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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灵身着中衣,正给面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整理衣饰。 她生得一副清水芙蓉般的美丽容貌,身段玲珑,更难得的是一点平常妾室都没有的知书达礼,让徐铭第一眼看见就被勾了魂去。这三年杨氏明里暗里没少抱怨他,但这么个难得的尤物,他又怎么舍得放手。 徐铭想到这儿,又忍不住一把抱住眼前的软玉温香,被冬灵拿手抵住道:“将军。” 徐铭暗自咽了咽口水,放开手:“好,好。”随即转身,大步走出去了。 小丫头趁机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夫人,洗漱吧。” 冬灵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拿来吧。” “哎。”小丫头端着水和脸巾上来,一边服侍一边轻声道,“都照您的意思,偷偷儿的,把守在红琴斋的侍卫换成咱们的了。” 冬灵抬起头:“都办妥了?” 小丫头笑道:“可不是。” 她不由也笑了,笑着笑着,眼中就泛起了泪光。 “夫人……” “没什么。”冬灵揩了揩眼角,拿沾湿的脸巾覆上去,“我就是……高兴。” “千秋节快到了吧?” “是啊夫人,就是后天。” “嗯,好,真好。” 太和殿。 景烨坐在龙椅上,慢慢道:“后日是皇祖母的千秋节,往年都是要大办的,但如今西南大旱未过,实不宜大开宫宴,铺张奢靡,朕欲令百官回府,与家中妻儿共度佳节,众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纷纷跪倒:“陛下英明,臣等谨尊圣命。” 景烨一夜没睡,也不想强撑了,偷偷打着哈欠道:“众卿可还有本奏?” 下面一片寂静。 “无事?那退朝罢。” 景烨出了太和殿后并未回宫,而是径直往轻语阁走。 到了湖边,早有顾泓备好小船等候在岸边。景烨俯身踏上船,在舱中坐定,抬头问跟着坐下的顾泓:“姜家的独女?” “是。”顾泓帮他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现今她是镇北将军府里的妾室,姓白,很得徐铭宠爱。” 白冬灵,原名姜之桃,是西北一位六品文官之女。 四年前,西北戚家长子戚谰被徐铭的嫡子徐晃强掳进徐家。戚谰容姿俊美,文采斐然,虽非世家贵子,却生的人品与顾,李同类。幼年时结了桩娃娃亲,未婚妻就是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姜家之女。 戚谰本来为人孤僻,也无多少背景,被徐晃这地头蛇盯上后,哪怕以死相抵,最后仍是被抢进徐府。 进徐府后他又不肯屈从徐晃,被喂下各种不堪言说的怪药。两月之后,就疯了。 姜家也因此被连累,姜之桃更是在确认戚谰已疯之后便消失在姜家,自此再无人见过。 看阁中卷宗上的叙述,简直是字字血泪。 顾泓道:“她是父亲插在徐铭身边的钉子,所以她那儿送来的东西,都收在阁中较隐蔽的地方,待会臣就去寻来给陛下。” 景烨沉默了一阵,问他:“那戚谰呢?” 顾泓笑了一声:“疯子罢了,但还活着。” 景烨默然。 每年的千秋节一晚,京都的灯市都会彻夜燃放各色的花灯,数目有时甚至多过万盏,从平安宫的寝殿往外看,能看到灯火映红了大半个黑夜,隐约还能听见闹市中行人的欢笑声。 景烨就坐在窗边的小几边批折子,叶茂静静侍立于他身后。 远处骤然升起一片亮光,映得景烨的侧脸也跟着亮了一亮,叶茂琢磨了一下,开口道:“陛下,不如……咱们也拿些灯来点上?” 景烨停笔,看了看远处映红的天空,摇摇头:“有什么好点,冷冷清清,又不是民间百姓,一家团圆热热闹闹。” 叶茂无言。 凤府。 凤家一家都坐在府中的水榭里乘凉说笑,凤老夫人不知怎么地,就说起自己少年时与凤老大人初见的情景。 “我和你爹啊,头回相见也是在千秋节。”凤老夫人拉着凤泠的手,笑道,“那年的花灯特别多,我难得被你外公准许出去一回,乐得四处乱看,结果啊,就迷路了,后来碰上你爹,他和家中几个出来游玩的姊妹把我送回了府,当时我还看他闷声不吭,过了一月,媒人就上门来了,你说,你爹是不是个急性子……” 凤泠怔了怔,想起了景烨。 他在宫中可有人相陪?想来……是有的。 不说别人,顾先生一定会陪着吧。 想着想着便有些索然无味。凤泠起身道:“父亲,母亲,儿要出府一趟。” 凤老夫人:“哎?我说的好好的,你不耐烦听?” 凤老大人也看着他道:“去哪儿?” 凤泠低着头:“儿……儿想起借了杨家子然一本古书,昨日他向我讨要,今日得闲,儿便登门还他。” 这话说的有些支吾。凤老大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仍点头道:“好,去罢。” 凤老夫人:“早些回家,别贪顽。” “是。”凤泠躬身退下。随即叫小厮将古书拿布帛包好,拿在手里出了府外。 平安宫里。 没批完的奏折都被堆到一边,主仆两人围在一盏刚找来的五色纱灯边。 叶茂看着花灯,叹了口气:“陛下,方才陆公子来陪您,您怎么倒驳了呢?” 然后陪着陪着陪到床上去?开什么玩笑。景烨冷哼一声:“他没带陆灰灰。” 叶茂:“?” 景烨撇撇嘴,执笔在灯纱上勾勒出个轮廓。 “……”叶公公眨眨眼,“陛下,您在画什么?” “米老鼠。” “?”叶茂瞪大了眼,“这怎么能是老鼠呢?” “这怎么不是老鼠。”景烨换了只朱笔,给米老鼠君添了件酷炫的小红裤,“瞧,多可爱,画得是不是比顾公子好?” “……” 说起顾泓,景烨也停了笔,要是他没忙着轻语阁的事,倒是能过来说说话。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人深潭似的眼眸。 “陛下无须再言,臣只求陛下明白,顾泓不是那等愿意悖逆本心做事的人。” 这人心里都想些什么。 有人的心思嘴上说不出,手却动得清楚。等景烨回过神来,就看见宫灯上那个背着手笑眯眯的米老鼠,被某人在额心点了一点朱砂。 叶公公探过头来:“哎,这不是顾公子吗?这么一看倒俏皮了……” 景烨:“滚滚滚!什么顾公子,这是个女的!”说着就在米奇君的耳朵上画了个巨大的蝴蝶结。 叶茂:“……” 那为什么要穿裤衩? 主仆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忽然一个小太监溜进殿来,道:“陛下,凤学士求见。” “凤泠?”景烨和叶茂对视一眼,“大过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