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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跳上他头顶,借力一跃,上房了。 戚子赫梳得溜光的发髻被抓得稀乱,气得追过来,戚缭缭撒腿往沈氏房里一冲,藏在正看对牌的沈氏身后。 沈氏一对牌轻抽在戚子赫胳膊上,把他轰出去了。 傍晚戚子煜回来听说这事,就冲她道:“日后我来教你。别去麻烦人家阿棠了。” 戚缭缭吃着柿子说:“我也没听他说过麻烦。” “人家不说就代表没有了吗?”戚子煜挺直腰睨着她。 “做人得自觉,非得人家又凶神恶煞似的把话说白了,你心里才高兴不是?” 戚缭缭想了下,认真地道:“他也好久没有对我大呼小叫的了。”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戚子煜边磕着花生边深深看过来,“你见过会变小白兔的虎狼吗?” 戚缭缭摇头。 “那不就得了!”他戳她的小鬏鬏,“这世上复杂的人心多着呢。别整天傻乎乎的,将来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戚缭缭身为姑姑,竟然也觉得大侄子如此这般的训导总是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如果戚家不是这么和谐,这世子之位要靠竞争的话,估摸着以他这副如同山路十八弯的心思,把位子争下来也会是轻而易举。 苏慎慈近日见着她就露出极为暧昧的笑容。 暖昧到什么程度呢?即便是这个人就是她曾经的自己吧,也还是能让她打激灵的地步。 “有什么话你就说,这么阴笑不厚道。” 早上去学堂,刚好下过一阵雨的院子里,苏慎慈看看她手逐渐好起来的手,又媒婆似的笑眯眯地看起她来。 她往秋千架上一坐,就这么说道。 ☆、第195章 你们幼稚 “那天阿棠比赛完,你跟他去哪儿了?”苏慎慈挨着她坐下,眼里写满了八卦。 自打听燕棠说他心里有了人之后,她就很少跟他碰面了。 就是碰见了也只是说几句话就散了。 所幸她知道了这八卦的另一方,可以让她毫无压力地打听。 “没干嘛呀。”戚缭缭耸肩,眨眨眼睛敷了个衍。 “那你后来为什么骑着阿棠马回的屯营?”苏慎慈轻哼,“还有他赢了之后牵着你走出的校场,把你护得跟什么似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怎样?”戚缭缭侧眼睨着她,“就去附近走了走,说了几句话,又没干别的。” 苏慎慈抓住她的手:“别回避了,阿棠他喜欢你!” 戚缭缭道:“别瞎说。” “是真的。”苏慎慈凝重地道:“前不久他就跟我说过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当时我猜过是不是你。 “可我也觉得不可能,但现在我相信了。那天他牵着你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活’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如果说之前他是个老古板,但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变得不同了,他是真的喜欢你。” 戚缭缭不知道燕棠居然之前就跟她说过这事儿,一时没有反驳。 她看着对面屋檐垂下的夹着黄叶的藤蔓,说道:“就算是真的,我也有不接受的权利不是? “儿女情长在七情六欲里,是最不值得去付出的一种吧? “难不成他要是说句喜欢你,你就会改变心意去接受他么?——这种事情还得看缘分。” “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苏慎慈摇着她胳膊,“你不相信这世间有值得追求的爱慕之情?” 戚缭缭顿了下:“我信。” 默了下,她又说道:“这么说吧,不是燕棠不好,而是我不需要。” 她从来不怀疑这世上有足能使人为之献身的儿女之情在,如戚家的男儿对他们的妻子,如萧谨对戚如烟。 不然的话她又何必再坚持让苏慎慈去寻找什么真爱? 可是她信这个东西,不代表她还渴望拥有。 她在楚王府呆了八年,后来的每一天都是在为自己当初的错爱而付账。 人总不可能要被一颗石头绊两次不是吗? 如果不是那八年,不是死在楚王府,她不会变成戚缭缭,更不会有机会让燕棠认识一个这样的她。 正因为有着那八年,她才再也不想重新经历一遍。 动心去喜欢一个人,哪怕是回应一个人的追求,都太辛苦了。 燕棠真没有什么不好,他两世为人都有口皆碑,他是个英雄,心中有大义。 他也是个凡人,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 而且他还确确实实洁身自爱,纵然她不知道他将来是否也会有移情别恋的那日,可的的确确,到目前为止,她认为他不负盛名。 他确实跟萧珩不一样,但是那又怎样呢? 她终究输不起。 她再也不想为谁无谓地蹉跎光阴,这一世,她是要肆意洒脱地活到最后那天的。 苏慎慈到底年轻,对她突然的沉默有着另外一种理解。 “你是有了喜欢的人吗?” “别瞎想了。”戚缭缭睨她。又道:“倒是你,你二月就及笄了,自己的婚事又有什么打算没有?” 不说这个倒是快忘了,这都九月了,萧珩便是这个月的生日,他是明年回京,到时候她跟他这段孽缘又要怎么办? ……苏慎慈对自己的婚事依旧没有想法。 跟戚缭缭一样,她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挺满意,说实话只要苏慎云不出夭蛾子,她并不急着离开。 戚缭缭又想起之前让戚子泯去盯姚氏,问了问子泯结果,他说道:“姚氏前两天搬出姚家了,是苏大人下令给她的。 “据说搬过去的当天夜里他就过去了,屋里传来有姚氏的哭声,说些什么却不甚清楚。但苏大人出来之后脸色十分难看。” 戚缭缭凝眉,苏士斟与姚氏之间有几分感情的她知道,但她却不明白了,既是有感情,这种时候岂非越是不适合再见面? 他还想姚氏能跟他说些什么?说了又怎样?他还打算把她再接回来不成? ……又或者,他是想知道真相,然后再对付苏沛英和苏慎慈? 这个老贼…… 她说道:“再盯着吧,碰上姚氏出来,就来告诉我。” 戚子泯觉得姚氏短期内是不可能出门的,不过也还是答应了。 苏慎慈接连多日遇不上燕棠,这日傍晚好容易听说他回来了,嗖地就找到了王府。 “好啊!你居然骗我!上次我问你那个人是不是缭缭,你还说不是!” 秦王府的人还在京师,五军都督府与兵部的人近来都很忙。 燕棠接连多日早出晚归,下巴上胡茬都冒出来浅青浅青的一层。 身上盔甲没来得及除,眼窝周围也略显憔悴。 闻言他疲沓地往前厅椅上一坐,就盯着对面屋檐下两只正蹦哒着啄食的麻雀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