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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一口气。 临出门前，他把所有钱财都带在身边——两张卡。遇上要用钱的地方，总不能都是让齐非埋单。 越到路口，康子维的心跳得越厉害。 不远处，一辆白色黑蓬的跑车映入眼帘。这不是齐非常开的那辆，但方圆百里，没有哪辆车比它更拉风的了。 康子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茶色玻璃不透明，看不到车子里的情形。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开车门时，一阵机械自动运转的微响，跑车的黑蓬缓缓打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投来新奇的眼光。 驾驶座的齐非穿着黑色衬衫，外面是鲜红针织纽扣毛衣；黑色牛仔裤配上一条鲜红的鳄鱼纹皮带，鼻梁上架着一副超大号墨镜，整个人显得非常张扬。 齐非转头看康子维，“上来。” 康子维回神，“哦。”这才拉开车门坐上去。 沿途敞篷跑车惊起艳羡无数，那目光让康子维很不适应。 他扭头看齐非，后者脸上盖着那么大一副墨镜，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康子维也不是不能感觉到，齐非的心情，远不像自己那样，既期待雀跃又担心不安。 康子维明白的，自己趁齐非情伤之际表白，很容易被当成垫背的。说白了，就是用来消磨时间，等齐非缓过劲来，自己就会被一脚踢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康子维苦笑了一下，丢开不良情绪，微笑着问齐非，“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买东西。”齐非回答他。 “哦？”康子维挑眉，“你打算买什么？” 齐非转眼看了看康子维，调回目光，“到了你就知道。” 跑车驶离逼仄的旧城区，一路开上跨海大桥。桥的另一头，是纸醉金迷的现代都市。 跨海大桥气势磅礴，海风直刮桥面，坐在敞篷跑车里，这一刻最惬意——大桥两侧碧波滚滚，远处是耸入霄际的摩天大楼，连风声在耳边都是咆哮怒吼的嚣张架势。 康子维觉得心情跟着风哗啦啦飞了起来。 下了桥，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这座城市的购物天堂。 这一带位于市中心，大型百货名牌旗舰鳞次栉比，花花绿绿的巨幅广告漫天盖地。 这些地方康子维偶尔逛逛，但说到买东西，太奢侈了。 齐非将车子停在其中一间百货的地下停车场。 康子维跟着齐非下车、上楼，直到百货四楼的男装名店。 “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衣服吧。”齐非脱下墨镜，对康子维说到。 “什么？”康子维诧异地看齐非。 齐非没说话，只是上下瞄了一眼康子维的衣服。 康子维明白过来了。他有些局促，抬眼看了看各色各样的店面。这里的消费，不是他负担得起的。齐非让他挑衣服，摆明了他会埋单。 难道，他期待的“约会”，就是这种“你看我买”的无聊举动？ 但康子维不想一开始就惹齐非不高兴，他走进一家意大利名店，挑挑拣拣，那些标签上的价格让他在心里直叹气。 齐非尾随他。康子维拿过一件光面衬衫，问齐非，“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齐非拿过衬衫，“……还有吗？” 康子维又挑了几件，齐非没说什么，只是接过。 “没有了。”康子维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说道。 齐非在身旁一排衣服中选了一件大码的衬衫，递给康子维，“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康子维愣了一下，心里很高兴，连忙接过，“好。” 少顷，他从试衣间出来，店员在一旁微笑道，“大小刚刚合适呢，先生身材好，和这件衬衫很配。” 刚刚康子维在里面看过价格，贵得离谱。 齐非把手里的衣服都堆到店员手里，后者礼貌地问，“先生是要这几件吗？” “不是。”齐非说，“除了这几件，店里其他大码的上衣每样给我来一件。” 两个店员和康子维当场就呆了。 好一阵，两个店员才反应过来，马上去干活。 “老板，这太夸张了吧？我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衣服……” 齐非拿出金卡结账，“你只管收下。” 在康子维的惊愕中，齐非又给他买了裤子、鞋子，甚至连男士香水都差点掏空那家店的库存。 “接下来买什么好呢……”在地下停车场走着，齐非食指点着下颌，一副思考的模样。 “要不我给你买辆车吧？你喜欢什么牌子？”齐非看着康子维。 “……我不需要。” 齐非微笑，“奔驰？莲花？法拉利？” 康子维皱眉，重复道，“我不需要。” “哦，兰博基尼最新出了一款豪华型，你喜欢么？” “我说了我不需要！”康子维提高了音量。 齐非收敛笑容，“那你要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你了解我什么？”齐非眼里有一丝不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有钱，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骆梓辛的游戏齐非也想玩玩，但他没有骆梓辛的好耐心。说什么真心喜欢，到头来，还不是比纸薄？ 他不讨厌康子维，但不代表他看得起他。 “像你这样喜欢上我的人，过去多得数不清，将来也不会少。你的告白，我根本不在乎。” “别和我说什么真心，这种口头的东西，我听得太多，你可以省省。” 齐非看进康子维又惊又伤的眼里。说真的，看到康子维这副模样，齐非心里有肆虐的快感。 这么恶毒的语言，说穿了，不过在迁怒。 没关系，康子维的真心廉价，尽情踩又何妨。 自己本来就不是非谁不可，既然有人送上门，自己消遣消遣他也不为过。 往后，他还有更多各色各样的消遣品，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真心？见鬼去。 “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今天一次过满足你的愿望。”说真的，齐非还想看看康子维生气的模样。 生气吧，好让自己更高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