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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量看见昙清一步步走过来,目露警惕,握紧了三宝剑…… “吴量。”谢灵涯喊了小量的全名,“你过来。” 小量踟蹰道:“谢老师……” “你过来!”谢灵涯又喊了一声,小量才倒退至他身边,剑也被夺走了。他知道小量的想法,无非是再来个“吴量度人”,以寿元出剑。 可是,这一剑对昙清不一定有用,而且……谢灵涯说道:“要拼命也是我排在前吧,你站远点。” 小量眼圈红红的,再看向施长悬,却见施道长一点没有要阻拦谢老师的意思。 “你不畏死,但惧生对吗?”谢灵涯看着昙清,“所以当初舅舅能够封住你,是因为他自身的生气。” 昙清挑了挑眉,倒不怕、也不奇怪谢灵涯说破关键,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只是镇压住你,却杀不死吗?”谢灵涯吐了口气,“虽然很划不来,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这一刻他的心情没有巨大的起伏,不像第一次使用让剑之时,只有淡淡的无奈,无奈但坚定,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能让昙清走出这里。 昙清摇了摇头:“谢先生,不是这样。那时我什么也不知道,学得术法也不够多,现在,你的命是封不住我的。” 施长悬也将手放在三宝剑上,淡淡道:“不是一条命。” 谢灵涯没有转头看施长悬,但这一刻他们心意仿佛相通了,就像许久以前,一同在荒郊野外的祭坛祭祀孤魂。 昙清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一抬手。 方辙像被什么牵引着,往前一扑,脚下一瘸一拐,身体倾斜,怀中的木匣掉了出来,落在地上竟摔得粉碎,里头逸出一股黑气,化为一头黑色的豹子。 玄豹一跃,亲昵地绕着昙清的腿转了两圈。 昙清说道:“怎么办呢?” 玄豹的身躯膨胀,一生二,二生三,最后化为六十四只一模一样的玄豹,面对这么多玄豹,该怎么办呢? 方辙失色,将小量拉在身后,额头冒出汗珠,一咬牙,用红线将小量的手指系住,脚踏禹步,再绕住其他人的身体,倒行金锁围城阵! “今日架起铁围城,四面八方不显形。一根绳子八丈深,铁索铜绳加中心。金刀玉剪不沾绳,万法不能侵其身!” 他动作毕竟不如玄豹们快,腿上被咬了一口,鲜血长流,仍是咬牙将咒念罢,反施金锁围城阵,将玄豹拦在红线之外! 玄豹绕着红线走来走去,欲往前冲,却怎么也冲不破那看不见的高墙。 眼见方辙将大部分人护住,剩下的人也各自施术,另有两只玄豹扑向谢灵涯,或者说扑向他手里的三宝剑,将这代代相传的木剑咬了个粉碎,木屑纷飞。 昙清一伸手,梅木杖飞至手中,他将梅木杖抛出去,那木杖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直刺向谢灵涯。 施长悬手中还有桃木剑,提剑削挡,将梅木杖与玄豹都拒之于前,匆忙间回头与谢灵涯一望,轻轻点头。 谢灵涯席地一坐,手中空空,他手掌翻了翻,修长的手指捏了个剑诀,“道以心传,心在剑在。” 两根手指登时泛起淡淡的金芒,吞吐之间正如三宝剑的剑锋。 谢灵涯坚定道:“祖师遗我三宝剑,以心证三法。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小量金锁围城阵内,眼泪止不住涌出来,被方辙狠狠捏住肩膀,不让他出去。 谢灵涯一抬手,剑指光芒愈发强烈,朝前落下—— “叮。” 像是金玉交错的声音,谢灵涯那一剑竟如何也落不下去,气息凝滞,他抬头一看,一方黑印不知道什么时候悬浮于他上方。 从谢灵涯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印上四个字:道经师宝。 谢灵涯才说过道以心传,昙清就展现了这一点。 他同样有心印一方,幽都之气凝结而成道经师宝印。 三宝有很多种,慈俭让是三宝,道家还有道经师三宝,便是道宝、太上经宝和大法师宝,这三宝代表的是道家最基本的要求,却也是最大的神威,道经师宝印可说是道家最重要的法印之一。 此三宝,是万法千章之根本,昙清结出此印,谢灵涯的道术竟然都受辖制,全然施展不出来! 谢灵涯脸一白,他原本连命也不要了,谁知昙清所掌握的术法如此可怕,别说他一个,加上施长悬的命也没用,昙清可以让他们压根就送不了命! 这方印到底是他什么时候领悟的?是此前,还是刚才那一霎?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谢灵涯很绝望。 在昙清手下,就连道经师宝,也能倒行逆转,为他所用。 道经师宝印一旋转,方辙的金锁围城阵就随着红线断成无数截而崩塌,道士们的法剑,僧人们的禅杖,一一折断,只能赤手空拳对上那些玄豹。 最后则是施长悬的桃木剑,从剑锋一点点碎成无数尘灰。 一只玄豹趁此机会,一口咬在施长悬的右手手腕! “师兄!”谢灵涯红着眼睛扑向前,在很久没咬破过的中指上狠狠咬了一口,精血甩出来,直接用双手掐住那玄豹的脖子,把它摁在地上殴打。 谢灵涯的手穿过玄豹的胸腹,如果它是血rou之躯,这就是开膛破肚了,很可惜不是,所以它只是化成幽都之气消散而已。 施长悬右手滴答流血,一脚将一头扑向谢灵涯后背的玄豹踹开。 昙清的脑袋向前稍微探了探,手指一点,更加多的玄豹转而袭击谢灵涯和施长悬,他自己也骑着一匹玄豹到了近前,用梅木杖向前一勾,就将谢灵涯拉了过来。 昙清跳下玄豹,将谢灵涯掼在地上。 谢灵涯只觉天翻地覆,背上一痛,就只仰面看到昙清的脸了,这小王八蛋动作实在太快,他又施展不出道术。 昙清双目清冷地扫了四周一眼,把手按在了谢灵涯的胸口,自语一般道:“师兄胸有偃骨是吗?入星之骨,长什么样呢?” 谢灵涯头皮发麻,看着他道:“你大爷啊……” “我没有大爷。”昙清无辜地道,“别怕,师兄,我将你的偃骨抽出来,然后给你换一根用幽都之气做的好不好?” 那不就是要将谢灵涯转换成幽都生物? 谢灵涯在心中狂骂,试图挣扎,可青石砖缝里长出细草来,一圈一圈把他的手脚缠住,令他无法动弹。 昙清虚握着手,掌心出现了一柄黑气凝结的短剑,剑锋向下。 他将谢灵涯胸口的衣服拨开,短剑向下压,这是要剔骨! 谢灵涯眼睛睁得极大,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愿放弃,一直在心中呼喊王灵官的法名,祖师爷快来救人了啊!再不来就真的没救了! 变成鬼犹有可能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