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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将箭头扯出来,将止血平他的药先伤了,再解开他衣襟来看胁下。 半尺长的一道口子,肋骨应该都伤到了几根。 她看看他惨白而无血色的脸,手下颤抖的更加厉害,但还好还好,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第479章 有答案了 她火速地拿帕子把伤口周围血迹先擦了擦,然后才抹了一层薄薄的预防化脓的药。 伤口太多,不能封闭,眼下也没有任何办法爬出去,她只能等人来救援了。 “丘陵!燕湳!” 她复起身走到洞口下,朝着上方大声地呼喊。 但任凭她怎么声嘶力竭,声音似乎大半都回旋在这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内。 “别叫了,外面听不见……先过来跟我说说话。” 燕棠被药物刺激得清醒了一些,跟她招了招手。 戚缭缭走回去,跪坐在他身边,抬手覆在他额上,将他一只手合在两掌之间。 “别怕,我几年前在西北,那次比这次还要严重。”他声音缓慢,但还算流畅。 戚缭缭想起来,那次他是在徐家养的伤。 “冷吗?”他回握住她的手,发现触手冰凉。 “不冷。”戚缭缭有些哽咽。 她还不能确定徐夫人究竟在这中间发挥了什么作用,她还不能瞎猜。 可回想起刚才的凶险,再迟一点,也许她就又要看他重蹈前世覆辙而无能为力了。 眼下这想哭的心情,既有因他的重伤生起的心疼不忍,更多的是一切还不算太坏的庆幸。 虽然她这么说,燕棠还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抬手给她抹了抹眼泪,说道:“傻子,你跑过来干什么呢。不是说了身上不舒服吗?西北的条件已经很艰苦了,身上不好还不好好养着。” 这么一说,戚缭缭眼泪却是又冒了出来。 这一个昼夜里承受的冲击真是太多了,到了此刻见到他才有了一丝放松的感觉。 如果她说是因为徐夫人指使了何忠来杀他,他必然又要分神思考。眼下这些都是其次。 “我有话跟你说。”她不说,燕棠却将她冰凉的两手塞进自己胸怀里。 “回头再说。”她吸了下鼻子。 “不能等。”他将她的手上移,挪到他炽热心口上,“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 “我想,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活着。 “我不在乎你会不会跟别人好,我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好好活着,我比什么都满足。 “缭缭,是我愚昧了。我不该把有些东西看得太重。 “我接受你任何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只要你心里依然只有我就够了。” 答案也许是早就有了,只是终归未能有机会明白自己的心情。 贞节与性命孰轻孰重呢? 把目光放远些,看到沙场上遍地的尸体,也许就会知道没有什么比还活着更重要了。 看他人的亲人尚且如此,看自己的亲人岂非更如是? 他爱的不只是还有贞cao名节存在的她,也不是被人“玷污”之前的她,更是不管什么情况什么遭遇都能回到他身边来的她。 她只要还爱他,一切又还有什么要紧呢? 人生那么长,能将爱慕与守候坚持到底,本来就是一件需要不懈奋斗和努力的事情。 所以虽然不愿意她来,但又幸好她来了,不然的话这席话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告诉她。 戚缭缭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 憋着的眼泪倏地涌出来,她直身坐起:“瞎说什么?如果我死了,我可是不会希望你再娶的! “我可没有那么大方,我会要你一生一世只有我这么一个人,你不许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更不许碰她们一下!” “你怎么这么霸道。”燕棠闭眼忍了下疼痛。 “我一直很霸道。”她说,“我不光自己霸道,将来还让给你生很多个又霸道又不衿持的儿女,我们围成一圈,每天把又古板又严肃的你烦得要死。 “我们的儿子会是京师最霸气的纨绔,我们的女儿也会是大殷人人都说惹不起的煞女。 “然后你大概就只能天天忙着应付登门来告状的人。” 她语气又轻松又平和,这使燕棠眼前立刻展开了一幅画卷。 他想象了一下长得像他的儿子和长得像她的女儿全围着他转的场景,原本涣散的目光莫名的浮上了一层柔光。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严肃吧? 对长得像他的儿子可能凶得起来,可对着像她的女儿,他可能根本会没有一点办法呀! 如果能那样,该是多么美的人生。 但是—— “我们不会有儿女的。”他道,“我不会让你生的。” 戚缭缭拿袖子给他擦额上的汗:“那我如果已经怀上了呢?” “没有如果。” 这几个月他分明都严格地按照了她说的日子来,照铃兰的说法,不可能怀上。 “这种事情看来也说不准。”戚缭缭意味深长地收了手,“不如你先说说看,怀上了又怎样?” 眼下外头应该还在打,她就是再叫他们也是听不到的。 但燕湳找不到他们俩,一定会四处搜寻,他们找到何忠,不管何忠是死是活,他们都会在附近展开搜寻的。显然到那个时候她再使力气呼救会比较好。 燕棠拧眉闭上眼睛:“如果真有,那就不要。” 如果这样都怀上了,那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碰她! 戚缭缭冷眼望着他,蓦地把手抽回来:“王爷,虎毒不食子!” 居然连自己的亲骨rou都下得了手! 燕棠没有吭声。 他何尝想下手? 可是两权相害取其轻。 虽然同样也不免伤害,可是他只能将风险减到最低。 至于他的过错,只能拿余生慢慢弥补了。 戚缭缭看了他半晌,垂眼脱下外衣覆在他胸口上,到底没再说什么。 小腹其实还在幽幽的作痛,甚至已经有略略加剧的趋势了。 她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有事,能不能撑到她回到清水营见到铃兰,但是眼下她只能不顾一切去保住他的父亲。 她不想给自己留什么后路,觉得就算燕棠不在了还有个孩子做念想,她不容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因此一路狂奔终于赶在最后关头到来。 孩子是其次的,因为是先有了燕棠才会有孩子。 如果身为孩子父亲的他保不住,她的遗憾终究是遗憾。 孩子的存在,只能说是另一种补偿,永远也代替不了他。 她想要把气氛放轻松些,分散他注意力使他坚持到人来。 但是越是想要如此就越是害怕万一会出现的结果。 心里憋得刺疼刺疼,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