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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凌乱的马蹄。 押送回京的路线,他早就了然于胸, 这时, 想必正是到了怀城。这里多是商贾驿客, 人口繁杂,但又是必不可少粮草补充的重要城关。 今夜月色,想必不错。 他睁开了双眼。 夜深时,有人轮流在站岗, 也幸好这是辆马车,而非准备的囚车。空间虽说不大, 但挪动身体还是尚可。 他微微后移,双手将身下早就割划好的木板挪开,然后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扭曲出来,攀在车底, 静观其变。 攀在马车底部,等到第二班人站轮岗时,他悄悄探出了头。 突然有人朝这边走来,他迅速缩回了身子,大气不敢出一声。 原本站岗的人一边一位, 四面都有人防守,这时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都往侧面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 那一瞬间,执骨翻身而起,动若狡兔,瞬间便从底部翻了出去,落地无声。 流窜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躲过每一个人眼。他消失在丛林中。 就如他所计划的,向怀城的东北方去,就可以到达麟北! 他在夜色中奔跑,在森林里躲闪。 只是他许久未曾入食,每日也都是粥水果腹,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几日下来,他的身体已经明显的抗拒,脚步都有些虚浮。 “还真是许久未练兵,越来越不中用了。”他笑着自嘲。 就这么不停歇的赶路,等到他再次准备起身时,耳尖微动,他灵巧的翻身入草丛,一脸警惕。 有马蹄声! 难道追来了?! 执骨一贯对自己隐藏行踪的技术非常自信,左思右想也不觉得是。便隐藏在丛中静待,不敢轻易妄动。 不多会儿,就见一人策马而来,在他面前翻身下马。 只是环视了圈四周,然后就栓起了马,选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拿出早有准备的食物,起了火,放在火中架烤。 那香味儿,直往执骨鼻子里钻。 掩藏在黑暗中,他暗骂! 可恶,他居然在这里烤鱼吃。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韩栈衣。 然而面前点燃的火并未燃上几分,就被执骨一脚灭了。 韩栈衣默默抬头,与他视线交汇。 “你想害死我吗。”执骨没好气的道:“这里深山野林,你在此燃上一把火,得多少人知道有人在此。他们前脚发现我不见了,后脚不会寻着人的足迹来吗?” 说完,也不管自身形象,就坐在了韩栈衣身边。伸手要道:“拿来。” 韩栈衣没动,那双清冷如霜的眸子从旁侧望着他,端看执骨一人搭了棚子,用泥巴堆着,又重新生了火。 “这样别人就发现不了了。没有明火,没有烟,将鱼埋在里面,照样烤的熟。”执骨将抢来的鱼不停的翻转,那香气丝丝缕缕的外冒,惹的他的肚子一直在咕噜噜的叫唤。 “你……”栈衣方开口,执骨便道:“你不用问我为什么不怕你将我捉回去,因为我知道引开他们的人就是你。你若想要我被捉,当时就不会帮我逃离。” 虽然不说有多好看的脸色,但执骨此时更多的注意力在烤鱼上。他与韩栈衣的恩怨情仇,还没轮得到他去细想。 不过此时他倒是记得一件事。 原来粥水喝的多了是这般滋味,那当日他那般对待韩栈衣,他又是如何忍下的? “你……”韩栈衣依旧想说话,执骨又道:“你为何帮我?不记恨我?” 轻摇了下头,韩栈衣道:“我想说,你这样烤鱼不好吃。” “那能如何,深夜若明火燃烧,定能惹人注意。” “方才我一路来,已看见诸多明火。你这一簇,不算什么。”韩栈衣道。 “……你怎么不早说。” 没有多久,这只香喷喷的烤鱼就被执骨了结了。感受着吃饱的感觉,这才觉得是人生啊。 “你怎知我会逃?” 栈衣笑了笑,没答。 “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显然,填饱了肚子,执骨开始琢磨一些事儿了。 他曾经想过,杀了韩栈衣,一了百了。 而就在这个地方,毁尸灭迹,简直轻松。 方才他是没那个力气,现在有了,一个韩栈衣而已,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虽对他已没当初那个杀气了,但韩栈衣若有心骗他,他也绝不会手软。 却没想到,栈衣只是望着远处,淡淡而答:“回家。” 执骨蓦然一怔,显然没料到是如此简单的回答。 就只是……回家吗? “碰巧,和你一路。”栈衣收回视线。 二人之间顿了片刻,须臾,执骨猝然出手。掌风如刀,割在韩栈衣细腻的颈项上。 他威胁的看着他:“你想回无邪?” “恩。”从不有所惧,韩栈衣视线与执骨相交,迎的猝不及防,执骨眼睫闪了闪,又倔强的与之对望。 “你给了我杀你的理由。”执骨笑的邪恶:“你知道,我不会放你回无邪。就算我现为阶下囚,我也是麟国的将军!” 他手中掌力愈发增强,将栈衣的脖颈勒出一条红痕。栈衣从未有何辩解,只这般望着他。 转也不转,避也不避。 那双温润如玉的黑白眼瞳,视线落在执骨的面上。 那一刻,执骨竟恍惚的从他眼神中觉察出一丝说不出的味道。 似乎有些……落寞? 怎会! 执骨忽然松开手,扭头看向一边。 而脑海中止不住的去想……是想家了吗。 他何时如此心慈手软过?! 从未! 心中按捺下莫名的情绪,再睁眼时,他故意夹杂着凶狠的气息。 却没想到,手心里突然滑入微凉的东西。 他的手被抬起,就着月光,韩栈衣凝视着他的指尖。 那里已结了痂,还残留着一片暗红,却能从中看出当时撕扯过后的痛楚。 “怎么回事?” 是否是错觉?执骨感觉韩栈衣的语调冷了几分。 “与你何关?”执骨收回手,一时却没拽的回来,他怒道:“松手!” “怎么回事。”韩栈衣又问。而这次,连眸子里,都带着三分寒凉。 鬼使神差的,执骨默然。 他整片指甲盖都被掀开了,或许说,是消失不见了。 “你。”似乎想起什么,韩栈衣蹙眉:“你是将指甲掀下去割木板?” 执骨勾起唇笑了笑,装模作样的引以为豪:“还有我的内力。” “胡闹!”向来说话清清淡淡的韩栈衣忽的升了调。 执骨觉着稀奇,往前凑了几分:“怎么?你恼什么恼?” “指甲是我掀的,rou是长在我身上的,痛也是我自己痛。你吼个什么劲儿?” 好生言语执骨还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