐自己的掌心,掐得很痛,但是心里还是乱,乱得连掌心的痛都顾不上。 到杨盼的第一声哭叫伴随着山响的板子声,他的坚定一下子被决堤的抱愧冲垮了。 心里突然不乱了,涌上来的都是同一个念头:我要阻止这事!不然,就像meimei那时候在我面前死去一样,因为我晚了一步,就阻止不了了! 理智虚弱地在告诉他:不会的,杨盼不是你的meimei。 可是没有用,他疯狂地想救她,护她,不让她受伤。 直到他终于说服了自己的理智:你出言为杨盼求情,将来她会感激你呀!离你的愿望不就更近了? 只消一念,他就义无反顾踏出了求情的那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亲们。你们决定,这顿板子,男主替,还是不替? ☆、第四十六章 罗逾听见脚步声, 抬头便见皇帝抱着杨盼出来了。杨盼钗横发乱, 披散下来的长发蜘蛛网似的网在皇帝的衣襟上,但是风一吹, 又变得一匹缎子似的油亮。她大约害羞又疼痛,整个脸都埋在皇帝怀里,捂着脸嘤嘤嘤地哭。裙子垂着, 两只脚上的鞋都给蹬掉了, 露出了雪白的绣花袜子,一枝枝的莲花开在袜子沿儿,粉嘟嘟的可爱。 皇帝问:“你说什么?” 罗逾“扑通”跪倒在地上, 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这件事不能责怪公主,臣过失更大,请陛下惩处。” 他垂着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心里在说:好吧,就当又打了个赌。 这一幕,上一世并没有经历过, 杨盼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震动,她捂着脸, 从指缝里看跪在地上的罗逾,在觉得不好意思的同时又不断告诫自己:别被骗了, 假的! 随即,听见皇帝说:“哦嚯,你来替挨剩下的十二板?” 罗逾笃稳地点点头。 皇帝抱着杨盼, 走到了他的身边。杨盼的水红色纱裙,带着她身上惯有的桂花蜂糖的香气,一起拂在罗逾的头顶,使得他心里一阵说不出的荡漾与豪情,再次用力点了点头:“请陛下惩处。” 皇帝说:“我还得问一问,你觉得是你的过失更大,那么除了十二板外,广陵公主的禁足和罚俸,你替不替?” “呃……”罗逾也万没有想到皇帝居然得寸进尺!这脸皮真比城墙厚啊! 要替罚的口都开了,这会儿若不硬着头皮顶其他的惩罚,只怕好人也做得不够份儿,马屁也拍到了马蹄子上。罗逾预感到自己大概掉进了一个圈套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臣没有俸禄,这次到大秦也没有带太多钱物,罚俸这条,请陛下别裁。” 皇帝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微微一笑:小子,你赌我的心思,你不知道我是赌桌上出来的皇帝吗?! 于是,皇帝立刻换了豪爽的笑容:“本来挨打也不该让你替,不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既然主动答应下来,朕少不得成全。禁足和罚俸这两条嘛就改一改。朕寻思着,这次的事,你是好心办坏事,去和皇甫家的后人打个招呼,给建德公的神主磕两个头也是应该的。” 他敏锐地看着罗逾的神色,罗逾没有丝毫的慌张。 皇帝心知,这意味着罗逾就是见了皇甫兖等几个皇甫道知的孩子,他也不会害怕穿帮。 不过戏还得往下唱,何况他的主意一环套着一环。 皇帝又说:“还有一条,其实吧,也谈不上罚,是给大家伙看看的。一般咱们到了十月中,就该派兵北上守住黄河南岸,把控黄河四镇,谨防着北燕的那些龟孙来偷袭、抢掠我们。我想,你也是十五岁的大孩子了,我这里像你这个年龄随军去历练的世家子弟也颇不少,还有立了功回来的。你呢,就跟他们交接学习一下,然后等着开拨去北边黄河cao练cao练吧。这就当罚你了,可好?若是有功劳,自然一例厚赏,与我大秦的子弟一样。” 他注意到,此话一出,罗逾脸色一下子灰败下来,像是最自信的赌徒打开樗蒲摇杯,却看到了最差劲的花色。 “臣……臣是凉国的子弟……” 皇帝笑道:“咱们两国结兄弟之邦,我为兄,凉国为弟,共同对抗北燕,有什么不可以?你看,我就把你当自己家的孩子,一会儿还揍你一揍,难道你也跟我讲什么‘凉国’‘秦国’,倒弄得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罗逾少有地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陛下施以笞责,臣是愿意领受的。跟着陛下闻名天下的北府军去历练……原本,原本也是挺好的。但是……臣……没有出过武事的差。” “总有第一次。”皇帝不咸不淡说,“谁天生会呢?我第一次打仗前,只会杀猪,不会杀人。结果呢,没几天就敢一个人追着几千人杀了。”他笑着说:“真的,打仗的法门,朕可以亲自教你。” “陛下是天生神力。”罗逾很勉强地笑了笑夸赞,“但是臣……胆子小。”他看向杨盼,抓救命稻草一样:“公主知道的,我怕各种虫子。行军路中,打地铺睡觉,只怕……只怕难免遇见虫子。那个时候,臣……要丢大秦的脸了。” 杨盼适时地在父亲怀里晃晃脑袋,用哭腔说:“阿父,我可不知道他怕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好疼。我要回去躺着!” 皇帝分明看到,罗逾神色中的失悔,但只一瞬,他就眉目舒展,仿佛随便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能承当。 “若非他用心深险,这样一个有勇有谋,随机应变,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小小儿郎,倒真是可造就的大才!”皇帝心里暗道。 罗逾抬头说:“如果陛下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