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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伤别离的感觉,反而是在期待着,等到驺吾得胜大归,他们成亲的时候,定是大半个京城的人都会前来祝贺。 * 太后近几日觉得身体愈发的不好了。 前些日子只是头疼,有些晕眩感,可现如今,却已经不大能起得来床了。 在她旁边的竹笙公子依旧低垂着脸为她捶腿,低低的脸面上看不清神色,却也大概能料到必定是平静的。 太后突然有些脸红了,竹笙公子入宫虽久,已经晋了妃位,在皇帝那里,他是一个妃子,他必定是不甘愿的。 自己是一个女人,皇帝碍于世俗观念,也一定不会当场忤逆母亲,她身为一宫太后,想要叫着竹笙公子前来说话作陪,皇帝自然是管不着的。 竹笙为了自己地位,自然也绝不会和皇帝多说。如此一来,却也便宜了她晚年还能得一个如此温润的……人陪着,也不算是寂寞了。 “公子,哀家可老了?”太后靠在软枕上,身后两个小宫女摇扇子的幅度极轻,生怕有一点重了惹得太后不开心。 “太后娘娘说笑了。”竹笙抬头,唇边带着一抹轻笑,说道:“太后也不过四十,女子四十尚且还能再生儿育女,太后娘娘才将将出头,又怎么能算老。” 太后身边的宫女机灵的拿了一面铜镜,镜面离得远,妆容精致的太后看不太清楚,也只是能看到镜中有一个衣着华贵,面容庄重的宫服女子,半倚在后,一副慵懒的样子。 “你倒是嘴甜的。”太后捂唇轻笑,眼角周围有些叠起,竹笙低头遮盖住自己厌恶的神色,再抬头已是一副淡然,“太后,该歇息了。” “听你的就是。”太后脸颊微红,看着站立于榻前的竹笙说道:“你在这站着哀家心疼,回自己寝宫歇着就是。” “多谢娘娘体恤,竹笙告退。”竹笙多少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行礼退下,临走前,查看了一下香炉中燃着的轻烟,向里面丢了些东西。 身边跟着的宫女只顾着低头走路,一人都不敢多问。 * “阿笙,如何了?”一身明黄服饰的男子在寝殿内不安的来回走动,眉毛紧皱,看到一袭白衣的竹笙之后,三两步的上前去,将他左右团转的看了看。 “我无事。”竹笙轻笑,伸手牵住了龙羽的手,说道:“只愿驺将军能明白你一番苦心,能将雕题城守住。” “雕题只要没有太后,和她背后的徐家,雕题再起之日不难。”竹笙将龙羽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师承紫薇,十八年前三星齐聚于紫微星道,后来,属破军命格的驺吾出世,同年,七煞命格的你降生,之后就是我。” 竹笙将怀中龙羽的头抬起一些,看着他额上带着的明黄紫金龙冠,轻轻的叹道,“我命属贪狼,若不是正巧于上你生于皇家,恐怕,雕题将会毁于我手。” 龙羽眨了一下眼睛,惊诧的说道:“阿笙,你为何要这么说。自父皇驾崩开始,到立我为储君,在这之中你帮我许多,如果没了你,保不准我早就死在太后魔爪之下……” “你现在还要为我委委屈屈的去找太后,还要让她轻薄于你。”龙羽撇嘴,“我有时候倒是真羡慕龙寻弟弟,生于侯府,当个无忧无虑的世子,还能有那么好的父母宠他。” “你有我便够了。”竹笙一笑,话音一转,皱眉说道:“今日在太后宫中闻了许久枯骨香……” “那你快躺下。”龙羽瞪大了眼睛,“父皇临死前告诉我说,枯骨香不可长用,你在太后宫中时日越久,对你身子就越不好,若是没有龙涎香中和,会中毒的呀。” 竹笙闲闲散散的将手中的半包龙涎香丢到了地上的衣服堆里,坐在属于皇帝的龙椅之中,撑着头说道:“那你便给我按按。” “好啊。”龙羽答应,随后皱着眉,正正经经一脸严肃的说道:“阿笙,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好歹我也是个皇帝,就算父皇死前说让你监护我成年,可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呀。” 龙羽轻柔的将竹笙拦着他肩膀的手放在软榻上,又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竹笙腰间,这才喜滋滋的说道:“这才是一国之君和后妃之间相处之风啊。” “哦。”竹笙将腰间的手打开,自己闲散的躺在了软榻上,随后说道:“怎么我记得,先帝在的时候,后妃可都是窝在他怀里的?” “这样,这样不太好。”龙羽脸色微红,看着身边由竹笙亲自挑选出来的太监们,吭吭哧哧的道:“有人在呢。” “没有人在。”竹笙微微昂首说道,小太监们纷纷躬身退下,看的龙羽简直是目瞪口呆。 “你看,没有人在。”竹笙挑眉,一只手抬起,看着龙羽慢慢躺下的姿势说道:“嗯,对,再向我靠一点……” 龙羽又动了动,整个人都塞到了竹笙怀中,随后迟疑的说道:“阿笙,我觉得有些不大对……” “没什么不对的。”竹笙微笑,一手轻轻在龙羽腰腹间拍着,说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唔,”龙羽迷迷糊糊间,说道:“不知驺将军此次出征会否有危险,阿寻弟弟定会找我拼命的……” “他们会没事的。”竹笙垂眸,视线看向了地面中刻有繁琐经文的饰品,掩盖住了眼中的愧疚。 “正音身为佛者,本该入佛。”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只是此刻室内一片安静,怀中龙羽已然熟睡。 “他本就该入佛。”竹笙最后叹息一声,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八章 夜合 边境比起驺吾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上许多许多。 四周哀鸿遍野,饥民四散,围城的士兵多数神情懈怠,懒散不堪。 城内的饥民遍布,城外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军姿跟不上,粮草短缺——这一切的一切,都丝毫不像是一个正处于勃发时期的大国。 驺吾面容冷峻,回首看向了在他身后队列整齐的整整十万驺军。 “就地扎营!吩咐医师做好防疫准备。”驺吾沉声说道,看着夜空中死一般寂静的雕题边城,心里明白,邹家军到了边境之后,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那些虎视眈眈,联合齐聚的边境小国,反而是边城自身内乱。 当夜,在全军整备完善之后,驺吾只身一人带着正音走入了边城城内。 守城兵将守在边关时日长久,早就已经被岁月风沙蹉跎的不成样子,明明是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四十有余。 在看到驺吾的时候,这位已经驻守边城数十年的将领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邹少将军!”名为曾阳的将军面上疲惫,常年在边境打拼,他的皮肤已经非常粗糙,可一双眼睛却依然闪着坚韧的光芒,“末将守城三月,粮草供应不足,城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