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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这么多人里面,敢陪你叨唠的到底有几个?” 何玉轩无奈扶额,程子安便是上次那个和他一起轮值的人。 他是一个……堪比徐玮辰一般唠叨的人,甚至还比他话多,而且絮叨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正常没人敢让他彻底开启一个话题。 只如今大抵是真的无聊。 下午整个太医院内都是平安无事,基本都是小病小灾,甚至连医士都惊动不得,只是宫人描述了病状,然后医生便根据病情开药取药。 这太医院出诊的时间和规矩其实早就定好了,比如说内廷的人,宫嫔之下,基本就没资格请医者,而是只能单凭着症状抓药,而对内侍自然也是如此。 上次何玉轩去给元书看诊,若是真的按照法度来的话,当真是逾越了制度,只是也少有人会刻意因此去举报太医,所以便是一件公开的秘密,寻常的宫人要是当真有钱财能请得动医者的话,大家也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风平浪静,自然也是一个合适八卦聊天的氛围了。 隔壁妇人科的坐镇医者正不亦乐乎地和小方脉的医者畅所欲言,手谈一局的同时还不忘辩驳一下药理,何玉轩着实佩服。 如今这两个科的医者确实是真的很闲,毕竟这后宫的妃子也就零星几个,而小方脉便不用说了,这后宫目前还没有合适的小儿呢。 何玉轩无奈对程子安说道:“你坐下吧。” 何玉轩这般懒散应和的态度,在程子安看来便是答应了,他登时便兴高采烈地在何玉轩对面坐下,然后好生畅聊了起来,“子虚在早朝,可曾听说过朝臣奏请万岁立后的事?” 这件事当真是八卦之王,何玉轩都能明显感到隔壁在打叶子牌那几个人的声音都小了,左前的那两个手谈一局且畅谈医理的大夫的视线都往这边瞄。 何玉轩颔首,懒懒地说道:“那自然是有的,只是万岁一直没有表态,大抵是对仁孝皇后很是敬重,不愿有人占据了这个位置吧。” 朱棣在登基后,除了分封后妃,也追封了燕王妃为仁孝皇后。 程子安兴致勃勃的说道:“但是正常来说,就算是暂时没考虑的话,也不会直接拒绝才是,我方才得知万岁在午朝廷议上正面斥责了一直奏对的大臣。” 何玉轩挑眉,“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程子安总有一些何玉轩不太能理解的八卦渠道。 程子安笑眯眯地说道:“这事你先暂且不想,这事难道你不好奇吗?” 何玉轩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敷衍地说道:“嗯,是好奇,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国不可一日无后,我看这些大臣大概还是会继续。”程子安碎碎念地说道:“只是不敢再这么光明正大。”毕竟万岁都表达了不满,谁敢在这么直接劝谏的。 何玉轩半心半意地说道:“所以你如此激动的原因是什么?” 程子安光明正大地说道:“自然是万岁拒绝了立后呀,而且不仅如此,他还暂停了原本由礼部与司礼监负责的选秀事宜,原本都已经在拟定章程了。” “这是真的?”这发问的不是何玉轩,而是妇人科的大夫惊讶发问,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明年会会有大量事务呢。 “这当然是真的,政令都出了,只是你们平日里都不太关注罢了。”程子安撇嘴说道。 这当真是一件远比立后事宜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因为这不太应当。 若是帝王不愿意立后,说他是因为敬重先后而不愿意这个位置上出现他人,是常有之事。可是对帝王来说,直接终止了选秀的还真的少有。 何玉轩淡淡地说道:“大概是为了避免国库空虚吧,如今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也合该是需要节约。” 程子安惊讶地看着何玉轩,点头说道:“这正是万岁的理由,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终止了,只是当时还有些其他的事宜在前,所以才会拖延到了现在。” 何玉轩抿唇,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然他不愿意深入地思考,而是扯开了话题,“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些打听的渠道是从何处来的?” 太医院都是一群不需要上朝的官员,除开何玉轩是个例外,大都不太关心朝政,于他们而言关注了也无济于事,既然入了医途,除非像何玉轩这般“踩了狗屎运”得到朱棣的看重外,基本是不可能重新入仕途的,他们最需要关注的无非是这宫里的情况。 谁得了重病,何人是需要时常关注的,更勿论这些万岁的身体健康……例如上次朱棣伤寒致使发烧,理应是伤寒科的大夫去看,可是朱棣点名要何玉轩,难道伤寒科的人还能阻止何玉轩走动吗? 这些宫廷内的事务,反倒占据了这太医院的大部分。 因而程子安这门路才是真的让人好奇,如果他真的是门路如此广开的话,何必窝在太医院当一个普通的吏目呢? 程子安嘿嘿笑道:“是我父亲那辈的门路,倒是与我没什么关系。我父亲恨不得我再不出现呢!”他虽是这么说,当说出来的内容约等于无,基本上都是没得到太大的回应,何玉轩倒也懒得去深思,这句问话本来就是他为了转移话题才问了,如此便让这件事这么揭过去了。 这日,何玉轩回去的时候,小马车在路上哒哒哒,融入这热闹的街道里面,全然低调内敛,没有任何值当被关注的地方。 驾车的马晗很是注意,低声说道:“大人,这下雪天路滑,您小心些。” 何玉轩慢悠悠地说道:“是你在驾着马车,不应该是你小心些吗?” 马晗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先应是后说道:“这自然也是怕颠簸后让大人有所不适。” 何玉轩无奈摇头,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慢悠悠地说道:“今日是什么佳节,外面那么多人?”他听到了外面有些喧闹的声音。 马晗惊讶地说道:“大人,已经快要除夕了。” 何玉轩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已经如此之快了,他挑开车帘,看着外面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来来往往的百姓满是喜意,整条街道上皆是红通通的灯笼,更甚者连那喧闹声中都带着年节的意味。 何玉轩喟叹:“原是一年又过去了。” 只是这年复一年,何玉轩到底还是孤身一人。 这种莫名的孤寂感缭绕身侧,虽甚少会困扰到何玉轩,可偶尔想起确实会有点伤感,这会让他有点怀念年少的时光,正是在父母庇佑下最为天真烂漫的时候,年节时分带着几个同龄的玩伴在花灯节上疯玩,那还真是……一个让人怀念的时候。 马车哒哒,把这些喧嚣的热闹都抛在了身后,驶入了安静的何府。 何玉轩下了马车,回头看着这条略显僻静的街道,似是落雪都安静了些,他叹息一声,迈步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