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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服侍—— “……meimei年长,双十年华尚不及许配人家……又对侯爷一见钟情,还望侯爷看在耀祖为侯爷而死……收下贞娘在身边侍奉……若有来生,耀祖必衔草结环以报……” 再有这字迹,旁人或者还有些怀疑,胡庆荣日常里却和郭耀祖多有书信往来,自是一眼认出,分明就是郭耀祖亲笔! 当下狠狠的瞪了郭耀祖一眼—— 亏庆王还吹嘘他这女婿精武艺、擅筹谋,现在瞧着,分明就是个没有脑子的饭桶。这么一份儿重要证据在人家手里攥着呢,他还敢张扬出来! ☆、146 郭耀祖如何看不出胡庆荣面色有异, 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坑袁家,一则之前从meimei郭贞娘那里得了准信, 之前留的那封所谓绝笔信, 早被她毁去了,根本不必担心袁家手里有任何证据;二则郭耀祖料定, 自己今日的翻脸袁家绝对措手不及。 毕竟, 以郭耀祖对袁家的了解,这一家子即便战场上能料敌先机, 与自己人尤其是他们认定是朋友的人相处时却太过耿直,不然, 也不会这么多年被自己和妹子蒙在鼓里, 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即便意识到郭家有些强势, 袁家也必然想着是因为自己想要扶贞娘为嫡室,绝对想不到,自己的真实目的却是彻底毁了他家。 所谓以有心算无心, 猝遭剧变,袁家除了眼睁睁的等着自己把满盆脏水泼上去, 再无别的法子。 可现在,郭耀祖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袁烈竟然拿出了证据!再联系之前高氏的一番言语, 终于意识到不对! 袁家的模样,怕是早已洞悉了自己的心事,更甚者早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就等着自己发难呢。可笑自己还以为胜券在握, 殊不知早落入袁家的圈套之中。 比方说那封信,自己meimei的性子他还是清楚的,较之一般女子无论耐心还是谋事,甚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情,都强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便是较之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她既敢说已经把信件悄悄毁掉了,就绝不可能骗自己。袁家却还能再拿出一封来…… 又有些侥幸,或者其实是袁烈虚张声势? 当下上前一步,嘴里兀自怒声道: “为了威逼一个弱女子,袁家竟连这等龌龊手段也要使出来吗!试想彼时郭某性命尚且不保,哪有时间写什么绝笔信……” 却在瞧见胡庆荣刻意露出的字迹时,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一般,登时一哽—— 虽然仓猝间没有瞧见多少内容,可却分明就是自己的字迹,更甚者,和现在的字迹一模一样! 冷汗很快浸湿了里衣—— 当初会遇见庆王,哪里是他失忆跑到了胶东,分明是庆王偷偷到了边疆,而会跟着庆王走,却是因为,一来不愿意被灭口,二来,郭耀祖也认定,这分明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跟着袁烈,这辈子也就是个打仗卖命的料,想要一飞冲天恢复先祖荣光却是想都不要想了。 毕竟,有袁烈珠玉在前,一个郭耀祖算得了什么? 倒是庆王那里急需人手,且这人野心勃勃不说,更有太后为内应…… 权衡利弊,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为庆王效力。 郭耀祖为人从来谨慎,投靠庆王后没站稳脚跟前,唯恐一时大意授人以柄,索性连字迹都改了。 这也是他之前颇为自信的另一个原因—— 即便袁家意识到不对,想要造假,定然也只会仿照从前的字迹,可他们不知道,自己一笔字早完全不同。 可现在那封信上的字却和现在自己的字一般无二。 偏是自己还不能开口否认,毕竟之前可是不止一次和旁人说过,早把从前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要是突然跟人说自己从前的字不是这样,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如若再扯出当时庆王从胶东私自跑到边疆,更甚者袁家惨败,死了那么多人的事…… 孰重孰轻,郭耀祖如何不懂? 更是明白了袁家的心思,分明就是跟说,他们早料定了今日一切,就是摆明了要算计自己。 到了这一刻,郭耀祖终于明白,做袁家的敌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身后的郭姨娘脸色也顿时白的和纸一般,身形也是摇摇欲坠。只和郭耀祖的慌张不同,郭姨娘却只觉如堕深渊。 既然能拿出这样一封信来,说明袁烈早知道自家大哥还活着的事,更甚者对自己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 成为枕边人这么多年,郭姨娘如何不知道袁烈最痛恨的是什么,那就是身边人的背叛。 被自己和兄长联手背叛,侯爷,定然再不肯原谅自己了! 这一世别说和袁烈生同寝死同xue,根本连在他身边侍候做妾的可能都没有了。 更无法接受的是,袁烈这般做,分明是拿自己当敌人看待了。不然也不会这般步步为营! 眼下自己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万般绝望之下,竟是嘶喊出声: “侯爷!您怎么能这般对我!丁芳华,她有什么,不过是,比我出现的早,比我长得好一些罢了……若然您陷入绝境之中,这世间,只有一个女人,只有我郭贞娘,愿意替您去死,替您去死啊!她丁芳华,能做到吗?我不过是想和您白首到老,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啊……” “您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啊……” “不能这样对你?”不待袁烈开口,高老太君已是直接怒声道,“当初若非你死缠烂打,又拿出你兄长的绝笔信,以恩情相威胁,我那孙子如何愿意把你收入房中?” 口中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干票据往郭姨娘面前一掷: “这些年来你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明明是锦衣玉食,却要口口声声说受尽折磨……郭氏,你真的有心吗?”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和你兄长一样贪得无厌!一个想要踩着袁家上位,一个更是贪着武安侯嫡夫人的位置,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老身骂你们四姓家奴、有乃祖之风,哪一句错了吗?” 风起处,那些票据一下散开,便有离得近的人看的清楚: “锦绣坊的衣衫……啧啧,那价钱可不是一般的贵啊!” “就是,我们家也只有正房夫人换季时得一两件罢了……” “啊呀,还有丁家的珠宝首饰……” “这样的吃穿用度,就是比起嫡夫人而言也不差什么了吧……” 也有那脑子转的快的,“嗤”的讥笑出声: “你们刚发现这女人说瞎话啊?方才没听见她说嘛,分明是稀罕惨了武安侯爷,死缠烂打当了妾不满足,又妄想着挤走正头夫人……”