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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见韩栈衣回头望了他一眼,土匪头子骤然站直了身体,对执骨吼道:“你小子叫谁独眼男,活得不耐烦了?!找打是不是!” 说完,还是瞟了眼韩栈衣,只是韩栈衣已经回过头了。 他对执骨道:“我与他做了交易。” “嗯?”执骨心中讶然,他方才只是那么想想,韩栈衣居然已经如此做了。他顺口问道:“什么交易?” “嘿嘿。”独眼男阴险一笑,露出一颗黄金大门牙:“那当然是——打家劫舍!” 执骨斜眉一挑,哼了一声,笑了笑。 “卿尘君,他们不知我,你也不知我?信不信,我分分钟杀了你们?”最后一句,执骨已经转头对着土匪头说了。那一刻,土匪头只觉得背后嗖嗖的直刮冷风,执骨的一个眼刀吓的他一个哆嗦。 委屈巴巴的想找韩栈衣,奈何韩栈衣压根不看他。 “你别急,我应了他条件,我们帮他劫钱财,他们不为难我们,反而要当上宾相待。” “哦?”执骨靠在牢房里,双手搭在脑袋后头,好笑地瞧着韩栈衣:“怎么帮?你会武功?” 韩栈衣翩然一笑,神色自如:“我不会,你会。” “……” 执骨瞬间坐了起来,指着自己问道:“我去?” 韩栈衣默默一笑:“是。” 只觉得自己被坑了,执骨坐在篝火堆前就是这么想的。 从牢中出来,到现在手中盛着热茶,身旁蹲着美女,火上还架烤着香喷喷的烤全羊,执骨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怎么就一会儿的时间,从牢中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 最不解的是独眼男态度的转变,看着他的时候……怎么,如此小心翼翼,彬彬……有礼? 就差点头哈腰了。 奇怪,确实奇怪。 再看韩栈衣,一如既往的神色如常。 仿佛这突然的改变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只是端着茶,默默一人淡然品着。 就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望着遥遥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执骨不明白,当真金钱的力量能改变一个人的地位? 而他,怎么就成了韩栈衣的打手,土匪寨的头号出力将了? 因为不久前,韩栈衣跟他说,深夜去抢林员外家的钱财,他也就……默许了。 林员外,几日前执骨才听过他的大名。 正是出了绮州城的事后,那几天垂文君将这附近大大小小官员的事迹都调查了一遍。林员外榜上有名,正是贪官污吏,据闻家中专建了一座房屋存放黄金珠宝,里外三层防守,日夜看顾。 也不知平日里到底贪了多少,所谓百姓父母官,常不做些正经事,就知官商勾结,吃尽了油水。 这么一想,执骨也就不知怎的跟着他们从牢中出来了。 抢抢这些人的……好像,也没什么? 执骨望着韩栈衣,韩栈衣望着火堆放空,突然一下,韩栈衣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了脸。 他定定瞧着执骨,执骨眨了眨眼睛。 火光摇曳在漆黑的夜里,给这微凉的夜晚添加了些暖意。韩栈衣坐在一旁,眸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恍惚间,执骨似乎觉得他在笑。又恍惚间,韩栈衣的面容变化了些许,模糊了些许。 而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倏然蹦出了一个未曾出现的景象。 不知几何时,有谁也曾如此,回头望他,等他,笑着牵起他的手。 一瞬而过的画面,勒的心脏一痛。 执骨蓦地弯下了腰,捂住胸口。 “你怎么了?”韩栈衣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关切询问。 执骨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轻而浅:“你在……关心我?” 韩栈衣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 “你不讨厌我?”微微睁大了眼睛,执骨不可思议:“我当时……对你那么凶,那么欺负你……” 韩栈衣似在思考:“讨厌?不。若说生气,还是有的吧。” 不像炸毛的小公鸡,也不像傲娇的小狼狗。执骨此刻坐在那里,抱着自己弯着腰,缩成一团。那模样,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的不可思议。 他望着韩栈衣,忽然就内疚了起来。 他向来心比天高,心高自傲。 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事。只是望着韩栈衣对他关切的双眸,和他承认的生了气,执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觉得好像做错事了呢。 别扭的扭过脸,眼神躲闪。 半晌后,又转过头来,问了句:“还痛吗。” “嗯?” “我,我以前打过你的。下手挺重,你……还痛吗。” 那时,执骨气上心头,从不顾虑他人感受。因此,那时候抽在韩栈衣身上的鞭子,可是实打实的。 韩栈衣摇了摇头,“不痛。” 执骨却皱起了眉:“骗人。” 轻轻一笑,韩栈衣道:“那就……痛吧。” 似乎只有这样说,执骨心里才好受些。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觉得偿还了些许。等到执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伸手抚在了韩栈衣的脸上。指间划过他的嘴角,停留在已经看不见的鞭痕上。 韩栈衣眸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后涌上无尽黑暗。 如深潭,遥不见底,深不可测。 那其中隐含内敛的情绪让人无法捉摸。 他只是捉住了执骨的手,叫执骨一个激灵。 等到再想抽回手,却已被韩栈衣死死抓住。 “放手!”他有些急了,怒道。 韩栈衣笑了笑:“笨蛋,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的挺甜的~哈哈哈,不知道你们的感觉 第27章 木桃 能感觉到面上传来略微凉的温度, 尽管身边燃着篝火,韩栈衣手指间的温度还是那么清晰。 身边有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在欢快的舞蹈。 还有人跳到了他二人身边,对他们伸出手,做出邀请。 韩栈衣有礼的摇了摇头, 准备拒绝。执骨却突然站了起来, 瞬时拉着韩栈衣的手那么一用力, 将他拉了起来。 “走。”牵着韩栈衣,执骨踏入人潮中,他不知道身后人一眨不眨的瞧了他半天,更不知那人望着他时, 再不藏起的情感。 有些话,不说为好。有些事, 不知也罢。 篝火在风中沸腾,这个寨子的男女老少都在夜晚出来歌舞。说来也怪,关在地牢中时,执骨只觉得是一处血腥肮脏的地方, 然而此时此刻,望着人们欢声笑语,听她们放声高歌。 执骨心里滋生出一丝丝难以捉摸的滋味。 多少人知道,深山野林之中,还有这么一处无忧无虑的地方。 纵使他们不是什么好勾当, 但老人小孩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